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们直接放出消息,就说青姐儿有意把制冰方子免费教给大家,只因许多权贵人士想霸占这方子,她才不得不逃走。”商老太这话有些吓到商里等人。
大老爷有些话想说,但又不好说,二老爷则是慌了手脚,还是商里问道:“老婆子,怎么能放出青姐儿要免费教大家制冰的消息,这冰,青姐儿不是要献给贵人的吗?咱们要是放出这话,若是青姐儿到时已经把方子献给了贵人,在把制冰方子教给百姓,岂不是惹怒了贵人?”
“是呀,老夫人,这话咱们传了出去,万一姑娘又不能教大家制冰,岂不是惹了众怒,那咱家姑娘还怎么在虹县生活。”四月对这个方案也有些迟疑,她不懂好好的方子为什么要免费给他人,给那些大官还能说是花钱消灾,给无权无势的百姓干吗?
二老爷看看堂伯,又看看四月,觉得他们说得对,这主意不行。
他猜不透商老太的用意,只能问道:“堂伯母我觉得堂伯和四月说得对呀,青姐儿不是说她要献给贵人吗?为什么要传这消息,对青姐儿没有好处呀。”
商老太对这群完全没有政治觉悟的人很是无语,她无奈地说道:“那些贵人之所以一直能保持权贵,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生得比咱们好,更因为他们懂得维持手中的权利。”
“青姐儿不是说了吗,这方子她是要献到郡守府去的,你们以为郡守府会因为青姐儿献了值钱的冰方子,就高看了青姐儿一眼吗?整个郡城有钱的多了去了,制冰方子再值钱也会比钱庄值钱吧,像他们那样的人不会看中的,但如果这方子能帮他们巩固权力就不一样了。”
商里:“权力?一块冰还能扯得上权力?”
“哼,你们这些土包子。”商老太头很痛,都说到这他们都听不懂,“青姐儿那冰卖得便宜,咱们县的小老百姓都得赚青姐儿厚道。郡守府可管着整个薯郡,王爷公主是不缺冰,那薯郡五万将士缺不缺?郡城府那些小官小史缺不缺?百姓缺不缺?”
“我就问问,青姐儿卖冰的时候,你们作为青姐儿的伯父,亲爹,不缺冰吧!这大天气,看着你们亲近的下人小厮流着汗做事,你们会不会给碗冰给他们吃,给了,他们是不是心头欢喜,做事更卖力。”
这话说得这么清楚,商里几人当然是明白了。
不过,二老爷问道:“那咱们说这冰是青姐儿制的,不会抢王爷公主的功吗?”
“你,你呀?幸好你不能科举!”商老太指着二老爷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叹了口气,“王爷他用得着把这制冰的功劳揽在自个身上吗?他只要派人把冰方子传到薯郡每个县城,他就能得到整个薯郡百姓的好名。再好好赏青姐儿一番,让下属们知道只要做得好就有赏就行。”
商老太细细地跟他们讲,这冰肯定是要免费教出去的,让他们放出风去,一是怕青姐儿她姑姑一个下人顶不住事,二是怕方子提前泄露,被郡守府其他人夺去冒了功劳,到时候青姐儿没了方子,就没了倚仗。
商老太还让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亲自出门找亲朋好友求救,目的就是把这消息尽快发散出去,尤其让那些有点背景的小官小户们知道,这样消息更容易传到其他县城。
别的还好,就是这二夫人,商老太在村里,二夫人的事,她不怎么听说,此时才知道,二夫人已经把商青歌视为孤魂野鬼,气的不行,只是现在也没空管得她,正事要紧。
没有召见,商三叔和商宣是不能进郡守府的,吴宏怕他们惹事也没带他们来。
吴宏就带的商青歌和一个赶车的下人,几人等在郡守府门口等待贵人召见。
之前商青歌一直奇怪,为什么薯郡百姓提起沐阳王和大长公主时,大部分时候会称呼他们为郡守和郡守夫人,而不是王爷公主。
不过这个疑惑在商青歌进城那天解开了,郡城每一个角落都是第一代沐阳王的大名和功勋事迹,有些地方还特别详细地描述第一代沐阳王是如何浴血奋战保卫薯郡百姓的。
第一代沐阳王这样做并不只是为了让百姓记得他沐家的功劳,他是想把沐阳王和皇室剥离开来。
照理来说,王爷的真名,不会这样大而广之,而在百姓眼中,王爷一般指的是皇帝的儿子,沐阳王当初能得到王位并始终把控薯郡,并不是因为开国皇帝大方。
而是因为第一任沐阳王强马壮,不愿让出这个位置,开国皇帝觉得与沐阳王开战会给西边的柏国,东边的雁国可乘之机,变让出了薯郡的治理权,否则江晋这么多个郡县也不会只有沐阳王世代统治。
当然沐阳王也不希望开战,于是两方约定世代联姻,朝廷可派地方官太监监督薯郡官员,但官员启用情况基本是由沐阳王独权处理,而嫁到薯郡的公主在外行事也要以郡守夫人为称,几代之后,好些薯郡百姓只郡守府不认皇帝的都有。
商青歌了解到这个情况,觉得自己或许該投向沐阳王,毕竟沐阳王才是本地的主人,无奈自家只有大长公主的门道。
不过討得大长公主的欢心对她面前的情况来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因为陈公公是朝廷派出的人,而淑华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当今皇上的亲姑婆,由她处理陈公公才不容易在朝廷引起不必要的风波。
商青歌想象中的郡守府是显赫的,宏伟的、里面的瓦是琉璃瓦,各种精美壁画夹杂着宝珍玉石点缀在墙上,还有数不清的假山,大到看不见头的池塘,和数不完的奇花异兽。
或许这些都是有的,只是自打她跟着姑父吴宏进了郡守府,那头就没抬起来过,眼睛除了脚下的地,余下的目光也只能看向前面一丈的地方。
商青歌很好奇,就这样的走路姿势,郡守府的下人丫鬟真的能光看下半身和走路的姿势就能分得清来人是谁吗?
