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我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与震撼。没想到,我曾经的那个玩笑,居然会被他一直牢记在心!我何德何能,居然值得他这样念念不忘!强作镇定,我勉强笑道:“那恐怕就是重名的人了。想小秋这个名字如此普通,叫这个名儿的肯定不在少数。能让太子殿下念念不忘的,肯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如何会是我这小丫头呢?”那南阳公主也觉得这个解释颇为合理,又与我闲话了一阵,便告辞出去。
我却是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早上,我红肿着眼睛起床,照例带小秋来到杨暕的房中探视。只见房中早已挤满了一屋子的人。杨广、萧皇后、李渊父子、南阳南平两位公主和那胡贵妃都在房中。我悄无声息地进来,看到杨暕已然醒转,正虚弱地倚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萧皇后的话。我忙示意小秋过去,将刚炖好的燕窝喂给他吃。
杨暕看到了我,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忽然用他那双亮如繁星的眼睛深深凝注着我,低声唤道:“小秋。”
我一震,只觉得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望着我。眼角余光扫到小秋也是大大一震,手里的燕窝差点泼了出来。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低眉顺眼地答道:“太子殿下,您认错人了。这位才是小秋姑娘,您昏迷的这些天,一直是她在照顾您呢。”
杨暕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也从我身上转移到了小秋身上。只听那萧皇后笑道:“婉丫头不说我还真忘了,说起来我们还都得感谢小秋姑娘这些天来对我皇儿的细心照料呢。皇上,您说咱们赏赐给小秋这丫头什么好?”
杨广也笑道:“就听凭皇后的意思吧。”
那萧皇后微一沉吟,从手上退下一只做工十分精巧的金镯子,上面镶着数枚拇指大的宝石,亲手将它带到了小秋纤细的手腕上,笑道:“出来也没带什么好的东西,这镯子倒还做得精致,就送给小秋姑娘玩吧。”
小秋却是怔怔的,似乎浑然不觉。我忙一推她,笑道:“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赏赐。”接着转向萧皇后陪笑道:“我这丫头不懂规矩,倒叫娘娘见笑了。”小秋也如梦方醒,忙叩头谢赏。
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萧皇后一点也不在意小秋的失礼,只是笑道:“以后我皇儿康复期间,还要多有劳小秋姑娘的照料呢。”
我忙道:“皇后娘娘说哪里话,能伺候太子殿下,可是这丫头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转眼瞥见小秋神色仍是木木的,生怕她在此出丑,闲话了一会,就告辞出来。只觉得身后杨暕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让我心乱如麻。
这几日,我当真是柔肠百转,思绪就好像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去杨暕房中探视,害怕面对他的眼神,面对小秋的魂不守舍,更害怕被别人瞧出端倪来。每日也只能从小秋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据小秋说,他的身体是一天好过一天了,这也让我稍稍有些安慰。然而,我却感到小秋对我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再也不像当初那样亲密无间了,而是一直冷冷淡淡的,我问一句她才答一句。我焦虑不已,却实在无法可施,只得静观其变了。
可惜,我想静观其变,偏偏有人不让我安静。那南平公主消停了几日,眼看着身子将养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无事生非起来。这一日,我正带了小秋穿过花园,却看到南平公主和那胡贵妃迎面走来。避是避不过了,我暗叹倒霉,只得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婉韵给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请安。”
那南平公主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答礼,胡贵妃则比她机灵得多,忙扶住我道:“婉丫头太客气了。这几日我们在府上多有叨扰,心里还好生过意不去呢。”我忙道:“贵妃娘娘这般说,可折杀婉韵了。皇上和诸位娘娘驾临寒舍,可是我们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呢。娘娘不嫌弃寒舍简陋,婉韵已经感激不禁了,还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话呢。若丫头婆子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娘娘一定告诉我,我回头定好生责罚她们。”
胡贵妃尚未开口,就听南平公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可不敢当了。嫂嫂房中的丫头近日忙于照顾我皇兄,对我们母女俩有点疏忽,谁又敢说嫂嫂的不是呢。想我皇兄日后必将身登大宝,下人们可不得好生巴结着不是,没准哪个奴才还痴心妄想,想借此平步青云,等着我皇兄的垂青呢也未可知。”
说到这里,她那双凌厉的丹凤眼有意无意地瞥了我身旁的小秋一眼。我心下好生恼怒,莫说这小秋与我情同姐妹,就是我房中一个普通丫头,也不能由得你这般侮辱。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呢不是?心下虽然恼怒,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温婉的笑容,幽幽道:“殿下此言差矣。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奴才们哪个不想平步青云呢,又怎么怪得了他们?奴才们没见过世面,又没个表哥表弟的,见到皇太子可不得赶着巴结?动机虽然蠢点,总比出身高贵的人非得上赶着要下嫁平民百姓做小老婆强些,您说是不?”
说完我嘻嘻一笑,又对胡贵妃福了福,低声道:“婉韵房中还有事,向娘娘告退了。”接着也不看那面色被气得惨白的南平公主,就拉着小秋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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