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门出来的正是刚刚两人才在擂台上“你来我往”过的宿游石。
林绛轻呼一口气，扭头看向两位师兄。
“师尊，让他陪我.......”林绛顿了顿，换了个词，“让我们俩一起去调查？”
程束点了点头，“嗯。”
那边的姒云山翻了个白眼，“不是师尊选的。”
林绛看了看姒云山，又看了看程束。
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一会儿是师尊选的，一会儿又不是？
“宿游石不是一直输给你吗？”看到林绛脸上的疑惑，姒云山瞥了一眼已经走进来的宿游石语气带着不悦。
“这次大比你又赢了，恒印长老觉得是因为宿游石刚进八境，于是跟师尊商量让你跟宿游石这段时间一起出任务好方便‘提点照顾’宿游石。”
“嗯？”林绛一时没反应过来。
“提点照顾”？
林绛看了一眼宿游石，眨了眨眼。
他能“提点照顾”宿游石什么？
姒云山还在继续。
“说是让你‘提点照顾’宿游石，实际就是让他这来之不易的天才弟子在你身边打探你、研究你。”姒云山翻了个白眼，“然后打败超越你，恒印长老倒是好算计。”
“云山！”程束微微蹙眉，开口，“怎可背后非议长老？慎言。”
在林绛入门之前姒云山是最小的弟子，师兄们对他也是宠爱有加，因此，姒云山向来直言直语。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姒云山辩驳。
程束叹了口气，看向林绛，“大比之前，恒印长老就已经跟师父说了。”
赢的话，恒印峰不仅能得到琳琅秘境的额外名额，宿游石还会被冠以最有天赋的弟子头衔。
这样下次掌门换位时恒印长老对掌门之位就多一分胜算。
输的话，就让宿游石呆在林绛身边，“研究学习”。
怎么都不算没收获。
“打的好算盘，无论输赢，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姒云山小声嘀咕，但在场的几位都是修仙者，因此几人听得很清楚。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坐在那里的林绛一时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跟自己一起出任务算不上什么好处吧？
而且，刚输给自己，听到这些话......
林绛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宿游石。
宿游石站在那里，目光看向殿外，好似没听到一般。
林绛目光收回，移向姒云山，用眼神示意。
“就算是事实，你私下跟我说啊，云师兄。”
“嗯？”姒云山误解了林绛的眼神，他看着盯着自己的林绛，直接发出了疑问，“小绛，你是不是不想跟他一起？”
林绛磨了下牙，有些无奈。
云师兄怎么这么直接啊，这家伙会扭头就走吧？
林绛下意识扭头看向宿游石，却发现宿游石正看着自己。
目光相撞。
林绛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看我的？
那双琥珀色双眸紧紧盯着林绛，并不移开目光。
“那个，我......”
明明宿游石没有开口，但林绛却觉得那目光似乎是在问自己，“你不愿意？”
迟迟没听到林绛的回话，那边的程束也开口了： “小绛，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去跟师尊说......”
“我愿意。”
林绛几乎是跟程束同时出声。
“云师兄，程师兄，”林绛垂下眼睑，避开宿游石依旧盯着他的目光，起身，“我们先走了，早去早解决。”
话落，不等程束和姒云山反应，林绛一步跨到宿游石身旁，拉着他就飞身离开殿内。
“哎？小绛，任务......” 姒云山的声音越来越小......
几乎是到了宗门外的距离后，林绛停了下来。
他没敢回头看身后宿游石的反应。
云师兄因他对宿游石的印象并不好，所以刚才才直接当着宿游石的面说什么打探、研究......
深吸了一口气后，林绛缓缓开口：“刚才我师兄的话，请你别介意。”
他把自己刚才“冲动”的“我愿意”那句话强制从自己的脑海中忽略。
“你要是不想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认为宿游石那个眼神是想让自己同意的意思，宿游石应该也不是很情愿......
