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腓腓

祁颜惊得微张了嘴,头仰的更深了。

紧接着,那人裙裾翻飞如霞光轻跃天际,不过一瞬间,正正落在她面前,虚弱地靠着树干。

祁颜不再仰头,嘴巴却没合起来,反而张得更大,隐隐有流口水的**。

从树上飘下的男子,黑色长发如瀑布飞舞,最终散落铺陈身后,肤色白的近乎透明,堪比极寒之地覆冰的雪色,长睫如同鸦羽般乌黑,根根分明,配上一身红衣慵懒淡漠,美的摄人心魄,只一眼便永世难忘。

沿着那洁白的衣领、线条优美更加白皙的颈项、纤长唇线和弧度完美的鼻梁,祁颜直直地望向了那人的眼里。

似乎刹那间坠入了幽黑深邃的寒潭之中,森冷死寂却又诱人深入,让人沉沦。

美色当前,祁颜终于可耻地害羞了。

那人面无表情道:“你能看见本······我?”

声音如同主人一样,冷冽清寒,仿佛浸透了午夜的月光。

祁颜咽了咽口水,凑去他身边,才嗷呜了两声。

当然能看见,若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到极致,我一个要当上神君宠物的腓腓,才不会主动过来接触你。

她本意其实只是想蹭蹭美男子的衣袖甚至便宜——反正,她现在是一只吉兽。

结果那人竟也和无景一般,能听懂她说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人说着稍微挺起胸膛,伸手去挽起长发,手里不知从哪得来一根散发银色光辉的发带。

祁颜眼尖地发现,他看起来虽偏清瘦,显得仙风道骨随时要飘然离去一般,但躯体却蕴含着遒劲力量,身材挺拔清雅。

“我······诶,你是受伤了吗?”祁颜着迷地欣赏着自然雕琢下的美,突然发现哪里不对——那一袭红衣原本应该是一袭白衣才对,那红,红得有些触目惊心,像凝涩的血一样。

那人被的惊讶带动视线,也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片刻抬起头时,仍是那般云淡风轻,仿佛那些血根本没有将白衣染成血衣。

祁颜却着急的很——她就知道穿越过来准没好事。

穿越金科玉律其中之一就是,男主或者男配在见到女主的时候,不是救女主就是被女主救,眼下这个情况,当仁不让属于第二种。

不管是仙还是妖,流这么多血一般不是重伤也不得了吧?

得趁这机会攒个人品。

好在这画中幻境里到处都是灵草,而祁颜家是中医世家,耳濡目染之下,几个常用止血药祁颜还是了解的。

她转身急急蹦跶开去。

也顾不得身后那人投来的凝视,虽然只一瞬,但男子自始至终没有变过表情。

祁颜不一会儿就叼着自己之前在溪涧边看到的止血圣药山七子,又气喘吁吁地跑回美少年面前停住。

眼睛直愣愣的,再次被美色迷惑。

那看起来浑身浴血的少年模样清冷如斯,纤白的手半撑着额头,宽袍缓缓滑下一寸,露出的肌肤晶莹如雪,连一丝红痕瑕疵都没有。

所以那衣服上的血和血腥味,并不是他的?

祁颜心情有些复杂,这人既然没有受伤,身上又被血染遍,就算不是魔头和坏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心软角色,总之必然是杀人不眨眼的。

她还没忘记这里是在一副画中,这人独自在这儿,说不定就是不想被人发现,结果她可倒好,自己献殷勤撞到不锈钢了。

仿佛能看透她的想法一般,那如画的美少年神情愈发难测,薄唇刚启开一线,祁颜心一横,打断他觉得先表明态度。

“大仙,你听小的解释啊,”祁颜吐了嘴里的山七子,低下头埋在臂弯里哀哀哭起来,因为紧张,往脸上抹口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所幸说出来的话倒不结巴:“小的是被两位道长捉进来的,不知道您是这画里的仙人,误闯贵宝地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小的这就离开!”

祁颜说着特意抬起被口水弄得有些皱巴巴的脸,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美少年,立刻转身要跑。

然而那少年只是右手轻抬,骨节分明的手指遥遥一勾,便将祁颜收到了自己面前,比先前还要近。

他手指隔空在她脸上拂过,带着一阵暖意,祁颜觉得整张毛毛脸每个毛孔都舒服的不得了。

“腓腓?”祁颜听到他若有所思地轻声道:“脏兮兮的小东西,你很怕我?”

脏兮兮?

小东西?

