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昤明显听出这句瞧不起的意味,不服气地道:“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有机会,总比什么都不做就好。”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不管成不成功,但她一定要做,她坚信只要去做了就会有回报。
跟驴一样倔的性子,没有谁能劝动。
东闲也没打算劝她,她总不能去劝一个一心想死的人,这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爱做好心的事。
东闲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不怕被抓走吗?”
鸦昤道:“他们抓走我没用,还会徒增烦恼。”
东闲挑眉,心道这人难道聪明起来了。
很快她们停止对话,门外又来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东闲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毫无灵气,都是凡人。
她的目光还未收回,发现鸦昤在那里,把几个人叫出去。
她愣了一下,看见旁边已经空了的座位,心道这人的性子真是太冲动了。
几个人一脸迷茫地被鸦昤赶了出去。
鸦昤道:“不要再想着成为妖人,这对你们不是好事,做一个人难道不比做妖人好?”
那几个人一听是说教的话都不乐意了,骂骂咧咧地要绕开鸦昤继续去做他们想做的事,鸦昤见他们不听话,直接动用武力把几个人赶走,她这样粗暴的动作把东闲给看逗了。
“你就打算这样一天守在怡红院,把来的人都赶走?”
鸦昤颔首,“我会守在这里,谁想来怡红院变成妖人,我就赶走谁。”
这行为简直是在砸场子,东闲似乎有点明白她这样做的意义。
“你想见岑为霜?”
她这样砸场子,肯定会被怡红院的人注意。
鸦昤道:“当然。”
东闲觉得说话好累,鸦昤不愿意多透露一点信息,每次说话都只回答她问的那句话,别的一点都不肯多说。
“你讨厌我?”
这句话问得直白,完全不需要动脑就能回答,却着实把鸦昤问住了。
她对东闲存着什么样的情感,鸦昤自己也说不通,说她讨厌东闲,但她不是白眼狼,而且过往的经历她忘不掉,说她喜欢东闲,那她如何看待东闲跟魔苟且的事呢,东闲做了一件人人愤恨的事。
东闲弯眼笑道:“答案不是有了吗,这么难说。”
在她跟东闲相处这么长时间,没有说其他任何话,甚至还能跟东闲正常对话,就已经说明她内心是不讨厌东闲的。
鸦昤沉默一瞬,问道:“你为什么要帮魔,你现在是人还是魔。”
东闲身上有强烈的魔气,很可能入魔了,但是此人擅长伪装,就算是直接问她她也不会老实回答。
鸦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这人能愿意说实话,猪都能上树。
东闲道:“我没有帮魔,我从来不帮谁,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我有我的目的要达成,你记住这点就好。”
鸦昤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不太相信她居然愿意跟自己说实话。
但鸦昤还是很怀疑,因为东闲做的事看上去一点不像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把自己搞得入魔,还要帮魔尊拿到玲珑之心,帮魔尊入世,这确定是在帮自己吗。
东闲说了实话,但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
而是问道:“你最好不要见岑为霜,她不会见你的。”
鸦昤问道:”为什么?”
东闲道:“你不信的话,看看下面怡红院是要赶你还是会留你。”
她说完转身就走,鸦昤的目光在她和怡红院两个方向转了转,最后落到东闲身上,选择跟上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东闲心中的数数到一,鸦昤倒了下去,被东闲捞住。
她带着鸦昤往幽云城外走,来时没有清理痕迹,百仙盟的人怕是来这了,现在外界的人还不知道她和鸦昤的关系,她要借鸦昤逃掉百仙盟的追踪。
“邢涯前辈,又见面了。”
她一手扛着鸦昤,面上带笑地看过去,银白的止咬器发出一道亮光。
她到身上有让修士闻之作呕的味道,所有修士怒目看她。
“想对我动手,先看看她呢。”
为首的邢涯冷酷道:“若是阻止魔尊入世,多杀几个错误也没什么。”
“那好吧,不和你们玩了。”
她吹起玉留下的骨哨,召来群魔对抗,在群魔的庇护下逃跑。
这群人也不是真不管鸦昤,在东闲拿鸦昤作挡的时候,有人也连忙掐诀护住鸦昤,把鸦昤接了回去。
东闲掐起御风术和遁影术就跑,不得不说,自从她的境界提升,这逃跑的速度都快到没影。
不过修士们有专门的气息捕捉法器,所以再快也能被发现。
她再次于百仙盟手下逃离,回到鬼煞冢,拿出从岑为霜那里得到的东西,往封印走去。
她看见了封印中的魔尊,听到它高兴的呼唤,让自己为它的出世开始施法。
东闲这样做了。
她祭出法宝,施展她一看就会的咒法,虽然是第一次施法整个过程却是异常得丝滑顺利,她很轻松就能将法术施展而成。
原本躁动的魔气在此刻变得乖顺,为她所号。
东闲看着眼前已经成型的法阵,心中闪过一个好快的念头。
魔气喷涌着朝鬼煞冢而来,这方天地都要被魔气覆盖。
这个过程不但快还很顺利,东闲看见魔气笼罩下,无法看见的锁链与魔尊都开始现形。
最后一道枷锁就在魔尊身上,东闲看见了魔尊的本体,是人的模样,辨不清是男是女,魔尊本身没有性别,也不能算作人。
魔尊在呼唤她,让她靠得更近点。
“来,过来一点,把你的力量奉献于我。”
东闲朝它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靠近,魔尊的面目是那样的急切,她该再走快点。
胸腔的听音螺突然发烫,烫到她心口作痛,正是这一烫她开始恢复理智。
不!不对!