身后的宿游石没说话，只是微微动了动手臂。
林绛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抓着宿游石的手腕。
“抱歉。”林绛急忙松手。
宿游石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无事。”
“你要是不想的话，我自己去就可以，调查清楚交付结果时我们再一起？”想了想，林绛开口提出解决方案。
这样师尊和恒印长老也不会说什么了，反正任务完成，两人一起交付，也算是一起了？
“什么？”宿游石终于开口。
林绛眨了眨眼，“就是一起去......”
话未说完，宿游石拉住林绛的手腕，“你愿意，继续赶路。”
“啊？？？”
——
天原城城门口。
“唉，你听说那件事没有？”
“天原城？”
“对，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死了三个大户人家，都是灭门惨案，没有一个活口留下，据说官府去查看时，满地的血肉......”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听说不是人......”
“......那是？....难道是？.....”
“这种惨案怎么可能是人干的，听说——是魔。”
林绛听着从两人身边过去的路人的谈话，微微蹙眉。
是“魔”吗？
这次从宗门内走的太急，都没来得及在师兄那里具体了解情况。
早该想到的，若是普通的凡人被灭门，宗门怎么会让他和宿游石来？
——即使天原城是宗门的附属地，但是凡人的事，宗门向来不轻易沾染。
.......
即使经过了雨水的冲刷，堆放在角落的尸体，柱子上的血手印、房檐下的爬行痕迹、青石板路缝隙里的血迹依旧是触目惊心。
奇花异草散发的香味也掩盖不了的血腥味混杂着雨后的土腥味，令人作呕。
“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残留的魔气。”林绛绕着整个原府查看了一遍后对身后的宿游石开口道。
宿游石听到林绛的话后点了一下头，并不发言。
这人......
林绛看着只是点头的宿游石，顿了顿又开口道：“但是我在一具尸体上发现了残存的一丝奇怪的术法气息，难道......”
林绛皱眉低头思索，声音也小了下去。
宿游石微微弯腰往林绛跟前凑了凑。
“我们得去......”林绛一抬头宿游石正直直盯着他，两人的距离不到一个拳头，“......你离得太近了。”
林绛眼神往下，伸手推开了宿游石。
林绛右手轻抚腰间，这家伙怎么回事，一点距离感都没有。
“门口有人。”被推开的宿游石顺势直起身，目光移向门口。
林绛顺着宿游石的目光抬眼看去，一个看起来十几出头的少年双手抓着门扉正探头探脑的往林绛所在的方向看。
似乎是察觉林绛两人看到了他，少年急忙松手，转头就跑。
“哎，小孩儿你别走啊。”林绛急忙追上去，还不忘回头示意站着不动的宿游石，“走啊。”
——
“这小孩儿跑的还挺快。”林绛看着错综复杂的街道，喃喃自语道。
这小孩对附近地形了如指掌，几个身影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刚才那个少年必然知道点什么，不然像这种灭门惨案的发生地，普通百姓是不会接近的，更别说一个小孩子。
可惜刚才他未看清小孩的容貌，不然找起来定然不费吹灰之力。
“这可怎么办......”林绛顿了一下，身后的宿游石毫无反应。
宿游石老神在在，从天衍宗大殿出来后，他一路带着林绛来到天原城，除了最开始说了一下原府的位置，就没再开口。
不对，刚才说了一句。
既然两个人这次要一起解决任务，林绛觉得要好好相处。
宿游石既然不主动，那就自己主动。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宿游石：“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林绛看着宿游石，等待他的回答。
宿游石站在林绛身后往城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但并未开口。
林绛顺着宿游石的目光向城门口看去。
“那小孩跑出城门口了？”
林绛抬步准备去城门口询问一下，他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孩穿的衣服。
宿游石摇了摇头。
“那你看城门口是什么意思？”
林绛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宿游石。
宿游石沉默不语。
林绛：“嗯？”
“我只跟着你。”在林绛的持续注视下，宿游石缓缓开口。
什么？
林绛眨了眨眼。
看到林绛疑惑不解的样子，宿游石想了想补充道：“打探你、研究你。”
说罢，宿游石还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自己说的话。
哈？
宿游石：你师兄说的没错，我就这么打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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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雾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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