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国皇宫
大殿之上,朱国使团奉命退下,只留了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
她身着华贵官服,一身气质清冷威仪,眉眼间妆容都是最鼎盛。
那是朱国贵女才配得的纹饰,亦是朱国强盛国力的处处彰显。
“有人在寻你。”大丹皇帝睨着殿下的女子说到。
“你不是在信里说了许多了,我自然知晓。”她站在那处纹丝不动,与清冷宫殿半分都不违和。
皇帝点点头,龙座之上又言,“那修士央我去信,要你朱国相助,看来他们要启程去往朱国寻你了。”
这五年间,他信任其人留在丹国,是为将其掌控在视线之内。
“那岂不是正好。”女子侧身,让了一道位置,日光落进了殿内,“这人奇怪来历,若这五年来你都查不得问题,便可好生利用一番。”
皇帝失笑,复有淡了神色,“他确实有点真本事,若是南斋他……”
女子忽而抬头,看去他,冷漠地吐出四个字。
“命数已定。”
这四个字,叫皇帝麻木了神情,他似乎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于是在那女子离去时,叫住了她的脚步。
“胡人歌——”
他站起身,那日光此刻已偏洒殿前,灿烂着他的前途。
“你信命数已定——?”
胡人歌闻声,只作一个回眸,眼中笑意。
“我,不信——”
皇帝于是摇首失笑,自她背后说去。
“人当下还在,你可要去瞧瞧这苦寻了你五载的究竟是谁……”
只那女子也未再有回应,就这般奔着夕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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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还要借那人帝行方便,书冥不能这般随意离去,到底还是去了郎韶皇都拜别。
委羽境同那大言山相似,却又不同,那委羽仙主从不叫人现身凡境,只不得已时方才以书喻昭示,所以这凡境术士虽有,可却无多稀奇。
然则书冥熟悉的也有一人,便是眼前这位戴着半遮面具的老者。
他名沧海客,虽然年逾六十,但修道之人康健身体,绵延寿数,所以瞧去精壮许多。
“你也要去朱国?”书冥转了转眼珠子,想着到底何种办法才能摆脱这人。
毕竟那朱国虽远,可少尊与自己片刻也便到了,要是带着他走……
“大学士托我传递消息送去朱国,乃是皇帝秘密信笺,是陛下告知,在下才寻来了先生。”
沧海客揖礼说道。
书冥一听尬笑一声,倒是笑得不甚从心。
他心说这皇帝也真是招人讨厌了一点儿。
“那……那你可还得随我去孤西城一趟,那里还有……”书冥支吾,属实不愿。
“还有先生家眷?”沧海客接了话去,“自然自然,沧某还能出得一分力,先生只管使唤便是。”
书冥于是又强笑着点点头,没得办法只能传了消息去少尊大人,想着待走到孤西城,怕是少尊大人气的早就自己走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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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西城本是丹、朱交界,隶属丹国,合该是重要边防,却因北境之故,朱国亦在此留有官邸。
书冥其实本在此地留了一处院子,可少尊更愿意待在那边外的洞府,于是今日,那打马而来的女子停在洞前时,少尊本无多心情搭理。
可这人……属实冒昧。
“公子?”这女子头戴面纱,穿着艳丽,是朱国的打扮,那马上还挂着一只野兔,似乎来此狩猎。
少尊未有回头,他在此地待了两日,从未见人闯入。
可那女子大约以为他没听得清楚,竟是跳着步子追到了眼前,却不想绕去他面前,这人竟是转瞬又退了好远去。
“公子可真好看。”那女子夸赞着。
少尊听得这话眉眼一顿,这才好瞧了她一番。
女子背过手去,仰着脖颈,骄傲极了。
“可要随了我们回大朱?公子这般样貌,陛下当是会喜欢。”
少尊就这般看着她,那双眼睛,平白换了旁人都要此时躲避了去,可偏生这女子分毫不退。
她在探究,目无所惧。
于是少尊踢了脚边一截树枝在手,指着她的心口。
“同我过招。”
那女子于是眸光一亮,霎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跃跃欲试道,“打赢你便同我们回大朱吗?!”
说着,这剑招便胡乱劈了过去,然则看着鲁莽,却是一招一式扎实轻快,这薄剑的优势尽在掌握。
饶是平常,少尊大抵会速战速决,一如当年救下虹衣羽时,不然端得浪费精力。
可这一回,他确实费了心思在剑招上‘痴缠’,终究是露了‘破绽’,趁势叫那女子献了双手上前,于是那枝杈断裂间,那女子一个不及,被少尊一掌轰了出去。
可吃惊错愕间,又被这人一把扯了衣袖,似乎是不想伤她性命。
于是只听得‘嘶啦’一声,那上好的锦缎就这么被扯掉了袖子。
至于她的左手,精钢软剑失措划过,也丢了半截袖子去。
“唉……”她收了剑尖,抬手盯着自己的衣裳,摇摇头失望着说,“阿狸还真没这般狼狈过。”
只少尊此时仍旧盯着人家女子的皓腕,光洁如昔,并未有他想见的胎记在侧。
“哎?公子这眼神何故这般失望?阿狸虽说败了,但到底也叫公子打的过瘾了不是,你这可就叫阿狸难过了。”
她眉眼生动,便是遮了面去也知其此时娇嗔模样,到底是惯养出来的。
可少尊眼色仍旧淡漠,一副不愿理,好似不会说话的哑巴模样。
于是阿狸又抱怨了起来。
“算了算了,就当没遇见过你,圣使还等阿狸的野味儿呢。”说着她人便要往前牵马去,却不想这孤西城说风就是雨,一阵凉意袭来,就这般飘起了雨来。
可这雨,说大不大,说小,要是她回到城中,怕是也淋的透彻,于是瞧着那已然躲进山洞的人,阿狸泰然牵着马跟了进去。
“哎呀,你怎得连点柴都不囤,不怕夜里冷的吗?”虽说马上夏了,可晚间不行,还是凉的。
于是阿狸忙碌的在幽深的洞里找起了干草柴枝,自顾的生起了火,便是给圣使打的兔子,也都剥了皮。
“我是阿狸,公子姓名是何啊,生的这般好看,气度也是不凡,身手更是不说,可是丹国的哪家公子吗?”
“我们是月前出使丹国的大朱使团,我是跟在圣使身边的,圣使你晓得吧,相宗门的圣使……”
罗里吧嗦的阿狸说了好一会儿,那人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这烤兔子的手便是一顿。
她想明白了,这人定是觉得自己烦了。
于是她恹恹嘟囔着。
“怎的都嫌我啰嗦……”
“沈天。”
一个声音响起,阿狸还在抱怨,“平日不得人说话,话是金……”
“嗯?”回过神的阿狸惊喜转头,那面纱下的眼睛瞪得滴溜圆,“你叫沈天吗?”
她凑近,兔子腿儿扯下一条递上,“好好好,沈天公子,请你吃兔子腿!你可愿意随我们回大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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