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朝下来，韩慕一正巧碰到李松，便先走过去示好，手搭在了李松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李大人，京中到了年末，可越来越有年味了。”
李松笑着停下来回头看他，“哎，宇王大人自己的府上不装扮装扮，满京城里，你的宅子没人敢动啊。”
韩慕一皱着眉头笑着指着李松道：“李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师乐自己忙不过来，不过还多谢李大人提醒，我府上还有位闲人，我觉得那位估计能扮得和李大人的心意。”
李松知道他说的是余启良，笑呵呵得看看韩慕一，韩慕一也就继续道：“过年之前，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吧，在錾磬楼，我盛情款待几位。”说完，李松并没有立刻点头，韩慕一便也继续道：“日子我们商量着定，老爷子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李松笑着拱了拱手示意自己先走了，韩慕一自己站在后面看着周边渐渐散去的人群，不少新贵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前走，只有他自己独自站在一旁。
回到宇王府，师语来说监视春竹的结果，说完，他又犹豫着站在了韩慕一的桌子对面半天，韩慕一不解的抬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师语终于说道：“春竹行踪很不稳定，我担心我们监视会打草惊蛇。”
韩慕一停下手中的笔，沉思着看向一旁的窗外，先说道：“你说的我也再考虑考虑，我是有点心急了。”
师语退出了房间，韩慕一又拿起春竹的行踪看了看，在宇王府里的还没什么很独特的，但还有每天上街采买，这是师乐放的权，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收回来，而且她上街之后的路程就不固定了，跟踪的人确实容易露出马脚。
洛云泽今日难得的和韩慕一在一桌吃的午饭，他不能保证自己面对春竹的时候，不会被发现，索性就骗春竹说，自己中午和韩慕一一起吃饭。
饭自然不是和洛云泽的口味做的，吃起来就有点难以下咽，洛云泽撑着吃了几口，看韩慕一今天心情不错的样子，就找个话头开始提议：“宇王殿下，吃过我们齐国的菜吗？”
韩慕一点点头，放下碗筷道：“吃过一次，感觉有点重口。”
洛云泽“啊。”了一声，继续道：“重口确实有点，但是没食欲的时候，吃起来还是不错的选择嘛。”
韩慕一听出来他的意思是想吃齐国的菜，就有意开玩笑说道：“是吗，我可能吃不惯吧？”
洛云泽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自己必然是不能吃着想吃的菜了，无奈的低头咬了咬下嘴唇，随即又扬起笑脸道：“不过啊，我觉得黎国的食物也很有自己的风味，宇王更爱吃也是正常。”
韩慕一看他这样就又觉得可爱了，但仔细细想下去又觉得有些可怕，便冷漠的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还是装着什么都没有的好。
吃完饭，洛云泽回了自己房间，经过镜子旁边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停下了脚步，镜中得自己满脸憔悴之态，是一时一刻也未曾松懈过的疲惫涌上满脸，但下一秒，轻轻提了提自己得嘴角，笑的开朗提醒自己道：“记住，是余启良，余启良的做法。”
他倒有时也希望忘掉自己是洛云泽，只记得自己是余启良就好，这样，就不用在韩慕一面前装得如此累了。
这几日他少了能说话的人，每次看到春竹的时候，总会出神，在春竹眼里是这样的，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春竹都会走过来问洛云泽怎么了，今天也是，洛云泽急忙摆摆手说：“没什么事，最近睡得不好，总是走神。”
春竹点点头，看着洛云泽若有所思，安慰洛云泽道：“主子不要太担心了，宇王人还是挺好的，您不是经常和我说吗？”
洛云泽点点头只想赶紧结束对话，应付道：“我知道，是有别的事担心而已。”
春竹向来不多问，今天也只是说了几句宽慰他，便接着去忙自己手底下的活了。
