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云溪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道了一声:“千谷主,你的绝灵要生生世世陪着画尊了,你可忍心吗?”
千秋落:“......”
花云溪打趣道:“本灵主话不通透,竟让千谷主这般难以回应?既然如此,本灵主就问得直白一些,千谷主若是对草邪心有不舍,本灵主收回成命便是,草邪的幸福在你手中,千谷主可要三思后行。”
千秋落的眸子自从花灵主掌躯便再也没有移开过,千年前沦陷那株花枝,千年后他以为能逃出让他深陷漩涡的泥藻,却没想到,越挣扎越深,直到窒息也没能逃离。
四周刮起了一阵死寂,夏茹萱的心却如吊桶一刻也不能安生,草邪与花枝相比,从来都没有胜券,可她还是对千秋落抱有一丝希望。
千秋落:“一切遵从花灵主处置。”
夏茹萱凄惨一笑,这一刻,千年守候像个笑话,无时无刻不在嘲讽!
遮魂下得那缕残魂彻底泄了气,发出诡异笑声,痴情像是一把刀子,将她的心割成了碎片。
夏茹萱;“就算灵主散了七魄三魂,你也不曾对我动过心吗?哪怕一点点也不没有吗?”
“画谷有规,画师不可妄动情愫!”
千秋落声音冷冷,一句画谷有规断了夏茹萱所有念想,残魂发出凄惨笑声,抽出腰间仙索缠脖而绕,双臂伸长用力一扯,脖颈断裂,鲜血闷在皮肤,散了残魂一缕。
这一举动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又加花云溪挡在夏茹萱面前,众神根本没有机会出手阻挡。
画尊仰天长啸,唤着残魂,最终只是万念俱灰,一副软绵绵的躯体倒在地上,从一开始他就清楚的知道,夏茹萱心中挂念的只有千秋落,就算他贵为画谷之尊,也比不上那人一根汗毛重要。
纵使这样,他还是愿意守着一缕残魂,为之赴汤蹈火。
“屠尽阴山一族的是我,签订绝灵协议的也是我,她有什么错,你为什么如此逼她。”
画尊愤恨的眸子,燃起绝望杀虐,凤凰浴火势重生,而他却只想复仇。
飞沙走石,乱花迷人,大战上了弦,一触即发。
柒白和千秋落肉眼可见的紧张,毕竟花灵主只是一时掌躯,并未归位,若是画尊孤注一掷,鱼不死,网一定破。
九天镜主稳坐高台,全然没有将这场实力悬殊的战役放在眼里,甚至与文也神君探讨谁会稳操胜券。
文也神君是识时务典范,常在河边走,保证不湿鞋。
九天镜主一问,他立刻打起游击,东拉西扯就是不表态,身为玄境老油条,保命第一条——绝不胡乱站队!
每次九天镜主都是‘去他大爷’的表情,让他闭嘴。
二神言辞不超过三句,立刻终止,此次也毫无例外。
花云溪与画尊的战斗也停止在了花枝抬手的瞬间,千秋落的担心还未从眉头涌下,柒白的震惊也僵在了脸上。
“劳烦文也神君跑一趟阴山,如何?”
花云溪将画尊残魂魄缕收集,手一扬,丢了出去。
文也神君瞧了一眼九天镜主,立即回应道:“花灵主吩咐,是文也荣幸,不劳烦,一点都不烦。”
花云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花容满面透着寒意,文也神君浑身一哆嗦,消失寒冰墓。
此时,寒冰墓中只剩下九天镜主,柒白,千秋落和花云溪四人,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不知花灵主想怎么清算前尘宿仇。”
九天镜主笑意如春风拂面,手背身后,一副帝王之相力压群雄。
花云溪敲着脑袋,小脸红白相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周身被寒霜侵袭,温度骤降,长睫上生了一层薄薄的霜,整个身子要被冻折了。
花灵主骤然消失使得花枝本体不支,鞭笞疼痛接踵而来,搅动生魂,声音绵绵唤着‘师尊’
千秋落抢先去接,却被柒白一掌推开,九天镜主劈起一掌,斩花灵主需掂量掂量,一颗花枝本体不容犹豫,斩草除根,七缕魂魄才能消散。
千秋落:“父神......”
柒白:“父神......不要......”
二人异口同声,花枝倒在柒白怀里,九天镜主呆滞半空,并没有劈下去,而是迟迟问了一句:“你唤我什么?”
情急之下,千秋落被柒白重推一掌,根本没有机会阻挡脱口一声‘父神’也是本能。
僵滞了千年了关系,在这一刻冰封瓦解?
