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27.

木寒汀观察他神色不太自在,心中有几分警惕,轻声道:“道君所言,是指哪位客人?”

“在下刚才看到了,有一位……”他琢磨着措辞,双手比划着道,“眼睛上蒙着布,手脚好像不好使,你们府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客人?”

木寒汀微微蹙眉,长生道君立刻道:“在下并非质疑府上,也并非以貌取人,只是……实在太蹊跷了,在下忍不住好奇,说出这番话实属冒昧!”

木寒汀语气淡淡,“他曾经救过我。”

“他是为了救你,才落得这个样子吗?”长生好奇极了,忙问,“你可知他来历,此前在哪里,做过什么,可有亲朋在此处?”

木寒汀道:“实不相瞒,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只知他救了我,应以贵客之礼相待之。”

长生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木寒汀:“道君为何对他如此好奇?”

“在下向来有这个毛病,对什么事物都很好奇,偏偏这位客人……”他顿了顿,摇头,痴痴地笑了下,“是我想多了,总觉得有几分熟悉感。”

木寒汀笑道:“看样子也是位有缘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不好说,”长生摇头晃脑,又道,“倒不如说说你校考一事,在下虽不才,但也是沈将军手下一员,指不定能为你指点一二。”

木寒汀本来做好打算,陪长生逛一下安遥城,带他去城中乐坊、酒楼等地逛一逛,介时以轻纱遮面,不让人认出来便是;两人聊了几句,长生对安遥剑派的剑法极为兴趣,令木寒汀在旁边舞剑,他在旁边观摩。

“剑法虽然好看,但太依赖于连招,”长生不认同地说,“实战中,你根本没有机会使出所有的招式!”

木寒汀微怔,虚心道,“还请道君明示。”

“以在下对沈将军的了解,你现在这个剑技,想要得到他的青睐,恐怕不太容易,但考场之上,考官最为看重的还是临场发挥、随机应变的能力。”

木寒汀道:“你的意思是说,考官会故意为难我们,看我们作何反应?”

“比方说……”长生从箧笥中取出一根粗长的毛笔,信笔一挥,木寒汀四周便出现了一块如棋盘的结界,将她拘在其中。

“假使你被囚于方寸之地,手中剑根本无处可使,接下来你该怎么做?”

他再次挥笔,面前的结界消失,取而代之则是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她无法挥动手中的剑。

“这招叫做‘缴械’,会打断你的连招,让你暂时无法挥动兵刃。”

“在实战中,很多情况下你无法知道对手的招式,会遇到很多突发情况,”长生收起毛笔,潇洒地往后挪了几步,温声道,“蓬莱虽是世外之地,亦有你们想象不到的险恶,对我们来说,你们都是雏儿,想在校考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预判和应变,而这些,都是靠实战经验积累的。”

听他一席话,木寒汀豁然开朗,不再拘泥于剑招的连贯,开始探索如何更灵活地把控剑招,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一开始城主父亲还担心,以为让她和长生道君过多接触会耽误她准备校考一事,没想到这趟下来,收获颇为丰富。

第二天,木戎凯也听闻了府上有贵客到访一事,而此时战神沈大将军已经到了安遥城,来到城主府上。

他看上去十分年轻,样貌与木寒汀记忆中别无二致,琉璃般的眸子仿佛映着星辰大海,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规整地束起,再插上一根白玉簪子,温润如玉,举世无双,银白色的衣袍上绣着真龙纹案,衣角在风中翻飞,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朝行礼的众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木戎凯直接愣住了,“这位是……”

“凯儿,快来见过战神将军。”木城主道。

“战神?”木戎凯面色慌张,“尊驾就是东海蓬莱战神?久仰大名,幸会了!”

沈越点了下头,无话。

长生道:“阁下就是木公子了?”

木戎凯慌忙道:“正是正是,晚辈木戎凯,不知贵客大驾光临,匆忙来迎,失礼了!”

长生点头道:“木公子人中龙凤,一表人才,我观你面相,前途无可限量啊。”

闻言,木戎凯面带喜色,矜持道:“道君过誉了……”

长生看了木寒汀一眼,见她有些失神,乃打趣道:“木姑娘,在发什么愣呢?”

木寒汀抬眸看他,敛了神色,不经意地问:“面相这东西,真的可信吗?”

“你若信他,十有**就是真的,”长生半开玩笑地口吻道,“你若不信,那这东西自然就不存在了。”

木寒汀轻轻一笑,余光瞥见沈越在看她,心下一紧,收敛了笑容。

沈越冷嗤:“满口胡言。”

长生咳了声,正经道:“跟小辈们开玩笑而已,何必计较呢?”

