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雨回到天元一号，他站在楼底下往上看，这里的房价上亿，他纯打工是住不起的。
偏偏遇到方景熙，他不止住进去还能有钱花。
他应该为自己庆贺，找到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依靠，他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脚步沉重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越泽竟然从里面走出来。
言雨还低着头，他顺势拽住他胳膊，“言言？”
越泽突然出现，言雨都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下午收到不错的东星斑，送来给你吃。”
“哦。”言雨兴致不高，回答的敷衍。
越泽放开他胳膊，又一同坐上去，他没话找话，“你心情不好？”
“没有。”
“撒谎，又闹小脾气。”
这话多暧昧啊，越泽感觉自己回到了没离婚的相处，他很自信比方景熙更了解言雨。
“随你怎么想。”言雨离他半米距离，电梯就那么大点位置，再隔开也是近距离。
越泽靠电梯壁歪头看他，言雨被看毛了，回头狠狠瞪他，倒是越泽笑出声，还是这么可爱啊。
“不闹你了，回去吧。”这一次，越泽没跟出来，他主动为言雨挡电梯门，又在言雨出去时叫住他。
“言言，要开心。”
言雨立在门口，听到电梯合上下去的声音才敢回头，眼眶莫名沾染晶莹泪花，越泽就是太懂他了，即便是分开后，他也能读懂他的内心情绪。
可他们已经是覆水难收的结局，往后只能做普通朋友。
房门从里推开。
方景熙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乖乖，傻站在那干嘛？快进来。”
他穿着围裙，身上沾了一半的油渍，大概是做菜的时候被溅到，言雨还注意到他的手背也有红点。
“怎么不等我回来做饭？”
“法律没规定我不能做饭啊。”
方景熙幽默的回复，总算是逗笑言雨，他自然的取下围裙戴到自己身上，穿上一刹又在反思，为什么会如此的自然。
“东星斑很新鲜，今晚吃它！”方景熙在旁边帮忙，“我把配菜弄好了就等你回来调味，我想这天都好久了。”
“什么好久？”
方景熙贴在他身后，双臂环住他的腰，轻柔的耳语，“像这样的生活，我终于等到了。”
“你的愿望挺朴实。”
“越是朴实低调的生活越叫人眼馋，乖乖，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哪有这么容易呢，不过是我幸运遇到你。”
相伴一生？
言雨的手忽然发僵，他怎么敢如此确信彼此就是能相伴一生的人？
“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还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佛手柑，又是江玺然那小子！
“你不是让我逛街吗？随便逛逛，回来时碰见越泽，他说带来东星斑。”
“嗯哼，是他送的又怎样，我也能为你找到新鲜的石斑鱼，他不吃海鲜，我能吃，我可以陪你吃个够。”
“也得适量。”
“好听你的。”
方景熙在他背后小动作一套一套，亲他耳垂，吻他脖颈，搂着不放真的很妨碍他做菜。
最后蒸着东星斑，方景熙就忍不住了。
推言雨到餐桌上，碾碎玫瑰花瓣，汁水渗入他唇间，“言言，你真好看。”
言言？
言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抗拒，但方景熙感觉不到，他此时是真的到了发热期，任由崖柏木的信息素散到整间房，言雨没有任何感觉。
“言言，言言……”
他被迫承受方景熙的疯狂，身体被翻过去，言雨就好似那条案板上的鱼，主动权就在方景熙手上，他咬破后颈的腺体，强行注入信息素。
言雨睁眼漠然的看着蒸鱼的蒸格往外冒白烟，热气仿佛到达他眼底，生理性眼泪就此滑落。
方景熙沉浸在欢愉中，打横抱起言雨走向浴室。
言雨挣扎两下，“别。”
“不好，就要。”
方景熙还算有安全意识，知道先关火断电，可惜那条上好的东星斑，热气消散，连他的心也变冷。
浴室一片旖旎。
方景熙只贴近他的后背，抵在墙边、镜旁，一声声“言言”快把他折磨疯了，他分辨不清雾气遮盖的镜面里的人。
是他，不像他。
方景熙做得太过火，三小时后才重新吃上饭。
东星斑半生不熟透着腥味，其余的菜早就凉透，吃的是方景熙喊的外卖，言雨没什么胃口，吃得少。
方景熙是吃到一半又去书房接电话。
神神秘秘关上门，一通电话打了二十来分钟，再出来言雨已经走了。
“乖乖，你在哪？”房间里没有人，他直接进书房的旋转楼梯打开楼上的暗门，通往卧室还是没人。
“言雨？”人呢。
方景熙这时才慌张起来，里屋找了三遍，“言雨，言雨？”
最后是在客厅的阳台外看到他。
方景熙走去露台，一眼看到晾晒的卫衣和牛仔裤，这不是言雨的穿衣风格，倒是像江玺然的穿搭，全是高奢牌子，很符合江家三少的阔气派头。