什么仙啊这是,有这么跟人······跟吉兽打招呼的吗?开口就说她脏兮兮的,哪里脏了?她毛毛这么白!每根都锃光瓦亮的!

祁颜感觉自己背上的毛全都立了起来,再瞎说用爪子挠你噢!

腹诽之所以叫腹诽,是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都不可能发生的。

祁颜在心里一阵吐槽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灵光一闪之后,她猛然又心机地摇摇头,接着回答了眼前这个实力不知道怎么样但初步估计比腓腓强的人:“刚开始的确被你身上的血吓倒······不过也不是很怕,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你不会伤害我的!”

说完玛丽苏标准台词之后,祁颜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人,虽然那张清冷如皎皎寒霜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在敌情不明时,没有变化就是好变化呀。

一般都是这样,良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祁颜坚信,只要她这个时候和眼前这个美少年拉好关系,后面一定会有好事。

少年果然没提出什么质疑,一来他千万年里其实没同几个仙打过交道,二来······世上的人,还配不上他花费心力去多想一点。

为了省事,少年略向前倾,抬手按在眼前腓腓的眉心处,探查祁颜的记忆。

祁颜只感觉额心有一点凉,尽管她全身都是毛,但是那丝寒气却像有思想一样,顺着顺着不知道哪里的缝隙四处游走,竟然令她感到脑海深处也跟着冷的发麻。

眼前微微有些模糊,无景和长祁尊者送她过冰桥到一座峰的山脚,紧接着说了一会儿话又离开······她自己饿着肚子爬上那一层层台阶,在那个空旷的大殿里到处留下自己的脚印······然后被一副画吸进这里······

额间的冰冷感一消失,那些栩栩如生的画面也跟着消失殆尽,祁颜打了个寒颤,甩甩头有些迷茫。

刚刚怎么回事?仙人要抽我脑髓?

握了一棵大草——祁颜脑海里神展开之后,刚要拔腿跑就听见——

“原来是师兄送来的小东西。”少年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往后你愿意待在这里,还是想要回薄山?”

腓腓天生样貌可爱,叫声如同孩童稚声,清脆软糯,而且能歌善舞,相传得腓腓相伴,可以令人乐而忘忧,是个难得的宠物。

只不过这吉兽乃是薄山所特有,如今却跨越万里出现在瞻祝山他云之渊殿内的逍遥游画中。

尤其是面前这只,眼眸清亮灵动,透着一股狡黠。几乎开了灵智,还以为这些血是他流的,为他叼来药草、后来大概猜到他身上没有伤又装模作样地假哭伺机逃跑。

长的一眼望不到开始与尽头的永恒生命里,他因天生仙障即便距离再近,面貌也不可能被外物窥伺半分,因作为上古遗神,又生来受众仙朝拜敬仰。

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一个人。

这却是在一成不变的亿万年里,他第一次发现,有只小东西,可以不受仙障干扰,睁着皓月般的明眸,好奇又渴望地盯着他,神情呆呆愣愣。

还在片刻里展现出那么蓬勃有趣的生命力。

波澜不惊中过了数不清时光的洹非,突然有了一丝极小的兴趣,虽然微小,但却破天荒地存在。

眼前的小东西呆愣愣微张着小嘴,像只吐泡泡的小鱼,那愣怔的神情分明是听懂了他的话,雪团一样的小脸皱巴到一起,似乎苦恼着该怎么抉择。

洹非索性以手支颐,静静地等着祁颜回答。

祁颜有点烦躁。

薄山?

那是哪儿?

算了,别的祁颜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会儿听少年的话,却反应过来一些:今天带她来的那老者,竟然同这人是师兄弟关系。

老者抓她是当礼物送的——这就是说,这个看起来年轻的不能更年轻的少年,就是今天那两人口里说的神君?!

可以的,她说什么来着?这个神君属于仙界boss级别吧?

比起未知的薄山和外面见过的黑白兄弟食兽妖,画里山清水秀的世界简直美妙动人。

完全不了解“自己身世”的假腓腓当即做出选择,她示好地用脑袋蹭了蹭美少年洁白修长的手,小声宛转说道:“神君,我有点饿。”

指尖传来的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少年低头看了看很明显故意蹭在自己手边的吉兽,从来波澜不兴的眸子微微低垂,长长的眼角如凤尾般微扬,白皙无暇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连淡到极致的反应都没有一分,只是破天荒地没有移开手。

“可本尊从没养过腓腓。”洹非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个事实,潜台词无比明显,要吃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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