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杀了晦朔!”蛮蛮说得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神律》第一条:神界之人,包括神兽,均不得对下界之人出手。你不担心天罚吗?”周游提醒道。
“要罚就罚,只要能杀了他就行。”蛮蛮的神色轻松了一些,似有解脱之意。
“别呀,你别冲动。”周游试图劝蛮蛮,忽然灵光一闪,“跟着你徒弟那只狐狸,你见过吧?他抢了晦朔的传承,只要咱们跟着那只狐狸,自然能蹲到那家伙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蛮蛮问。
“瞧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上古神兽,怎么能白占你徒弟便宜?我答应她护着他们一段时间。”周游转了转眼珠子,“这样吧,我在明你在暗,咱俩配合肯定没问题。”
“说我徒弟帮你忙就行,什么‘占便宜’。”
“哦对对对,是我说错话了。见谅见谅啊!”
“我有个条件,他们历练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手帮忙。”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游点点头,又觉得不对劲,“不是,明明是我帮你忙,你咋还提条件?你个老东西!”
槐江山站的整个围场可容纳几百辆龙辀,乘坐龙辀的客人远远便可瞧见围场里空闲的龙辀,就知道大约还剩多少龙辀可用。
有时,看到的数量也不准确,很多龙辀被妖族世家长期定下,不可另作他用。眼下,不少人因为遗迹的消失而离开,围场的龙辀约莫剩了几十辆。
“站长,我们要一辆龙辀。”东方荼白走到柜台前说。
“几人?何时要?”站长目光盯在流动的登记册上,头也不抬地问。
“两人,现在就要。去丹霞森林与落雁大堡礁交界处。”
“两天,六千灵石。”
站长接过东方荼白递来的灵石,飞快地做了登记,递出一块铁牌,说:“出门右转,排队等候。”全程头都没抬一下。
东方绛纱他们排在最后一个,等得有些无聊。
一会儿,那位“头也不抬”的站长点头哈腰、恭恭敬敬领着一位身披墨色云锦、头戴金色发冠的年轻男子走过来,朝东方荼白行了礼。
“这位公子,我这还有两位客人也去丹霞森林,方不方便和你们拼一辆龙辀?”站长客客气气地笑着。
“不方便。”东方绛纱不喜欢站长变换如此迅速的两幅面孔,假装正经地说,“我有宠物,它不喜生人靠近,我也不喜欢。另外,我是个姑娘,和陌生男子共乘一辀有损我的名声。还有……”东方绛纱强调,“我不缺钱。”
“抱歉了二位,家妹向来直言直语,但她说的不无道理。还望见谅!”东方荼白尴尬地朝站长和那位年轻男子拱了拱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站长还打算说什么,被那位年轻男子制止了。年轻男子用熟悉的眼光看着东方荼白,说了句“兄台稍等”,便离开了。
“你认识?”东方绛纱问。
“不认识啊。”
“那他怎么好像认识你的样子。”
片刻后,远处走来一个圆滚滚的胖老头,面色红润脚底生风。站长见了,身子弯得更厉害了,离胖老头还有五六米远就开始行礼。
胖老头略过站长,直接朝着东方荼白走来:“小友,是你啊!哈哈哈,真是缘份哪!”
“见过轩辕前辈。”东方荼白行了礼。
“嘿嘿,小友不必多礼。老夫又要请小友帮忙了。我们就多两个人,实在是没有空余的龙辀了。”轩辕信拱手作揖。
“不是还有那么多龙辀,你们有那么多人吗?”东方绛纱问。
“姑娘有所不知,有很多龙辀早就被定下了,不能给其他顾客使用。”站长连忙解释道。
此时,在白虎遗迹被东方荼白救治的男子和那名叫“夕岚”的女子也走了过来。
男子对东方荼白和东方绛纱都行了礼,介绍道:“在下轩辕霄,是轩辕氏的少主,多谢兄台那日的救命之恩。提出同乘,实属冒昧。我等愿支付全部的龙辀费用,且保证不会打扰你们。”
东方绛纱知道他是谁了,却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难道刚才那位公子没有转达我的话?”
“转达了,所以在下带了我们当中唯一一名女子过来,就怕姑娘不自在。此外……”说着看向东方荼白,“我还想和救命恩人叙叙旧,还望姑娘应允?”
东方绛纱:……挺会安排的,话都让你给说了。
“听我哥的吧!”东方绛纱见轩辕霄礼貌周到,没有再阻拦。另一方面,她觉得没必要跟一个站长计较,更不必把对站长的不满延续到其他人身上。
东方荼白看到东方绛纱少有的退让,忍住笑意,说:“那便一起吧。”
东方绛纱还是小孩子脾气,上挑着一只眉看向轩辕霄,说:“我是看在你容貌尚可的份上,才体谅一回的。”
东方荼白撇过脸去,肩膀轻轻颤抖。他就知道,他妹妹这脾气,是吃不了一点亏的。
轩辕霄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轩辕霄作为轩辕氏的继承人,从小便学会如何和别人谈条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不曾想到,有一天,竟然是靠色相来换取方便的?!