“乖乖，怎么躲在这？”
露台外最角落的位置安放一张躺椅，旁边就是言雨侍弄的花花草草，冬天温度太低，花草也难以养活，早就枯萎凋零。
言雨摸着一片残留的枯叶，方景熙走过来时，那片叶就被他扯掉了。
“外面冷，进去吧。”
“方景熙，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
“以后？”他难住了，因为真的没想过。
言雨读懂了他的疑惑，有些感情的萌发纯属当下的刺激，他是享受型，只要眼下的生活美满快乐，他根本不会想未来。
“我想过。”言雨已经在为未来做打算。
方景熙捂住他冰冷的手掌，放在嘴边哈气暖手，然后抱住他往里屋走，“乖乖，我一向奉承活在当下，别想那么多好吗？未来我也会在你身边，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感受我的爱。”
他好自信。
换来的是言雨低声嘲笑。
可惜他听不到了。
方景熙往浴缸里注满热水，他们一起泡进去，言雨靠在他胸前，根本感受不到他跃动的心跳。
很平静，很平静……
这颗心以前就未曾为他心动过，但它应该有为温嘉言跳过。
“景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耳垂，双手合在一块，亲密无间。
“你为什么会帮我？你说爱我，又为什么？”
方景熙神色凝滞，他怎么能开口说喜欢不过是一场有目的的见证，是他恶趣味降临，想要看一个beta从高处坠落，是他想当beta的救世主，玩一出救赎的游戏。
到最后，从唇边吐露的话语变成，“爱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理由，难道我让你感受的不多吗？还是说你在走神没有好好感受？”
浴缸的水不断翻涌。
热气在此扑面而来，方景熙用他的**解释了爱，还是没说到底为什么，而此刻的言雨已经不想知道他的答案。
麻木的眼神盯上头顶的射灯。
他已经将方景熙彻底放逐。
-
越泽的公司，会议室灯还亮着。
不速之客在夜晚到访。
青草味的信息素飘来的瞬间，越泽从落地窗前转身，“好久不见，温嘉言。”
“有什么好久不见，我能回来也是拜你所赐。”
“话我不爱听，但理是这个理。”
越泽请他入座，这个众人眼里的高贵omega一直不把他们这些alpha放在眼里，他是得不到所以占有欲扩张。
“越泽，我回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哦？”
“别装了，你旁敲侧击给我留言，不就是为了让我回来看看方景熙，怎么，他抢走你的老婆，你难受了？”
越泽毫不示弱反击道：“怎么，看着昔日的初恋男友有了心上人，你眼红了？”
嫉妒是他眼中最缺的底色，温嘉言出身高贵，他没必要去艳羡他人，从来只有他被嫉妒的份。
温嘉言冷笑道：“越泽，你不会也真的以为方景熙会爱上一个beta？”
“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你口中的beta是我老婆，我很爱他。”
“你爱他所以婚内出轨，有意思。”
越泽是犯过错，但他已经在改了，“这是我跟他的事。”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个道理你懂。”
“只要你带走方景熙，A国的游轮项目就是你的，方景熙如果能出国负责分公司业务，或许能更好的赢得你家族的尊重。”
越泽抬头笑笑，“温嘉言，你以前上学那会就是很多人心里的白月光，方景熙的初恋男友，你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说明，只要你跟方景熙透露当初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家族的阻拦，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借你吉言，但那份项目我要占7成。”
越泽皱眉，“这与我们当初说好的46分差太多。”
“我4你6，你的算盘打得太好，我就怕你赢了一次，再丢一次老婆。”
“……”越泽顶腮，对此分配十分不满，可没有更好的办法赢他，“成交。”
“祝我们合作愉快。”
温嘉言的自信是全方位的，越泽从不怀疑他的实力，只是不由暗讽他的真心。
一个没有真心的omega，利益比天大，真爱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何况是方景熙。
这场戏有的看了。
夜深了。
也不知道言言尝过东星斑没有。
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越泽是真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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