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宁静破碎

白父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场战役不管谁赢,对咱们来说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明天你和孩子也收拾收拾,我去山里转转,咱们也学老四,找到一个山头避避难!”

白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她也明白丈夫的担忧并非多余。她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好明天我带着孩子们收拾......就是可惜了,刚和人家女先生说好了教白百读书,怕那丫头心里要不开心了。”

白父拦过妻子的肩,“她是懂事的......明天,我也去岳父哪里说上一说。”

那一夜,白家的小屋内灯火通明。白父与白母相依着久久未眠。

翌日清晨,熹微的晨光刚刚洒落在小院,白父便怀揣着干粮出发了。白母也早早地唤醒了年长的白萬和白百两人。她的眼中满是忧虑与坚定,阐明了他们的决定,两个懂事的孩子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默契地开始帮助母亲收拾行装。

整个上午,三人都沉默不语,唯有物件的挪动声和偶尔的几声轻唤,可他们的配合却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井井有条。忙碌至午后,家中已基本收拾妥当。三人这才疲惫地坐下来,享用一顿简单的午餐。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却难以驱散笼罩在心头的阴霾。

白母的心思全然不在饭菜上,她心中时刻挂念着白父的安危,目光不时聚焦向院外,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神经紧绷,生怕丈夫遭遇什么不测。

白萬和白百两人都是明白母亲的担忧的,俩人吃过饭默默收拾打扫起这个即将离开的家。

临近黄昏,白父终于归来。他脚步略显踉跄,神色疲惫。一进院门,便与白母在院中低声交谈起来。他声音压得极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咱们一家人可以暂且安身。”

白母等到丈夫归来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在发现丈夫身上的伤,心疼瞬间涌上心头。嘴上埋怨着,“也不小心点,这么大的人了!”随手拿起大儿子白萬晾在院中的里衣,小心翼翼地为丈夫包扎起来。

然而,白父与白母还未来得及多交谈几句,一阵急促且杂乱的马蹄声便如炸雷般粗暴地打断了他们。一队身着铠甲的军人骑着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村庄。为首的军官一马当先,手中马鞭高高扬起,扯着嗓子厉声大喊:“搜捕逃兵!但凡有知情却不报者,杀无赦!” 随着马蹄声踏过整个村庄那,如雷的吼声瞬间带着肃杀的气场笼罩了这里,村民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与不安。

“军爷,昨日确实有一队逃兵在我们村庄落脚,可他们昨晚就连夜离开了呀!我们眼睁睁看着他们上了官道。” 一位年长者,鼓起勇气上前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小老儿,你莫不是想糊弄我们将军?他们可是逃兵,怎么敢光明正大地走上官道!” 军官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年长者。

“这......” 年长者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这什么?!莫不是你们这些村民帮他们乔装改扮了!” 军官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凶狠。

“军爷,我们也不是有意的,只是看他们实在可怜,就给了些家中男人用不上的旧衣裳。” 一个妇人颤抖着声音解释道,眼中满是惶恐。

这时,一位看似斯文的谋士模样的人,凑近为首的将军,低声耳语了几句。将军微微点头,神色一凛,旋即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刃在日光下寒光闪烁。他高高举起佩剑,向前跨出一步,声若洪钟般吼道:“尔等都知道!如今这天下,贼臣谋逆,妄图篡夺正统皇位,边境的外敌也趁机犯我疆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就在你们身边,就隐匿着正统的皇室血脉,他们肩负着匡扶社稷、重振山河的重任!”

将军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再看你们所处之地,这村庄紧邻城外,乃是兵家必争的咽喉要道!一旦战火燃起,这里必将成为一片血海!此刻,正是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是我等子民挺身而出、保家卫国之时!即刻开始征兵!一个时辰之内,所有青壮年必须随我兵营!莫要心存侥幸,我们手中的户籍一清二楚,谁若敢逃避兵役,违抗者杀无赦,就连家中的女眷孩童也绝不姑息!相反,诸位如配合,我可保你们的妻儿老小到后方妥善安置.....想想这片生养你们的土地,想想那正统的皇室血脉还需仰仗大家护佑!拿起武器,随我上战场,赶走贼子与外敌,守护我们的家园,为国家而战,为家人而战,为荣耀而战!”

这番激昂的话语如滚滚惊雷,在村庄上空回荡。村民们的眼中,恐惧渐渐被愤怒与决然取代,紧握的双拳、绷紧的身躯,都在昭示着他们内心的挣扎与即将奔赴战场的决心。

目睹百姓眼中的这一转变,将军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好了,都快起来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将开始点卯。”

白家人,静静地伫立在自家院内,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耳中,却无一人向外窥探。将军的演讲结束后,白父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最终,白母眼眶微红,嘴唇轻颤,轻声呼唤:“老白……”

“别多说了,” 白父抬手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帮我准备行李,白萬,你去茅厕暂避。”

白萬一听,脸上顿时露出难色,刚欲张嘴争辩,白父目光如炬,再次打断:“你弟妹尚幼,家中日后的重担都得靠你挑起来,此时绝不能冲动!”

