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不对不对……”阿木讷听得保章说完的刹那,心底透彻凉意,“雁离山上住的怎么会是个疯子呢?怎还能是个二十一二岁的疯子呢?!”
“……或许雁离山上住的本就不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是你们弄错了。”保章也回过神来,那疯了的年轻人必然不会是十几年前坑杀几十吾苏奴的恶人,这便是谁人都能猜得到的。
可阿木讷想的却是不同,“如若不是,皇后直言便是!”
她跑去了沈天面前,仰头望着他的眼中急得殷红,直跺脚道,“他们都在骗姐姐,他们都在骗姐姐!”
阿木讷带着哭腔,“所有人都在骗姐姐,她找不到凶手的,他们不叫她找到,他们都知道凶手是谁,可却都不肯叫姐姐找到。”
他们甚至在雁离山演了一出大戏,骗得陆沉鱼,那凶手便是困在漆红大门后的皇后亲弟,他们眼看着陆沉鱼得意后尽失风采,如果没有皇后,那扇漆红大门将永远埋葬真相。
“沈天,姐姐要做什么,她会做什么?!”阿木讷已然失了冷静,抽噎着问道,却又追去保章面前,“保章保章,姐姐去了哪处,你们走后我就再没见她了。”
保章这会儿被阿木讷哭的也是心底一紧,“回来的路上齐家那位姑娘请了她相见,这会儿我不在身边,也确实不知,不过你莫要急,我且去寻就是。”
说罢,保章就这么消失在了眼前,书冥见状也是直言,“若是那雁离山的真相当真叫陆沉鱼放去心上,她可会有失理做出什么来?”
“做什么……做什么……?”阿木讷努力平复着心绪,喃喃道,“这事与那皇帝定是脱不开干系的,今日年节,百官朝谒,这时辰也都散了,可定还是有皇亲客宴,姐姐难道是要——”
——闯宫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陆沉鱼除非抱有必死的决心,甚至做好了牵连三脉九族的准备,才能在那扇宫门前,站的那般挺拔。
“常内官,你倒是不好请。”陆沉鱼看着眼前这宫人,他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大抵现下也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
“陆大人,这昨儿您才拒了陛下的宴请,陛下没怪罪便是好的,怎得这会儿又不请自来……”常安自是不敢明说这话中深意的,却举手投足都似乎说尽了心思。
要是放在一年前……
陆沉鱼心中思量着,却好半晌都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常内官,烦请禀明,陆沉鱼带来的东西,定是陛下心中所愿,当然了,你也莫要问得那般详细,也不要耽搁,我总还有法子送去陛下面前,只到时要是陛下知你曾阻拦,降罪定是免不了的。”
她懒得与这宫人绕弯子,甚至不屑与之攀涉。
那边常安也是通透的,当即遣了人去禀明,却还不待回应,就将陆沉鱼带进了大宫门。
因着他那好徒弟有言,皇后恐是先前与这陆沉鱼见过了面……
年节日,安昌多有热闹,这宫闱之内更甚,然则陆沉鱼却觉得,今日的皇帝不大一样。
“陛下这是……在等臣?”高位上的人挂着一抹和善的笑,这笑不多见,至少陆沉鱼上一次见时,已是许多年前。
“朕听说你带了一样东西。”皇帝屏退左右,这大殿今日得闲,便是灯烛都只悬了几盏。
陆沉鱼也不啰嗦,自腰间口袋拿出一卷轴,破烂模样,要是寻常呈给皇帝,都高低要被内侍呵上几句冒犯天威。
“陛下,臣将您想要的带来了,您那儿……?”她还拿在手里掂了掂,一时更显得那东西破烂。
然则皇帝虽是意外,却不怪罪,一手在龙椅上稍有动作,便在眼前打开了一扇暗格。
“陛下倒是……挺看重这玩意儿的。”陆沉鱼也意外,这东西竟是日日藏在那龙椅之上,天底下有人敢藏也没人敢猜。
“非是朕看重,便自打高祖皇帝锻了这龙椅,此手卷便在其中。”皇帝将其取出,步下阶去,交予了陆沉鱼。
陆沉鱼叹口气,本想甩了手里的东西去接,可想着那也是高祖皇帝亲笔,也倒是没那个胆子。
“陛下要是早说想要高祖手卷,沉鱼何必受这多委屈。”
她与皇帝二人手中所执,便是当年龙安长公主与高祖皇帝所交换的手卷,那时,大宁还未定国号,甚至这皇帝,也还都说不准……
“一份手卷,倒是不必朕时刻挂在心上。”
陆沉鱼稍有无语,心说不在意却还是将她逼到这份上。
“你那小奴如今在宫外,朕看去,要是她有大神通,这会儿都该为你闯进宫来。”皇帝自是不信一个五六岁的小奴有甚本事,于是也便笑话一般说与陆沉鱼听。
“沉鱼这人,陛下您也该了解,鲁莽冲动,嚣张跋扈,可到底还是惜命的。”其实她这份手卷,便是当高祖皇帝登上皇位时,就已然没了用处。
至少比起还予皇帝的那份来说,没甚用处。
“你是否以为,你手中这卷,不值得朕手中这份去换?”像是猜透了陆沉鱼的心思,皇帝玩味看着她。
陆沉鱼没有再问下去,也许这便是眼前人的可怖之处,哪怕没有皇权加持下,他洞悉心思的能力也叫人心惊。
“陛下,萧故是否已然查明西南真相。”陆沉鱼岔开话去。
“是谁与你说了什么?”皇帝还是笑的,只不达眼底,那一双眼游隼般警惕。
“臣只是算过时日,若他这般久了还彻查不得,那不若罢了刑狱司使,由我来当。”陆沉鱼狂妄。
皇帝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长辈一般。
“西南一事,萧故奏报,是闻市一报复于你,朕要你回安昌述职秋日已定,可他派人去西南盯你,却是春日就起。”皇帝一脸的意味深长。
闻市一谋划长远,便是不在安昌述职时,陆沉鱼也终究会遇上。
“为冤我罪名,西南工事致几十无辜性命枉死,闻市一当真该诛九族。”陆沉鱼齿间恨不得啮其血肉,可一双看去皇帝的眼却死寂沉沉。
“慎言。”皇帝面有不悦,那非是他真心不悦,而是他的身份,在此时应当不悦。
遂陆沉鱼垂了头,掩下面色,“陛下会杀了他么?”
“朕自会依律定夺。”
“臣可能监斩?”
“你该去西南善后。”
“臣可能参与刑狱司审讯?”陆沉鱼退而求其次,却仍是被那皇帝拒绝。
似乎到了死局,陆沉鱼攥了攥拳,破釜沉舟一般,“臣今日……”
“陛下——”
欲要说的话被打断,陆沉鱼不耐烦的瞥向来处,却意外入眼了一身华服,凤凰飞舞,绣艺精工,因着那来人,居然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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