洛云泽看着她，心里有万般想问，万般想说，最后只能低着头，急匆匆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去，走出去他也不知道去哪，但他无法再面对春竹，明明做错事的不是自己，但因为自己也不是对春竹那么好，春竹却又那么细心的照顾自己，甚至自己一个人在宇王府忙里忙外也毫无怨言，竟然觉得春竹的过错可以翻篇过去，即使知道这不应该。
洛云泽是文人，不是政客，并不能做到像韩慕一那样杀伐果断，快刀斩乱麻，他内心有最无法割舍的那点感情，就每每让他被牵制。
錾磬楼。
韩慕一先到了地方，上了楼，李松自然也不是，既然韩慕一主动来找他，就是在给李家台阶下，什么事如果皇上没法表示，韩慕一就会先一步给这个事设个合理的理由，让李家这个台阶下的使每个人都心服口服。
李家除了李松李柳，还来了李家的夫人和一位李家的孙子辈，是今年刚走马上任的新贵，还有位是李家大女儿的丈夫。
几人走进屋内寒暄一番，李夫人是李家的大半掌权人，可以说李家走到今天，这位夫人出了不少力，自然她来就没人敢有异议。
李家的小孙子帮忙给韩慕一倒了酒，是要在韩慕一混脸熟的意思，想也知道是李家人的授意，韩慕一也就顺便夸了一句道：“你们李家今年新中的这位进士在皇上嘴里都是赞赏有加，今天能喝到进士倒得酒，这饭可真没白请啊。”
李夫人紧接着话头道：“宇王殿下过誉了，皇上的赞赏也不过是看在李家的面子上，他几斤几两啊，我们都明人不说暗话，实话实说，就是还差的远呢。”
几人听着这话哄堂大笑，李家的小公子被拿出来当了笑料也不恼，想来也是早有准备，此时也到了上菜的时间，几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桌上觥筹交错，李松和韩慕一喝的尤其多，但都对皇上让李柳撤职一事闭口不谈，李柳找了理由说是自己年纪大了，不记得事，几人哈哈大笑一番，就算这个事就此打住了。
这不是韩慕一第一次跨过皇帝找人办事，几人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对皇帝和韩慕一自然有各自的选择，无论皇帝说出口来多重的话，只要有韩慕一一句响亮话放在这，谁还敢说什么呢。
韩慕一拿着酒杯，一饮而尽，李家的小公子刚敬的酒也一点不差的喝了，酒量略有不行，已经晕的要扶着椅子把手，喝完就立即摆摆手说道：“宇王殿下，今日是你我二人初见，没想到宇王殿下不光带的一手好兵，这酒量也是能在军中当将军了吧。”
韩慕一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回过头来看着对方，手指随意点了点，“好啊，那你这是要自愿当小兵了？”
李家的一众人都笑了起来，眼睛看着韩慕一，但每个人流露出来的笑都是完全不同的，李松看起来笑的最响，但更多的是嘲讽和暗骂韩慕一有点过分了，毕竟他是李家的当家人，更看重整个李家的发展。
而李柳笑的更为老成，看不出城府有多深，并没有多少不满，毕竟他也知道想保住自己的职位，自己这个孙子辈的就必然要替他受点罪。
至于那位小公子，自然是还没了解其中的深意，笑的更开朗了，真以为韩慕一是要明日就提拔他了。
那位夫人则笑的更平淡，扫视了桌上的每一个李家人，不动声色的给李松倒了杯水，是对李松的安抚，也就证明，李家的人接受了保老弃小的意见。
韩慕一看完这一家人的表演，自然也就要登场，站着拿起酒杯笑着举在另几个人面前道：“今天喝完这杯酒，大家就是一条蚂蚱上的人了，不过出去可别说是我逼你们的啊，我这名声现在是烂了。”
李松笑着带着一家人站了起来，拿着酒杯回应说：“宇王殿下，这话可不对啊，你我二人是志同道合之人，我的为人你还不信？”
韩慕一勾起嘴角笑笑，“李大人说得对，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
酒足饭饱，宴席散去，看着李家人的马车接二连三的离开，韩慕一才回头准备自己也上马车，师乐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回了宇王府时韩慕一醉酒的劲有些返上来了，躺在床上就想睡觉，连没处理完的公务在自己脑子里都没痕了，像是动物必须要冬眠那样，蜷缩在被子里睡去。
今天目标达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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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论什么是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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