那一年,花枝蔓延整座溪山顶,枝干粗壮,花心晶莹洁白,花开满山,三日后,一个少女从花心缓缓走出,名动四海,她便是溪山花主——長花!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了一见钟情的人,悦神知她心境,并未反对这门亲事,花枯联姻后,没过多久,溪山顶,花枝枝丫蔓延,同根花枝生出一朵黑骨。
悦神望着黑骨出神,他知道長花与九天镜主有了孩子,而这段情却种下了一颗邪灵。
***
“既然你执意而为,我便奉告两句,想要通过最终考验,需得按照绝灵画师手册按部就班,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
画师声声告诫,花云溪像是一个初灵,心中大堆疑问,也不知从何问起,唯一能做得就是望着画师发呆。
叮叮......
“画灵已绑定成功,请花云溪遵守画师手册,勤奋刻苦修行,根据绝灵画师之灵提醒,方能完成修炼,此次修行,便预祝花云溪得偿所愿。”
“得......画灵已绑定成功,你此刻就算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那便祝你好运!”
画师嘟囔一句,依照画谷规矩行礼而去。
叮叮......
画灵:“云溪主人的寝殿就在画楼东侧,依山傍水风景如画,请云溪主人赶快前往休息,明日一早画楼听学。”
一个方框,两只眼,肚子大大藏世间,这便是画谷画灵!
花云溪盯着画灵出神,伸手按了确定,画灵立刻失声尖叫:“云溪主人,你竟然能看见我?”
“我......我应该看不见你吗?”
画灵:“云溪主人不愧是绝灵人选,果然非同一般。”
马屁拍了一大堆,差点将花云溪拍晕了。
陪学系统是初修绝灵与师父联络感情的桥梁,看见不摸不着,虚无提醒,陪学也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毕竟这画谷成立几千年,也没几个学灵有幸修成绝灵画师,花云溪能看见它,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枯枝威武。
画灵:“云溪主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是你的。”
画面出现一片集市,明码标价,看中什么所需画石抵扣。
花云溪从没见过如此有趣之事,瞪大眼睛细细瞧着,初修人形,没见过世间繁华,更没见过如此怪事,看见什么都好奇,见到什么都想点,点了一系统,付账之时却显示画石不足。
画灵友情提醒,想要取得一切,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努力。
花云溪答应着,片刻后才想起问画楼在哪里?寝殿又在哪?画灵却发出叮叮声,灵力不足起了一层雪花。
一池缸水中倒出人影,枯魂在,面却生,枯木花枝交缠,终不知谁是谁!
“醒了?”
画尊手里拿着一本枯木诡事录,时不时翻动两页,尤其是看向远处花云溪的时候,嘴角扬起一个特有的弧度,很有城府。
夏如萱与画尊并排站着,他们都在望着不远处的无头苍蝇出神
——那个刚刚签订了绝灵画师协议,昏迷了三个月,好不容易醒来的小姑娘。
“阴山枯木少主最讨厌画谷,为何这次却签订了绝灵画师协议?”
夏如萱声音很轻,只有她自己听得见,日光洒在她身上,那具躯体像是被笼罩在气泡中,稍不留神就会碎裂。
画尊也跟着收回了眸子,合上了那本枯木诡事录,应了一声:“明知山有虎,她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不过也好!只要她能乖乖修成绝灵画师,与你来说都是幸事!”
夏如萱嘴角扯出一个微笑,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人头皮发麻,本是一张俊俏的脸,突然多了一丝阴森,须臾,那具躯体凭空消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画尊烧了那本枯木诡事录,望着夏如萱消失的方向,吐出一口轻叹声:“画谷好久都没有喜事了。”
一袭白袍血迹斑斓,腰挂长剑滴血,头戴斗笠的男子拜倒画尊面前,他从一场厮杀而来,来了很久,久到夏如萱消失才现了身。
斗笠男对画尊毕恭毕敬,将一缕残根奉上,始终没有抬头。
画尊手背身后,威严立现,看见那缕残根并没有去接,而是拍了拍斗笠男肩膀,夸赞道:“阴山枯木苟活3000年之久,你做得很好。”
画尊虽然语气平淡,却透着令人窒息的阴狠,就连旁边的花草都害怕地缩了头。
“3000年前,枯少将一株花枝带回了阴山,可那晚大婚,血染洞房,那颗花枝也跟着消失了......三千年前,花枯大战,溪山一夜之间烧为灰烬,这株被枯少带回阴山的花枝,可是谷主寻得那一颗吗?”
画尊眸子望向他,与斗笠男稍稍抬起的眸子相撞,虽没有擦出火花,却擦出了一团邪火,使得斗笠男再也不敢问下去。
那种夺命气息呼之欲出,可转眼间,画尊喜笑开颜,问道:“知道此事之人都如阴山枯木一族化作残根,你想怎么死?”
斗笠男难以置信,自己对他唯命是从,忠心耿耿,一言竟惹来杀身之祸?
