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花之死,九天镜主从没原谅过花灵主,同枝花开两朵,一朵晶莹透亮,一朵黑色夺魂,若不是花云溪同生,長花怎么可能会死!
在九天镜主心里,花云溪就是一个夺走長花性命的恶灵,九天镜主虽恨却还是给了花灵主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她肯嫁给柒白,可免黑骨夺魂之过,不与她计较私恨。
花灵主宁死不嫁,甚至搬出長花怨咒,溪山花枝生世不嫁神族枯木。
***
捆仙捆住花云溪,浮沉掌惩,两百鞭笞击身,碎了骨身也没能断了挺直脊梁。
十三求千秋落高抬贵手,花灵主不在,花枝身弱,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画灵也是呜咽一片,四周只有鞭笞落下的厉声,花云溪的残魂在风中摇曳,那双眸子望着千秋落,嘴角末入绝望,再无色彩......
三日前,夜里
花云溪前脚出逃,一缕残魂趁着月色飘入庭院。
满园春色,一枝红杏。
枯魂摇挂窗外听风声,缓缓现了身。
“翠集山底,千谷主出手相助,枯枝感激不尽,就是不知千谷主明明在意花枝,为何却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千秋落在枯魂面前不用强装,反正也不会心疼。
故人相见延续了以往的冷漠,枯魂对千秋落的芥蒂从没有消除,反而冷眼相望。
千秋落扶着石几,勉强站稳,胸口的疼痛脱了缰,苦笑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不不不,千谷主言重了,”枯魂反驳道:“大婚之夜,我从枯木少主变成残魂一缕,与花枝共躯,一点未变,千谷主言不走心呢。”
千秋落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君子风度让他不与女子反驳。
就算千秋落以君子之礼相待,枯魂也没打算做个哑巴。
千年恩恩怨怨,今日既然来了便理理清楚。
“不对不对,千谷主一定觉得是我咎由自取,不听劝说,才会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残魂摇曳,寻了一处稳坐,自顾自言:“千谷主,还是你深谋远虑,不谈儿女私情,明哲保身呢!枯枝佩服佩服。”
千秋落长叹一声,仇怨羁押千年,也应该骂够了。
“枯少,今日夜入庭院,不会只是想与千某谈旧事吧!”
枯魂停止冷嘲热讽,冷眼望着千秋落:“你这颗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千某不知枯少所言何意!”
枯魂拍案惊起,竖着眉毛,质问他:“你明知道花云溪身份,为何不珍惜。”
千秋落:“八荒安定远比儿女情长重要,更何况,她......”
枯魂愤恨一声:“千谷主才是一点都没变!!”
千年前,千秋落已拿女儿情长换神族龙位,在他心里,儿女情长不比八荒安定重要。
枯魂满脸讥讽,花枝何等身份,如何能影响他的神族龙位,又如何能影响八荒安定,千年前就已做出决定,今日又怎会期盼他能狗嘴里吐出象牙。
“罢了罢了,今日我来是有一事想求,纠缠千年对错无疑是浪费口舌。”
枯魂一副盛气凌人,千秋落洗耳恭听,在她面前倒显得谦和起来,将好男不跟女斗的美德发挥到了极致。
“那晚大婚夜,枯木割魂,花枝替我续命,自此花枯同躯,你一定知道的!”
“后来才知。”
千秋落虽灵力受损,画谷之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他,画尊以为隐藏花枝身份就可以瞒天过海,他确实瞒了一些,不多。
枯魂一脸傲娇,说道:“我本不想将她还给你......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失去的永远也回不来,让无尽的绝望孤苦陪着你,直到油尽灯枯。”
千秋落只是听着,不管枯魂言辞多么狠厉,最后还是改变了心思——花枝回来了。
“为了花枝,我可以放下对你的怨,可是方墨......”
枯魂恨得咬牙切齿,胸口缺失的心,时刻鞭策她要报仇雪恨。
“我与方墨的事,不想连累花枝.”
枯魂抚平了脸上的扭曲,稍稍柔和了些:“画彩十三能消除我与花枝同躯,让她不再受到牵连......我与方墨恩爱有加,必定要残魂相依的,我始终不能像千谷主一样,放下儿女情长。”
千秋落:“云溪修绝灵就是为了能为你画躯,点心,若是她知道你......你让她怎么办?”
“千谷主若是还有一点心疼花枝,请替我照顾好她,”
枯魂知道千秋落从不喜欢这颗花枝,毕竟花云溪与花灵主脾性相差甚远,一个严寒酷暑雷厉风行,一个扭扭捏捏黏黏糊糊。
三魂七魄各有不同,纵使千秋落再看不上花云溪,那也是花枝一部分。
“我走后,她一定会做出重伤之事来召唤我,到时候,还望千谷主……”
千秋落:“好!”