白萬还不死心,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白百见状,赶忙上前紧紧拽住他的手臂,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恳求,示意他服从父亲的安排。

“白百,你去把行囊中的物品分散开来,务必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军士看出一丝破绽。” 白父转头看向白百,目光坚定且带着几分嘱托。

安排妥当后,白父迅速铺开纸张,开始手绘地图。他眉头紧皱,眼神专注,手中的笔细致地勾勒着每一处山川、每一条道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待他终于完成地图,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妻子还未将行李拿来,于是起身快步寻找。

白父见白母手里捧着衣物还往鼓鼓囊囊的行囊里塞,伸手接过,仔细检查了一下,轻声叹息:“准备这么多,哪用得完。”

“准备再多,我总觉不周全。” 白母声音里满是对丈夫即将远行的担忧与不舍,眼神中甚至带上泪花。“你说,平时见到你就烦......怎得今天......”

“好了!这是我今日寻得的一处避难所,我已将其绘于图上。” 白父本想详细解说,目光触及妻子憔悴的面容,和深陷的眼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恐说了她也是听不进去。于是,他只是简单嘱咐:“我走后,你便回娘家,若有不测,带着岳父他们一同前往此处,千万记住。”

揽过妻子,俩人拥抱了一会,白父便推开妻子去检查白百的布局。他低声对自己的大女儿白百交代了几句,帮女儿捋了捋鬓角,想说一句,但终只是深吸一口气,转身前去点卯。

点卯时,那名军官目光犀利,上下打量着白父,冷冷问道:“你家白萬呢?他人在哪?” 白父忙做出痛心棘手状,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儿子昨日见我劈柴伤了身,便上山采药去了,一夜未归,只怕是凶多吉少。”

将军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如电,示意手下入内搜索。一时间,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却一无所获。

白萬这两忙着照看生病的弟弟,所以村民这两日也确实未见他,因此大家也就没做过多怀疑。白萬的事就这样不大不小的揭过了。

直至夕阳西下,余晖将整个村庄染成一片昏黄,点卯才终于完成。白母和其他妇人一同伫立在村口,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摇曳火把下丈夫逐渐远去的背影。火把的微光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白母的心也随之揪起,无尽的哀伤与不舍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白百静静地陪在母亲身旁,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仿佛这一天的变故,已将母亲的精气神全部抽干,让她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行啦!都回吧!孩子还等在家里呢!...... 那军官说安置咱们,也说得含含糊糊,说要安置我们,到底安置在哪里呢?怎么个安置法?” 一个中年妇人皱着眉头,满脸焦虑地开口说道。

“说是城西,城西哪里我记得就一座破庙吧!咱们这么多人…… 况且怎么住得下?” 另一个妇人接话道,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是啊!诶呀!那些军爷凶巴巴的,咱们女人也不好多问。” 又有人附和着,声音里带着几分胆怯。

“诶呀!就是!吓得我心脏都砰砰直跳。” 人群中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

“我看咱们也别指望这些军差给咱们安置,自己想想安全的去处吧!” 一个较为年长的妇人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提议道。

“嗯,我家那口子也是说,让我去他表姨那边.....” 有妇人回应着,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女人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七嘴八舌讲着,白家母女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落在了人后。但她们终究还是没躲过好事妇人的眼睛,“白家嫂子,白萬他....” 那妇人话只说了一半,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与关切。

“我哥不会有事的,明天我再进山去寻他。” 白百连忙接话,语气中带着坚定,试图驱散众人心中的疑虑,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是是是!你哥吉人自有天相,要不可惜了这么俊一人儿!白家嫂子,你家怎么安排的,等白萬回来还在村里守着?!” 那妇人的好奇心愈发浓烈,继续追问道。

“我们也准备去我娘家避难,你也知道老白父母也不在了,几个姐妹也都嫁到城里去了,都不用担心。我娘家离城西还要远些,更安全点” 白母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众人解释道。

“哦哦!我就说,要不就你和白百两个女人,加上两个半大的孩子,这日子怎么过...... 诶呀!呸呸呸!你看我这臭嘴!行了,我也赶紧回去好好想想。” 那妇人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连忙收口,匆匆告辞离去。

待那妇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白家母女才相互搀扶着,脚步沉重地走进了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仿佛还残留着白天的恐惧与不安,母女俩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单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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