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月光惨白地笼罩着废弃精神病院，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小周蹲在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将他的脸照得惨白。他正对着镜头压低声音："家人们看这个锈锁，估计得有二十年没人动过了......"
突然，身后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小周猛地回头，补光灯正好照到张晖惨白的脸。
"卧槽！"小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待看清来人后才拍着胸口骂道："晖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啊！"
张晖局促地站在杂草丛中，黑色卫衣的帽子紧紧裹着脸。他盯着地上扭曲的铁栅栏，声音发虚："这地方...真的没问题吗？我刚才看导航说，这里十年前出过事..."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周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兴奋地揽住张晖的肩膀，"你看直播间，才开播十分钟就破千人了！"他把手机怼到张晖面前，满屏的弹幕都在刷"刺激""主播快进去"。
张晖盯着屏幕上飞过的礼物特效，突然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弹幕："这个新来的小哥哥好帅！"他下意识理了理刘海。
"家人们看好了！"小周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门，腐朽的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这世上要是真有鬼，我当场把手机吃——"
话音未落，一阵穿堂风突然卷着碎纸片呼啸而过，张晖"啊"地一声抓住小周的胳膊。直播间瞬间被"哈哈哈"的弹幕淹没，礼物特效炸得屏幕发烫。
小周烦躁地甩开张晖的手，猛地按下暂停键。补光灯熄灭的瞬间，整个走廊陷入诡异的黑暗。他压低声音吼道："你他妈能不能别跟个鹌鹑似的？没看见刚才直播间人气都破万了吗？"
张晖缩在墙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他发青的嘴唇："可是...你听没听见楼上...好像有脚步声..."
"那是老鼠！"小周恶狠狠地拽住张晖的衣领，"你看看人家'鬼见愁'直播间，天天坟头蹦迪都百万粉了！"他掏出手机怼到张晖眼前，屏幕上刺目的打赏金额还在不断跳动。
远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地上。张晖浑身一抖，却见小周眼睛一亮："完美！继续直播！"他粗暴地拽着张晖往声源处走去，"等会儿你就惨叫两声，我保证今晚你能涨五千粉！"
补光灯重新亮起的刹那，张晖看见小周扭曲的面容上，贪婪的表情比鬼怪还要狰狞。
小周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破窗帘突然无风自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掀起。张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分明看见窗帘缝隙间，一抹惨白的衣角倏地闪过。
"等、等等！"张晖死死拽住小周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那边真的......"
"又来了是吧？"小周不耐烦地甩开他，补光灯在墙上投下两人扭曲的影子，"家人们看看啊，我这兄弟胆子比老鼠还小！"他故意把镜头对准张晖煞白的脸，弹幕顿时飘过一片"哈哈哈"。
就在这时，整层楼的温度突然骤降。张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他惊恐地发现小周背后——那面斑驳的墙面上，正缓缓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水渍，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正贴着墙壁蠕动。
"直、直播......"张晖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墙面。小周刚转过头，补光灯突然"滋滋"闪烁起来，明灭的光影中，那个水渍人形竟诡异地向前凸起，仿佛要挣脱墙壁的束缚。
直播间瞬间炸锅，弹幕疯狂滚动："卧槽后面！""主播快跑啊！"礼物特效淹没了整个屏幕。小周却笑得更加灿烂："老铁们别慌！这都是节目效——"
"砰！"
一声巨响从他们头顶传来，天花板的霉斑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张晖在灯光彻底熄灭前，最后看到的是一缕缕黑色长发，正从裂缝中缓缓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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