枯魂:“有劳了。”
二人相谈无一不是围绕花云溪,枯魂离开之前,又问一句:“千谷主,若是重蹈千年覆辙,你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吗?”
千秋落没有给她答案,那缕残魂也没有等着要答案,因为她知道,若是让她在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选方墨。
梦境阴山之行让花云溪耗尽了心力,两百鞭笞让淤血闷在后背,抽魂骨之时,要不是夏茹萱以残魂相逼,
徒之过,师之错!
夏茹萱替花云溪承担了惩罚,残魂摇曳要散架,画尊遮魂扶上,救绝灵性命。
寝殿内,花云溪神魂不聚,口中喃喃唤着枯魂名字,夏云溪守着,一直守着,画尊赶都赶不走,问她什么原因,夏茹萱只是说,花云溪是她的关门弟子,不可受到半点伤害,还要将自身支撑残魂一缕的灵力全都度给她。
要不是画尊及时阻拦,画谷摇曳的这缕绝灵就再也不会有了。
争吵声惊动了千秋落,斥责他们全都闭嘴,尊师绝灵不顾身份争吵,成何体统。
夏茹萱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千秋落叮嘱画尊好生照顾夏茹萱,不可再受到伤害。
画尊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千秋落竟然关心起绝灵?
夏茹萱也是神出,道了一声:“多谢谷主关心。”
花云溪寝殿,两人一魂面面相觑。
千秋落面部可见的担忧,一丝灵力点浮,夏茹萱的疼痛立刻消散。
“小徒犯错,何苦你这个做师父的替她受罚,你也太宠着她了。”
平常的千秋落根本就不是这样,对她没有半点温存,连个眼神都是冷若冰霜,更别说一句关切的话语。
夏茹萱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错乱,得了相思病。
四目相对,秋波暗转,彻底激怒了旁边的画尊,拉过夏茹萱宣示主权。
千秋落瞧了一眼榻上花枝,说道:“画尊,你留下来照顾她,我带茹萱去疗伤。”
柔情横空辟出,夏茹萱差点神魂出窍,甚至不敢看榻上花云溪,总以为是花灵主躺在那里。
画尊:“谷主常年闭关,以往疗伤都是我守在身边,这次也不劳谷主费心,还是我来吧!”
待到一人一魂出了寝殿,千秋落眉宇间强装的秋波暗淡下去,随之而来的是心疼。
灵力源源不断抚慰花枝伤口,榻上之人翻来覆去,眼角挂着泪,周身血气翻涌,嘴角噙出血迹,紧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鲜血。
千秋落将她扶正,食指点灵,催动浮沉困心,花云溪悠悠转醒,眸色迷离瞧不清眼前之人。
画尊替疗伤夏茹萱一日一夜,千秋落守花枝一宿一晨。
柒白提着聘礼欢天喜地去提亲,得知花云溪受惩罚,神魂有损,直接杀进画谷,却被一人阻拦。
“出入玄镜,为何不来见父神”
九天镜主口气带有质问,旁边的文也神君更是瑟瑟发抖,稍稍退后两步。
花枝有难,柒白的心早已飞到了画谷,任何阻拦都会让他心燥。
父子千年不见,柒白虽不待见,却也是敷衍行礼,本以为这样可以打发过去,却不料,九天镜主揪着聘礼不放,势要问出哪家姑娘俘获了神族龙子之心。
不管九天镜主怎么问,柒白就是不说要去哪里?
九天镜主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既然柒白言辞躲闪,不敢直言,那就先发制人,开门见山,打他个措手不及。
“听闻最近画谷有位初修不光得到了浮沉,还收服了十三画彩?如此神奇女子,他一定很是满意吧。”
九天镜主故意将‘他’说得重了一些,‘他’究竟是谁,柒白心知肚明才会恨意立增。
父子俩议花枝,战火上弦,池鱼要遭殃。
柒白眼底掀起了煞气,文也神君也感受到后脊背一股凉飕飕的风,忍不住浑身哆嗦。
“画谷之事,柒白不知。”
“修灵阁主所言极是,画谷与修灵阁向来井水不犯,画谷之事定是一概不知。”
文也神君赶紧出来圆场,剑拔弩张之势起,早晚弦崩断。
“哦~~~是吗?”九天镜主,睥睨一眼柒白,叹道:“听闻繁花小道,修灵阁主与一女子私定终身,挑衅画谷条规,不知柒儿看上的是哪位姑娘。”
“……”
柒白语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妄想瞒天过海,可这四海八荒有什么事能瞒过九天镜主呢?
“父神,柒白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云溪她……求父神做主,成全我跟云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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