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君,一个顽固派叭?

“······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七庚仔细把祁颜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憋得小脸通红,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像神君那么做,确实不仅没有消弭潜在的隐患,还酿成了悲剧。

“但······但神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七庚又嚷嚷着补充道。

小孩子对自己仰慕的偶像总有种蜜汁信服,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为偶像找到开脱的理由。

而且,想出了答案然后教神君做事?呵呵,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也不用这么直接。

毕竟天命那种捉摸不透、又不知道是不是真存在的东西,拿来当借口最好用了。

祁颜笑笑,也不和他争辩。

“我饿了,你还能不能变点吃的呀?最好是要有肉······实在不行的话,至少要有一些甜食,不吃包子了!雪菜的也不吃!”

“人生得意须尽饱,莫使海碗空对月,嗝。”

水足饭饱之后,祁颜用爪子拢了些空中的流云过来,堆在身后给自己做了个小靠枕,斜倚上去之后一边用爪子拍自己的肚子帮助消食,一边随口将李太白的名诗改成了酸句。

七庚在旁边收拾着食物杯盏残骸,冷不防一侧脸,就看见那猫子一脸餍足样儿,偶尔还想拿拍过圆溜溜肚子的爪子剔牙,看见他投过来的视线又讪讪把准备送进嘴里的爪子举到脑袋上装作挠头。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今天虽只是待在云头上哪儿也没去,什么拯救万民的良策、治世千金方都没有学,修为更是不会精进分毫,却比他过去数万年流水般的岁月要充实太多。

“喏。饭粒蹭到毛上了。”七庚指了指祁颜胡须下的嘴角处。

祁颜懒洋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不对,再往左一点。”七庚认真地给她指路。

祁颜照做。一分钟之后,祁颜认栽。

看清一个惨痛的现实,凭她的小短舌头想跟那些长毛斗,简直不要太天真。

她撑着肥乎乎的身子攀过矮几,把大饼脸贴到七庚的双手前。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服务,祁颜不满地问七庚:“呆子,还不动手?”

“······”七庚这才反应过来这猫子是要他给自己把饭粒拾走,顿时哑然。“从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吉兽······果然只会是假的······”

七庚一边嘀咕着,一边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地扒开祁颜长长的白毛,将那粒粘在毛上的饭粒取下来,同残羹冷炙一同处理了。

饱暖思打盹这句话以前是祁颜常用在自家狗子身上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用在自己身上也会很贴切。

她在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对肚皮的抚摸中,带着满足睡了过去。

空中万里无风,倒是安静的很,偶尔有几只比赛玩耍的年轻大鹏鸟想要从他们的云上飞过,都被七庚跳起来赶走了。

除了赶鸟,七庚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古籍来,那本快要散架、线头多处露出的古籍显得很是寒酸,看上去同七庚细白的手指很不相称、对他来说实在有点大,但他却捧着书页看得津津有味。

一人一腓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了很久,都很知足喜乐。

直到傍晚时分,落日玫瑰色的光晕染满了整片云彩,祁颜在这旖旎的霞光中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发现身边又换人了。

不仅如此,连地点都从茫茫高空中换到了相对熟悉的云之渊正殿上。

她已经从矮几旁边被移到了一方小桌上,旁边——许久不见、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洹非神君,此时正斜倚在一张竹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在休憩。

几绺长发落在肩头,其余大片都铺陈在身后榻上,宽袍白衣袍裾如水大幅倾泻垂下,依旧是黑白两色构成主色调,神君整个人看上去孤寂安静。

就连背后窗外洒进来的如金夕照,也无法为他增添半分暖意。

高处不胜寒。

祁颜看着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了这句话。

听说他与天地同寿,那想必······一个人度过了很多很多很多年吧。

长到数不清的日子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前路、一眼望不到边的未来,他又是怎么走过来的呢?想着些什么走过来的呢?