沈越道:“正因为是小辈,才会信你鬼话。”

他一本正经地数落长生道君,听得人忍俊不禁,这时候才肯相信长生道君那话——

这沈大将军,或许还真是个和善的人。

木戎凯得了称赞,一时喜不自胜,得到客人落座了、饮了茶、回房歇息了,才高高兴兴地告诉城主父亲:“父亲,其实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您。”

木城主刚坐下来,端起茶杯说,“何事?”

木戎凯道:“昨日掌门师父答应收姮雀为徒,以后姮雀姑娘就是我和寒汀的小师妹了。”

木城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父亲此前看不起她,只因她无门无派,不过是呓语秘境里冒出来的一个小丫头,如今她也是安遥剑派掌门师父的嫡传弟子,父亲大可放下成见……”木戎凯说着,脸上表情突然一僵,被城主父亲一句话打断。

“校考一事,你有几成把握?”

木戎凯慌了下神,有些吞吐地说:“便是没有把握,尽力而为便好……”

木城主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漫长的沉默里,木戎凯始终不敢开口说话,光是站在父亲面前,便觉得有些羞愧。

这些日子,他心思都花在姮雀身上了,有一两次和姮雀游玩归来,已经是夜半时分,还能撞见木寒汀从校场训练回来。

那般刻苦程度,简直称得上丧心病狂了。

木戎凯实在想不通,他这个妹妹到底想干嘛,放着未来的王妃不做,成天受苦受累,难不成她想修仙?

太可笑了。

小的时候,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就能将寒汀推倒,长大了她也是那副柔弱的样子,成日在闺房里闭门不出,看她那细胳膊细腿,提刀都费力,根本无法想象她在校考时的模样。

偏偏她还没有自知之明,还在父亲面前嚼舌根数落他的不是,这令他怒火中烧。

“孩儿知错了,”木戎凯沉着气,“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怠惰,明日校考,必当全力以赴。”

“你下去吧,”木城主低声道,“我懒得说你了。”

听到父亲这个口气,木戎凯立刻慌了,双膝跪地,忙道:“父亲,孩儿错了,还请父亲教诲!”

和掌门师兄不一样,木城主很少主动训斥晚辈,即便是他亲生儿子。

早在木戎凯刚从呓语秘境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发过几次脾气了,如今一句“懒得说你了”直接给木戎凯敲响警钟。

木戎凯终于意识到,父亲对他的失望,恐怕很难挽回了。

他规矩地跪着,脊背挺直,垂着脸,脸色惨白,脑子里一片空白,而木城主仍然没有要发话的意思,只慢条斯理地饮着茶。

木寒汀一进客厅,便看到这副场景,她直接无视了木戎凯,走到木城主身后,给他捏了捏肩,带着安抚的意思。

终于,木城主开了口,当着二人的面,沉声道:“仙门校考之后,我打算将破晓剑传给你二人其中一位。”

木寒汀停下手中动作,走到他身前单膝下跪,肃然道:“还请父亲授意。”

破晓乃是家传宝剑,她上辈子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它,后来安遥木氏被灭门,家传宝剑不知所踪,是木戎凯肩负了寻回家传宝剑、以及为木氏报仇的责任……如果可以,她想在悲剧发生之前,就守护好这珍贵的一切,包括她的家人、家族和剑派的传承。

对于潜在的危机,木戎凯依旧一无所知,听到父亲提起破晓剑,惊讶之余又有几分欣喜。

木氏家传宝剑破晓,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破魔之剑,因其过于贵重,身为执剑人的城主父亲也很少在公开场合使用过破晓。他上一次见到破晓剑,还是在惊蛰祭上,父亲用他完成祭祀仪式。

如果他和父亲一样,一直留在安遥城,娶妻生子,顺利成为下一任城主,管理城中各种琐碎的事务,那破晓剑对他来说,并无多大的用处。

他将会碌碌而为一生,手持破晓剑,却仅仅只是个装饰罢了。

但如果他去了蓬莱,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将成长为沈越大将军那样的人物,持剑征战,斩妖除魔,顶天立地,和心爱之人成就佳话。

他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望着城主父亲,心跳倏然加快。

父亲打算将家传宝剑传给他了吗?

理应如此,他可是家中嫡长子,安遥木氏的一切都属于他。

静默了短短一瞬,木城主开口道:“此事我和你们母亲商量了很久,按照族中传男不传女的传统,破晓剑理应在凯儿成人之后传给他,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此法对寒汀来说着实不公平。”

木戎凯愣了一下,心中涌起妒忌之意,手中拳头攥紧。

父亲他……果然偏爱寒汀,他早就应该看穿了。

可寒汀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争破晓剑呢?

她迟早要嫁人的,难道让破晓落入外姓人手中吗?

城主父亲依旧是那副沉着的神情,眉目温和地注视着他二人,喝了口茶润了下喉咙,温声开口,“我与你们母亲深思之后决定,你二人孰能在仙门校考中脱颖而出,便将破晓剑传给谁。”

木戎凯眼睛倏然睁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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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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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南辛一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