郡守府有多豪华,她是一点没看到,但是有多大,规矩有多严,她是体验了的。
她从进郡守府到晋见公主一共被搜身五次,光走路都用了半个时辰,她脚还能撑住,但脖子实在难受得紧。
商青歌被人引进一间守卫森严的屋子,她进门时看到屋里摆放着三扇屏风,隐约能见到屏风后面有人。
民间虽然把沐阳王府称作郡守府,在进了郡守府,郡守和郡守夫人还是叫王爷公主。
姑父吴宏拉了拉她的袖口鞠躬道:“大长公主万安,王爷万安,长公主万安。”
这话之前小姑姑是教过她的,甚至逼着她演习了好多遍,就怕她一时紧张惹祸。
“大长公主万安,王爷万安,长公主万安。”商青歌没想到王爷和长公主也在,之前小姑姑说过,王爷和大长公主与长公主的关系十分微妙,在府里可以算是三足鼎立,不知今日怎么这么巧一下见完了。
“公主问你叫什么名?有何稀奇事要献给公主。”屏风旁有一个年龄较大的嬷嬷,位置站得比较巧妙,既能把下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也能时刻关注着主子们的心情。
“回大长公主的话,民女叫商青歌。因薯郡酷暑难耐,无所事事之下,研究出一个制冰的方子,听闻大长公主,王爷和长公主都是体恤民生的贵人,特从虹县赶来献上,愿此方能让薯郡将士百姓度过酷烈天气,也能让王爷公主少些忧心之事。”
吴宏有些诧异,这话他娘子可没教过商青歌。
不是不想教,只是他们急着见到大长公主,没有太多时间教商青歌礼仪,怕教多了,商青歌记岔了,反而得不到好,没想到商青歌这话回得还算不错。
“你倒是有心。”屏风后面传来一个男声。
商青歌神情一凝,知道发声的应该是沐阳王,规规矩矩地保持弯腰的姿势。
郡守府的规矩,问一句,答一句,没问,再好的马屁也不能拍。
“本王院里有个鱼缸,恰好鱼死了,你就用那缸试试,需要什么,你现在就开口,也让本王见识见识你六月生冰的本事。”
有沐阳王开口,很快下人们抬进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大缸,缸里的水应当是晒过的,商青歌一摸缸壁,烫得能煎饼。
“启禀王爷,民女这方子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大缸一个小缸,两缸水,以及硝石打碎的粉,缸最好不要晒过,水若是寒凉的井水最好。”
“民女在家时,用井水和陶罐在菜窖制过冰,这样制冰的速度快。”
商青歌这样说显然就是说用鱼缸太慢了。”
“你的冰我还没见到,话我倒听你说了好几茬,这冰你最好是能制出来,要是让我发现你在戏耍本公主,看本公主怎么罚你。”
边上一个屏风被踢倒,吓得商青歌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珠叉,眼角微微上扬的年轻女子踩着地上的屏风来到她的面前,紅唇一张一合,自信和傲慢显露无遗。
敢在这里这么张扬的年轻女子想来除了文乐长公主也没有其他人了。
“公主。”文乐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似乎想劝长公主注意仪态,被长公主的气势镇住,话又吞了回去。
屏风后的淑华大长公主和沐阳王也没有对文乐长公主的行为发表意见。
“你们还愣着干吗?还不快把那没晒过的缸,井里头的水弄来,再弄几个冰盆,把这房间的温度弄低点。”
有文乐长公主发话,很快商青歌就在众人面前把东西弄好,只用等待水结成冰。
“洒点粉就好了?这么简单?那你干吗不自己做?千万别说是为了薯郡百姓,要真为百姓,你直接把方子交出去不就行了,做好事又不需要王爷公主同意。”
“不如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文乐长公主围着水缸不屑道。
吴宏在旁边吓出一身冷汗。
商青歌当即跪下,“回禀公主,民女想求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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