“哈哈哈哈哈”轩辕信笑得肆无忌惮,双下巴不停地抖动,尤其是看到轩辕霄那副模样,笑得更大声了。引得前面排队的顾客全都好奇地看向这边,又一头雾水地把头转了回去。
脏脏包好像被笑声吵醒似的,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轩辕霄,又闭上了眼。
只有夕岚一个人,蹙眉不语。
最后定下来了,轩辕信和轩辕氏其余人等同行,轩辕霄和夕岚跟着东方荼白上了龙辀。
“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东方荼白,这是我妹妹——东方绛纱。”
轩辕霄露出疑惑的神色,和夕岚对视了一眼,夕岚默默摇了摇头。
“有何不妥?”东方荼白问。
“请问,东方兄可是仙族东方世家的人?”
“不是,我们来自人族。你们仙族也有个东方家?”东方荼白觉得有趣。
“不错。东方世家和我轩辕氏都是上古传承下来的万年世家。东方兄来自人族,难怪我从未在东方世家见过你。”轩辕霄明了。
“这倒是有趣,轩辕少主能否讲讲?”
“东方兄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客气,叫我‘轩辕霄’即可。”
东方荼白脸也没那么大,二人共通了年纪,东方荼白二十二岁,轩辕霄比他小一岁。所以,轩辕霄坚持要让东方荼白喊他“霄弟”。
东方荼白推辞不了,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辈子,千万别让轩辕霄有机会见到二弟东方荼蘼。
东方绛纱见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地称兄道弟,只好逗弄脏脏包的耳朵,又摸摸头,摸摸下巴。等了半天,轩辕霄才开始说仙族东方世家的事情——
据传,东方世家祖上受到神君的庇护,有幸获得神君所赠神兵利器——破天剑。此剑代代相传,为历代东方世家家主所有,有开天辟地之威。千百年来,东方世家靠这柄神剑立于仙族修炼世家榜首。
随着不断地积累,东方世家的底蕴越来越深厚,偏偏主家子嗣单薄,世代单传,九成九以上的族人都来自旁支。此事说来神奇荒怪,东方主家每一代的男丁,只有一个。听说曾经有幸生出了第二个男丁,其中一个十岁不到便夭折了。所以东方世家对继承者的培养可谓是绞尽脑汁。既怕磨砺少了担不起整个东方世家,又担心不小心把人给磨砺没了。
时间一长,外面逐渐有奇谈怪论,说是天妒东方世家,又或是遭了什么诅咒。
“东方世家……挺有意思的。”东方荼白想到曾经翻阅族谱时无意间看到的记载,若有所思。
轩辕霄看着东方荼白的模样,以为是想起来和东方世家有什么牵扯,问:“东方兄当真与东方世家没有关系吗?”
东方荼白这才回过神来,说:“这么粗的大腿必定人人趋之若鹜,想抱上一抱。同一个姓氏纯属巧合,我们兄妹二人没那个福气。”
轩辕霄觉得东方荼白说得有道理,可惜了,要是他们真的和东方世家有什么关系就好了。不过,就算没有关系,也是他轩辕霄的救命恩人。
夕岚是轩辕霄的表姐,一直寄养在轩辕霄母亲身边。从小她便希望自己的言行举止与其他仙族世家的小姐别无二致,不允许自己张扬或者犯错,生怕轩辕氏的一众主仆对她另眼相待。
她见东方绛纱如此飞扬跋扈、骄纵刁蛮,脸皮还厚如冰山,不知羞耻,以为是有什么厉害的背景。结果他们和仙族东方世家并无关系,还来自人族,心里越发的看不起东方绛纱。没什么背景的散修,就该学着低调一点!
夕岚阴阳怪气地说:“东方小姐从小便是这样吗?”
“你是指什么样儿?”突然被问,东方绛纱不确定她在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很自信。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仙族不比人族,像你这样是很容易惹上你惹不起的人的。”夕岚见东方绛纱一副“没脑子”的样子,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哦?我不能自信吗?”东方绛纱无语住了,“请问,我有什么需要自卑的吗?”
夕岚见东方绛纱振振有词的样子,换了个说法:“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人心。”
轩辕霄心里“咯噔”了一下,提醒道:“夕岚表姐……”
东方绛纱平白无故被人教育了一番,如何忍得下这口气:“看来这位……您哪位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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