九天镜主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盼着千秋落能再唤一声。
“千儿,你终于肯认我了。”
花枝在柒白怀里翻腾,鲜血噙出,沾染了一片血腥,浑身无骨,发出搅动生死的低噎。
千秋落眼睁睁地看着柒白抱着花云溪出了寒冰墓,就像有人手握一把尖刀,将他的心一点一点剥离。
纵使鲜血流了一地,也没能阻止那颗心想念一个人。
寒冰棺椁合上,冰霜侵袭,从花枝离开后,整座寒冰墓恢复死气,千秋落的伪装也在瞬间轰然倒塌。
威武神气的谷主就是一具躯壳,一个需要关心安慰的人。
千秋落灵力溃散严重,自从出关,灵力一直不支,翠集山底更是损神劳心,柒白那一掌直接让他残魂摇曳,差点断了修为。
“为了一颗花枝,你竟然这般不爱惜自己,你是神族龙子,将来掌管**之人,为何就不能放下她呢!”
那个废物儿子被花枝迷的神魂颠倒就罢了,可偏偏这个儿子也是不争气,将自己弄得人鬼不成样,竟差点丢了性命。
九天镜主望子成龙,恨铁不成钢,斩草未除根,迟早是个祸害。
咳咳......
千秋落一阵剧咳使九天镜主乱了阵脚,赶紧输灵救命,半盏茶的功夫,扶平了血气,那具躯体开始枯木逢春,苍老的容颜开始慢慢褪去,一张俊俏英气的脸庞逐渐浮现。
九天镜主得有千年之久不曾见到这张脸了,耄耋相的千秋落让他硬生生看习惯了,灵力充沛躯体,容颜焕发之后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为了你所谓的**太平,将画枝一族赶紧杀绝,你就没有一点后悔吗?”
千秋落眉头深锁,紧闭双目,不是质问是愧疚,是代替自己的父神向花枝赎罪。
“你还在怪我!”
九天镜主长叹一声:“不是父神有意拆散你们,这八荒**你与谁共结连理都可以,唯独溪山花枝不可,这是你母后遗愿。”
千秋落席地而坐,将身体靠在冰馆上,一缕残魂在的时候,那是离花灵主最近的地方,只有靠着它的时候,才能切切实实感受到冰冷,温热,那颗心还能跳动。
“她已经散了三魂七魄,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就因她是溪山花枝,身上留着恶灵之血,便笃定她一定是恶,这一点也不公平。”
千秋落粲然一笑,跟九天镜主谈公平是一件可笑之事,一代枭雄诞生,两族征战,八荒不合,与‘公平’二字有很大关系,毕竟,这世上有失公允之事十之**,所以他才事事不争不抢,能让则让,甚至远避玄境,不理八荒之事,唯独对花枝族灭耿耿于怀。
“你明知道長花之死与她无关,你还是要迁怒与她......”
啪~~
“長花是你母后,她杀了你的母后!”
九天镜主揭伤疤,急言厉斥,長花是他心中逆鳞,谁都不可以提。
九天镜主为了抚平千秋落心中的隔阂,甚至与他一同席地而坐,身靠冰馆。
千年来最让他头疼的就是与千秋落的关系,此时能与他冰墓谈心,已然是最大的突破,可那一巴掌又将稍稍缓和的关系,推向了深渊。
九天镜主一副苦大仇深,逼不得已的样子,解释道:“溪山是恶灵起源,花枝受到恶灵侵袭早已改变了心念,祸根不除,四海不稳,就算你无意八荒**,可你忍心看到四海生灵涂炭吗?花枝本恶,不可留。”
“她不会,花灵主心怀善念,绝不会做出令生灵涂炭之事,你一句恶灵起源,花枝是祸根,便灭了整座溪山,到底谁才是......恶。”
大战后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九天镜主此次也从没想过要说服他接受,至于千秋落嘴上说的‘恶’
他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或许父神真的错了,一颗小花枝而已,拜入画谷,修成绝灵,在你的调教下,一定会改头换面,毕竟花灵主只是散了画尊神魂,数百年后,阴山葱郁,还是能修灵而归,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阴山枯木闺房修行千年,花灵主确实被枯少影响很多。”
千秋落闭目沉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千儿,父神实在不忍心看到你们兄弟俩为了一颗花枝不合,”
九天镜主轻拍千秋落肩膀,叹道:“其实柒儿心思单纯,胸无大志,他一直都不是镜主人选,你不一样......”
千秋落起身而去,这样的话早已听出了茧子,无需重复。
“落儿,父神可以不跟花枝计较,也可以让她三魂归位,更愿意放下与溪山恩怨,让她在画谷修灵。”
千秋落摸摸胸口之伤,笑道:“然后呢!”
九天镜主哈哈大笑,笑声刺骨:“只要你愿意放下花枝,我便留她一条性命。”
千秋落:“你动不了她。”
“哦~~是吗?”
九天镜主将琉璃把玩手中,那是画尊藏在暗阁深处
——花灵主原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