终于在关键时刻,东闲恢复理智和清醒,从这场虚假的幻梦中得到自我。
假的,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松,这个走向明明都是在外带魔尊出世,带魔尊出世不是她的目标,她可不会如此积极地去做。
魔尊为她编制一个梦,而梦是在她把玉的魔气全部吸收开始。
魔气的确影响了她,但是并不是她以为的想咬人或是想大开杀戒,而是控制她的思想行为,让她成为一具被操控的傀儡。
难怪这一路顺利得过分,无论是怡红院还是百仙盟都好像在有意放水,让她尽快去解除封印似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是魔尊在想用这种方法控住她。
一旦她被魔尊成功控制,她将不是她自己,她的身体会彻底为魔尊所用,意识会泯灭。
这种想法让东闲联想到了妖人,所以妖人的概念也是如此吗。
东闲成功挣破束缚,发现自己现在做的也是解封的事,魔尊的最后一重封印已经被断了一半,就差一半就能彻底封印。
“快啊快点解封。”魔尊急躁地道。
东闲知道对方的实力强大,不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地控制住自己且让自己无所察觉地中招。
她想现在的魔尊应该还没有察觉她已经恢复清醒,那她可以趁势装下去,毕竟她不敢赌自己在魔尊那能存活多久时间,而伪装可以给魔尊一个致命一击的机会。
现在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杀死魔尊的计划只能提前进行,她要在今日就吸收完毕魔尊的力量。
她手下的力量开始加大,假意在努力破除封印。
鬼煞冢的天色阴沉,大片大片地朝外晕染,百仙盟的人一脸厉色,知道这是魔尊要出世的信号。
卷发修士道:“魔尊出世本就是必然,纵算没有东闲从中作梗,它也迟早拿到玲珑之心破开封印。”
邢涯冷哼:“必然?但它原本不会这么早出世。”
邢涯掐起御风诀朝鬼煞冢赶去,后面的人叹了一声,知道她是因为在东闲那栽了跟头感觉不爽所以要还回来。
鬼煞冢之类的魔气全都聚集在一处,真正的魔气是不被驯服的,它们就像一种毒药,在魔气中待久了会深受其害。
东闲被它们包裹的同时还要保持开阵放魔尊,魔尊借由幻梦向她传授送它入世的方式,所以东闲照着幻梦学到的法术继续施展而成。
她坚持放魔尊出世不动摇的念头大大提升了魔尊的信任,让魔尊以为她已经被控制。
事实上这个表面温驯茫然的人,内心里想的是要如何狠狠地击败它,吸收进它所有的力量。
这里的魔气虽多但是不被驯服东闲吸收不了,她只能吸收魔已经吸收过的魔气,虽然身体不同会有排斥,但是总比完全没有被驯服的好。
封印的解除来到最后一步,东闲口中咒法念念有词,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束缚魔尊的最后一条枷锁继续断裂,只听咔嚓地一声,是魔尊的枷锁断了。
魔尊从鬼煞冢窜出,它看向东闲道:“好孩子,你做了件非常不错的事,现在去寻我的本体,把我的本体放出来。”
东闲便去找它的本体,当初修士们把魔尊封印的时候,本体和灵识其实都在鬼煞冢,只不过隔了点距离,它的本体在棺材内,棺材上面贴满符咒,看起来像是在封印着让修士们极为忌惮的大魔。
东闲施法撕开符咒,棺材板掀飞,跟在东闲身侧的魔尊就躺在棺材板中。
魔尊睁开眼,喜形于色,在对上上方的目光时,笑容微滞,并且表现得尤为不解。
为什么它的信徒踩在棺材板上,低头看它。
但魔尊很快给出解释,每个信徒都有其性格,也许它的这个信徒性格过于狂放不羁了。
“你现在就已经解封了吗?”东闲问道。
“我现在随时可以入世。”
魔尊从棺材板中起来,享受着自己回到身体的快乐。
“你还是不要入世了,毕竟我没有帮人的习惯,魔也不行。”
东闲用极冰凛寒术幻化成的长剑捅进魔尊的心腹,逼得魔尊不可置信地回首。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东闲说得轻描淡写:“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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