卸磨杀驴,天地不仁啊,随即把心一横:“临死之前,画尊可否解惑。”
画尊笑的意味深长,告诉他也无妨,将死之人破不了什么天机。
“签订绝灵画师就要依画师手册修炼,方能得偿所愿,绝灵画师是你家谷主依照夏如萱脾性修订,就算她是溪山那颗花枝,到最后也只能为夏如萱所用,可见你的谷主心念之人,始终都是夏如萱。”
斗笠男笑得意味深长,似乎画尊解不解惑,他心中早已有答案,青山依旧,但愿来得及。
“多谢画尊解惑,我本青草幽幽,不劳画尊动手。”
话落,魂魄俱散,斗笠男早已消散在屠尽阴山枯木大战中。
血红迸溅,一缕青草化青烟。
画尊长叹一声:知道太多虽不是一件好事,可若将这些事藏在心中,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可偏生他呈口舌之快......刚用顺手之人,又要重新物色了。
此时,无头苍蝇在一众学灵友情提醒下,终于找到了寝殿。
与其说是寝殿,不如说是茅舍,丝竹简易却也干净整洁,屋里一张榻,一张书桌,推窗望月,也能看到后山山林风貌,只是大晚上望深林,总觉得有种毛骨悚然之意。
花云溪关上窗,杠了门,坐在榻上,手捂住眼睛,晶莹泪滴从指缝流出——她哭了。
那晚大雨滂沱,那颗血粼粼还在跳动的心,被万千花枝活生生剜了出来,要不是那一片飞花,枯少如何会沦落到残魂一缕。
“我......我一定苦修绝灵,枯的心魂一定会平安归来。”
花云溪低着头,眼里呛满了泪,不敢回想那晚的血雨腥风。
枯魂:“不急,慢慢来,与你同躯也挺好。”
叮叮......
画灵:“亥时已过,云溪主人,请入榻休息。”
突然冒出的声音,让花云溪浑身一激灵,好在枯魂淡定如松,直勾勾盯着画灵声处,才问了句:“你困吗?”
花云溪是颗花枝之时就没有主意,枯言就是命,此刻她哪知道是该困还是不困。
一魂一魄意见不合,躯体竟然不知所措。
画灵:“亥时已过,请......”
枯魂横空一脚,画灵叮叮之声响个没完,哎吆叫疼,不是说这主人阴山枯少,性情温柔,待人和善,怎么与相见不符,脾气竟如此暴躁。
“不是我......不是我!”
花云溪连连摇头,踢它的是枯魂与她无关。
枯魂却笑道:“不是你也是你,是你也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
一缕残魂寄居花枝躯体才没有消散,依枯魂所言,是她又不是她,解释无意!
枯魂:“亥时已到,你困吗?”
花云溪确实有些困,可不敢表明心意,全身拘谨,生怕枯魂又掀起什么恶事!
画谷月色凉如水,微风浮动绕人弦。
树影绰绰,树叶沙沙作响,三月春花,霜寒退去,正是万物复苏之时,一人一魂身上却透着寒霜。
枯魂前面带路,时不时望着小碎步跟上的花云溪,这颗花木初修人形,如此奔波劳累肯定吃不消,只要她筋疲力尽就好办了。
画灵:“云溪主人,你去哪?”
枯魂随手点了一个拒绝画灵提醒,直接关闭了陪学系统。
花云溪瞪着眼睛有些疑惑:“你也能看到它吗?”
枯魂洋洋得意,一魂一魄共躯,如此一问岂不是废话。
画灵:“云溪主人不遵提醒,画石-1,望云溪主人继续刻苦......”
枯魂听不得啰嗦,直接飞起一脚踹碎了方形系统,画灵发出叮叮声,随后雪花一片。
一魂领一躯,围着寝殿一圈一圈转,脚都磨出了水泡也不敢停下来,花云溪心中一直都有一种负罪感,大婚之夜若不是飞花不控,方墨就不会死,枯少也不会......
枯魂:“累吗?”
花云溪赶忙摇摇头:“不累。”
消耗花枝余力,都快把枯少这缕残魂耗散了,这颗花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简直残暴不仁。“我们已经围绕画谷转了一十三圈,你不累吗?”
“我......”
花云溪实在有些为难,到底是累还是应该不累?
枯魂:“若是你不想做之事就要言辞拒绝,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任何事,你明白吗?”
花云溪:“......明白”
枯魂:“所以......累吗?”
花云溪:“......”
枯魂看到花云溪一脸懵,不由心累:“你已经不是一颗花枝,你有七情六欲,也有喜怒哀乐,你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枯......”
怎么了?
花云溪实在摸不清枯魂心思,以前她从不会疾言厉色,就算有人做了错事也会善言相劝,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从不心急,可她......变了!
枯魂:“慢慢来,我们还有时间!”
叮叮......
画灵上线,阴魂不散。
画灵:“云溪主人,一旦签订绝灵画师协议,万不可出谷,遵守协议,画石才能 1”
枯魂:“老子刚想喘口气,你就来了。”
花云溪还未点确定,枯魂嗖一下飘到画灵前面,问道:“若是出了谷,会怎样?”
画灵:“既然已签订了绝灵画师协议,擅离画谷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生不如死。”
2000年前,有一位妖灵想拜千秋落为师,也签订了绝灵画师协议,可没过三天突然暴毙,枯枝抽魂,道道皮开肉绽。
要说这妖灵犯了何事,只是因为想家,一脚踏出画谷,仅此而已。
陪学画灵也难免苦难,最终被散了魂灵,消散了。
前一秒花云溪捂嘴不敢问严惩,后一秒脸色阴冷,露出一丝神秘诡笑:“我们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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