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相

“你作什么鬼?”卢老太爷一向爱面子,被卢老夫人一吓还以为是来了强人,做出钻床脚的羞事,这会从床底爬了出来,也不顾卢老夫人刚刚说了什么,只顾着大声训斥卢老太一把年纪还乱说话,让他丢脸。

卢老夫人在二夫人面前向来霸道,但在卢老太爷和儿子面前却柔顺得很,一向是卢老太爷说东,她不敢往西,今儿却破天荒的捂住卢老太爷的嘴,手脚无措地说着:“老爷,我没搞鬼,小湖真的杀了青姐儿。”

“什么!”卢老太爷大骇,指着卢老夫人的脸说道:“是不是你?是你逼着小湖让青姐儿交制冰方子,青姐儿不从,小湖一生气把青姐儿杀了?”

“不行,我得去衙门报案,兰主簿已经下了大牢,民间又议论纷纷,张县丞不管是为了收拾兰主簿还是为了名声,都会把青姐儿的尸体找出来。”

说到这,卢老太爷把卢老夫人往外一推,“你个毒妇,居然敢唆使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我要休了你。”

“小湖是商家人,我把你休了,这事跟我们卢家就没有关系。”

卢老太爷翻出刚刚收好的细软,把从二老爷家顺来的砚台拿出来就要写休书,卢老夫人被卢老太爷要休她的话骂得有点晕,见那休书已经写了一半,卢老夫人才抢过休书哭道:“老爷怎会如此看我,我怎会为了制冰方子逼女儿杀人,青姐儿如今还在郡城,哪里又死了?”

卢老太爷一想也是,兰主簿卸职入狱都因青姐儿去郡城告了状,既然如此那老婆子又说什么小湖杀了青姐儿?

“好你个老太婆,居然敢戏耍老子,明明没有的事,你胡诌什么,怎么戏台子看多了,想跟老子试试伉俪情深这一套,也不看看自个脸上那褶子,多大年纪了,当自己小姑娘呀。”

卢老太爷很想揍卢老夫人一顿,不过他一向自许读书人,不是那种无事打婆姨的无赖汉子,想丢两东西泄愤,丢自己的东西舍不得,丢客栈的东西要赔钱,索性在枕头上锤了几下。

卢老夫人实在被卢老太爷这话伤了心,有心不与卢老太爷说话,可一想到女儿那么狠的心,不愿意再管女儿的事,有心把女儿送回商家,坐了片刻等喉头那口气没那么刺喉管了,冷冷道:“刚刚我去找钱妈妈,我骗她说小湖被商家休了,问她知不知道小湖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疯魔,钱妈妈跟我说了一件大事。”

卢老太爷被卢老夫人的话折腾了两回,脱了鞋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双手双脚打开,霸占了整张床,明显不想跟卢老夫人一张床睡,卢老夫人一开口,他就装睡打起了鼾声。

卢老夫人跟卢老太爷在一起这么多年,对卢老太爷的心性了如指掌,哪能不知卢老太爷在装睡,她也不管那鼾声有多大,自顾自地说道:“钱妈妈说,当初青姐儿第一次上吊,是小湖的主意。”

卢老夫人这话让卢老太爷鼾声一滞。

卢老夫人见此冷笑了一下,又说道:“当时葡家三姑娘被天使选中,眼看就能一步登天,葡家就想退了青姐儿另寻婚事,所以在外散布青姐儿的谣言。小湖一贯心高气傲,哪里能听得这话,葡家来退亲时,又威胁小湖不准在外乱说话,否则宇哥儿必将前程渺茫。”

“小湖本就气得不行,又恼怒宇哥儿被青姐儿的事牵连,对青姐儿说了重话。”

卢老太爷听到这,气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男儿的功名本就是大事,就算小湖因为此事迁怒了青姐儿,让青姐儿一气之下上了吊,你作为小湖的亲娘也不能说小湖杀了青姐儿,再说了青姐儿不是没死吗?”

卢家也算书香世家,虽然从来都没出过进士,也没人做过官,但卢家一直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即使里头再烂,在外也是最爱面子的,所以即使卢老太爷对女儿压根不曾重视,也不希望女儿背上坏名。

见卢老太爷肯搭话,卢老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端着茶水来到卢老太爷的床边坐下,递上茶水,轻声细语地说:“那老爷知道,青姐儿上吊的那根绳子是小湖指使钱妈妈去买的吗?青姐儿上吊的位置,脚下的那根凳子也是小湖亲自挑选的,就连绳子上的那个结,也是小湖让钱妈妈背着旁人打的,小湖还亲自上凳试了试那绳子够不够粗壮结实,勒出来的痕迹够不够明显呢?”