祁颜突然有些遗憾,没能穿越的更早一点,没能看到洹非在她这个年龄时候的青涩样子。

她尽可能轻爪轻脚地爬过神君身边,然后······还是发现自己不慎在神君散开的外衣衣带上留了一枚小小的梅花印。

祁颜整个腓腓于是变成了一个大写的尴尬.jpg,僵立在神君身边,茫然地思考“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等等一系列腓生究极问题。

虽然神君不用动手也不用念咒,只需看一眼就能消除衣服上她的爪印,但······她还记得她家狗子刚从宠物店到她家的时候,也实在是紧张加不懂事,战战兢兢缩在衣柜里踩了一圈,然后就被母上大人关在阳台上立规矩关了三天。

期间没有肉罐头吃。

想到这里,祁颜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她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吃人家的嘴软的状态中。这种得罪金主的事情怎么能是她干的呢?

就算干了也不能被金主马上发现。

对。

祁颜严肃思考过后,环视左右,终于在云之渊大殿里发现了一件披风,她垫脚跳下榻,轻盈地扑过去用爪子抱住了披风,然后悲催地发现这样一来就没法走路了,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嘴咬住披风系带,然后拖到了榻上。

把披风拉到洹非身上时,祁颜滑了一下没保持住平衡,差点摔在洹非面前,好在她身材矮小,还是个灵活的胖子,小腰一扭最终摔倒在窗台上。

风一阵一阵灌进来时候,祁颜爬起来两边一看,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悬空在窗台外沿,腿一软差点又摔出窗户去。

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往后挪,直到后背碰到了什么,然后僵停。

好久之后,她转头过来看,洹非没有动静,依旧沉沉睡着,面容精致的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

祁颜心下诧异,仙人似乎都会灵魂出窍,他这会儿千万别已经到了千里之外吧?

想了想她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要不然她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碰到了神君的嘴角,为什么神君都不管一管自己。

祁颜丝毫不顾及形象地跳上了神君的胸前,伸爪子探了探,有心跳。

缩回来之前,祁颜又揉了两把,手感真不错,有点硬,有点温热,一点也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冷寒的如同南极冰山。

榻上的人倏然睁开眼瞧她。

冰雪一样的视线投在身上,将她做坏事的爪子抓个现行,祁颜一下子软了一半,连爪子都没力气收回来,软软搭在神君胸前的衣服上,与他的白衣融为一体。

“卧槽!”她在内心惊叫:“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好吗?!”

“做贼何必心虚。”洹非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视线从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一角扫过,懒洋洋抬起一只修长的手臂,伸出一根笔直如竹的食指把祁颜的爪子从自己的衣服上挑下去,问她道:“小东西,你想回去吗?”

“吱。”卧槽,我怕不是在做梦?

不知道为什么,祁颜突然意识到这里的“回去”,不是说盛产腓腓的薄山。而是说她自己的那个世界。“我可以回去?”

洹非:“别处不能。但本尊在,此时自然能做到。”

祁颜蓦地被他圈粉,冒出星星眼——真是看不出来,神君这种质朴无华、单线思维、说出仙魔有别的神,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充满霸道总裁既视感的话来。

真是世界之大,她突然想留下来好好看看。

“假如回去了······还能有机会再回来吗?”祁颜厚着脸皮问道。“如果以后回不来,那我现在多留一段时间,过几个月你还能送我回去吗?”

再玩几天好像也不错。

洹非静静看向她,眼神专注平静,却没有焦距,头微微侧向窗户,光线为他俊美绝伦的脸镀上一层绯色的淡影。

许久,他纤薄的淡色唇唇角微微勾起,唇线弧度惑人,像起翘的檐角脊线,光滑得令人想要触手抚摸,占为己有。

“天命若说可以,那也可以。”

声音泠泠然如筝上弦,初听悦耳,细品伤神。

祁颜猛地想起了曾在云头上听到的他与流光的对话。

他也对流光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天命不可违。”

“这是天命给你和释迦的答案。”

他还说过:“仙魔有别。”

祁颜有点目瞪口呆,不仅是为了那张让她重新相信了秀色可餐这个词的脸,也为了这个人脑海里的三观。

这不是妥妥的虐恋仙侠剧中冥顽不化的禁欲系人设吗?通俗点讲就是《白蛇传》里的法海、《牛郎织女》中的王母娘娘人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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