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城城主自然是认得吴城宇的,他本想大摆筵席并留吴城宇在城主府住下,却被他出言拒绝,所以他们三人只在城主和城主夫人的陪同下吃了一顿简餐。为什么是三人?因为其中还有卓华,当然秦然也是蹭吃蹭喝的那一个。
卓华一顿饭吃的并不安稳,他也没有想到帮他的人竟是征列国四皇子,他偏头看到身旁的秦然正吃得津津有味。秦然余光瞥见卓华看她,就朝他眨眨眼,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许一铭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了吴城宇的身份,吴城宇并没有提及卓华之事,只说特来拜访城主,他自然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只能愤恨地看了一眼卓华。琼海城城主并不认识卓华,看到他与秦然,自然以为这二人都是吴城宇的人。
“殿下给那山羊胡看的是什么令牌,他吓成那样?”离开城主府的马车上,秦然问道。
“三哥给我的,甚是好用。”吴城宇说着拿出令牌在手中把玩。
那是一块玉制的令牌,秦然瞥见其上有“无极”二字。吴城宇并没有将令牌递给秦然的意思,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两个月后,秦然才知道那是代表着无极门的令牌,才真正见识了无极门,那是仙界同盟中仅次于林家和佛宗的第三大势力,一直掌控着征列国。之所以将令牌给山羊胡看,是因为吴城宇早在一开始他偷袭卓华时就已知晓山羊胡是无极门的人。
马车出了琼海城后在官道上的一个岔口处停了下来。
秦然掀起车帘对卓华说道:“已经出了城,你也不必跟着我们了。”
“殿下,我卓华虽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方才殿下看得分明,那许一铭已对我起了杀心,若非殿下相帮,怕如今我已经命丧黄泉,殿下大恩,卓华无以为报,恳请殿下让卓华跟随在侧,效犬马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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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了半个月后,秦然和吴城宇终于到达了征列国的王都——金柯城。
一辆马车在距离金柯城城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车帘被掀起,从车里走下来两位公子,正是吴城宇和秦然,而那个车夫便是随他们一起上路的卓华。一路上秦然始终瞒着卓华扮演着男人的角色,面具也大部分时间都戴在脸上,现在的她模仿起男人来也越来越像样了。
秦然并没有随吴城宇去他的府邸,而是选择了一间离城中心较近的客栈住下,吴城宇没有反对,交待卓华留下照顾后就离开了。卓华对于这一切倒并未觉得奇怪,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觉得秦然和吴城宇并不像她所说的是主仆关系,而更像是好友。秦然虽一直叫吴城宇“少爷”,但言语中并没有一般下人的恭敬,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放肆。
夜幕很快降临了这座城市,街道上家家户户都掌起了灯。秦然像一个旅人,独自漫步在这座城市之中,用双眼记录下一切。夜半攀上房顶看星星,回忆起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想像着自己原来家乡的样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变得不那么不安,反而很享受这样难得的悠闲时光。这里的天空比她原来住的城市蓝很多,空气好很多,星星也多很多、亮很多,只是这天空、空气、星星统统都是陌生的。
婉转的笛声在身旁响起,秦然不用看就知道是吴城宇。每当她攀上房顶看星星的时候他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坐在她身边,有时是聊天,有时是沉默,有时也像现在这样。
“以前没觉得自己的家乡有多好,甚至还有要逃离的念头,但现在居然很怀念,虽然苦,却有目标。”
“你家乡在何处?是在征列国境内?”
“在东部,被海洋环抱,一个叫地球村的地方,那里的人不修仙,而是研究科技。”
“何为科技?”
“可以让人们的生活更便利的东西,也有用于战争。”
“如若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去见识一二。”
“如果以永远也不能回来为代价,你也愿意去吗?”秦然在问吴城宇的同时,也在问着自己,当初意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夜晚,她有了想要逃离的念头,只是没想到,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么毫无预兆,又那么无从选择。
“你想回家乡?”
“想。”
“那你为何来征列国?”
“不是殿下让我来的吗?如今殿下关心我是否想家,难道是打算放我回去了?”秦然偏头看他,“我与殿下素不相识之时殿下就派人试探于我,如今又千里迢迢‘护送’我到金柯城,我真的不懂殿下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我欣赏你。”
“然后呢?”
“我需要你替我办事。”
“我连做个随从都勉勉强强。”
“你在倚红楼不是做得很好?”吴城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倚红楼三个字的时候,秦然有一瞬间的怔楞,随即她明白了吴城宇的意思,冷冷地道:“四皇子太看得起我了。”
虽然心中火大,但秦然还是平复了一下心情,她知道从某方面来说她别无选择,哪怕现在吴城宇要她的命她也无能为力:“殿下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不会。”
“我会。”秦然突然从靴筒中抽出匕首向自己的脖颈扎去。
白光一闪,吴城宇击落秦然手中的匕首,一击将她击晕。屋顶倾斜,晕倒后的秦然身体由于力的作用向下倒去,吴城宇一把接住她,将她横抱起来送回了房间。他将她放到床上,自己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没料到秦然会有这般举动,一路上,她插科打诨、无赖至极,哪怕身陷倚红楼,哪怕天云城外面对自己的怒火,她都很识时务地选择了妥协。他想看清她,他想知道她要什么,所以他一再试探。他从不认为有人可以隐藏得如此之深,既然要隐藏,也不该如她这般时不时暴露一下自己。
她是个奇怪的人,言语奇怪,总是会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行为异常,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女子;要说她是大家闺秀,可她有时行为大胆;要说她是市井小民,可有时她说出的话却表现得极有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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