客栈要价不贵,用的油灯不太明亮,卢老夫人怕卢老太爷要看书,多要了一盏灯放在床头,此时那盏灯紅通通地映在卢老夫人脸上,配着卢老夫人那忽大忽小的声音,卢老太爷吓得全身鸡皮疙瘩冒起,把茶杯往卢老夫人身上一丢。

“你,你在胡说什么,小湖怎会做这事,若是青姐儿死了,你的说法我还能信两分,杀了青姐儿既能保证名声,也让商家站在道德高地,葡家以后也不敢轻易扰乱宇哥儿前程,可青姐儿又没死,小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好。”

客栈提供的茶水都是客人进门时现烧的,这会那茶水早就不烫了,卢老夫人拿开卢老太爷扔到她身上的茶盏,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茶珠,声音更加幽暗:

“老爷,我还是第一回知道小湖能有如此大的气性和如此狠的谋划,你知道吗?小湖打从葡家递来退亲信的时候就开始筹备了。”

“她让外面的人肆无忌惮地议论青姐儿,等青姐儿名声最坏的那刻,又言语攻击青姐儿,激得青姐儿上吊明志。”

“她呀,早就算计好了,表面装得懵懵懂懂的,实际上她什么都清楚,她知道张家姑娘与葡家三姑娘关系不好,借张家的手把葡家三姑娘上进之路给夺了,让葡家再无人能阻宇哥儿上进。”

“她一面笑葡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出了门卖得一手好委屈,整个虹县谁不知道葡家无情寡信。”

“这是我女儿聪慧。”卢老太爷听到这并不觉得卢小湖做错了什么,他家又不是那酸秀才家,从不曾教儿女面对别人的歹意还要笑而对之,卢老太爷学道的,虽然不爱动手,但有人欺辱也是决不罢休那种。

“是呀,老爷的种,必然是聪慧的。”卢老夫人这回不端茶杯了,拿着床边的灯盏走到卢老太爷身边,悄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小湖老是说青姐儿已经去了,现在这个青姐儿不是她女儿吗?”

卢老太爷转头看着端着油灯的卢老夫人那拉长的身影,恍惚觉得自从卢老夫人进了房门后,他再不曾听到屋外传来的蛙叫蝉鸣,只觉得今晚进了他房门的不是他的老妻,而是哪里来的幽魂,他悄悄地转了头,缩进床里边,捂住耳朵,不愿再听卢老夫人后面的话语。

可他捂得再紧,卢老太的话依然传到了他耳朵里。

“青姐儿上吊那天,小湖打发了院里的人,只留下她,青姐儿,和钱妈妈。青姐儿上吊时,小湖怕青姐儿脖子上的伤不够明显,被人怀疑是做戏,拦着钱妈妈,让她别忙救,等小湖同意钱妈妈救人时,钱妈妈因为力气不够耽误了时间,青姐儿被放下来时,脸都青了,钱妈妈探过是没了呼吸的。”

“慌了手脚的钱妈妈与小湖商量找大夫还是找二老爷时,青姐儿忽地又有了气,小湖本以为是青姐儿命大,可青姐儿醒了后,说话做事就连字迹都不是以前那个青姐儿了。”

“老爷,青姐儿不是青姐儿了,小湖还是我们的小湖吗?我看着小湖只觉得她像我手中的油灯,看着明亮亮的,一不小心就烫着我手,再不小心就可能烧了咱们的家呀!”

“你别说了。”卢老太爷说什么都不肯再听下去,“明儿找人把小湖送回去,你以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吧,商家的事,再与我们无关,管她是青姐儿也好,是什么孤魂野鬼也好,与我们卢家再无关系。”

卢家走得并不远,离商家近得很,卢老太爷听了卢老夫人那话,半夜留了信给二夫人,悄悄默默地走了。

钱妈妈无法又只能跟着卢家留下的下人回了商家,一回到商家钱妈妈就知道自己闯了祸,她家二夫人并没有被休,也明白卢老太爷为什么弃她家夫人而逃,她们是觉得二夫人心狠,怕了二夫人。

卢家人一走,钱妈妈又多了一件秘密,每日心惊胆战的过活,就怕二夫人知道她把事情说了出去。

卢老太爷并没有在信中写明他知道了二夫人当初做的事,只说二夫人出嫁从夫,以后不要再寻娘家,二夫人不明所以,只觉得是爹娘没在她身上捞到好处才走的,回了家又继续跟二老爷闹起来。

二老爷为了女儿的名声不得不找上大老爷,大老爷被逼得写了信给县丞,说明不曾被兰主簿索贿,最终兰主簿除去被卸职,只被判劳役五年。

大老爷正觉得憋屈时,县里的官店上了便宜冰卖,商青歌也回到了虹县。

“青姐儿,这真是郡守亲自题的字?”大老爷看着商青歌拿出来的卷轴,不敢上手触摸 ,只能在一旁盯着问话。

一听堂姐还得了郡守的字,商青玉也不把完她刚刚到手的珍珠簪子了,挤开哥哥商启冲到桌旁问道:“这就是郡守的字吗?还是青姐姐厉害,不仅能制冰,还能用制冰方子换一副郡守的字,这么尊贵的东西,可以当传家之宝了吧!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姐。”

商三叔在一旁乐道:“不只这卷轴,青姐儿在郡城还弄出了一个打谷机,深得王爷公主欢心,王爷还赏了青姐儿一个牌坊,这会使者带到县衙去了,说是明日派人请青姐儿去领,还要把这事写到本地日志里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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