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国使团两日后抵京,此行出使,除去两国邦交互有,以相宗门圣使之名,自然还有其他目的。
“相宗门权柄之大,在这朱国,好似更能体现。”
书冥陪着少尊避于客栈二楼,这迎接使团的竟是相宗门打马在前,周遭百姓也安静的厉害,要不是这繁花盛景的,他大约以为还没走出那孤西城呢。
“那是谁。”
书冥得闻,顺着少尊视线瞧去。
来迎接的人,为首是一带面具的男子,又或者说,这相宗门的人,各个神秘非凡,女子戴了面纱,男子遮了面具。
“胡千山,相宗门的左使。”
说罢,书冥有些困惑拧眉,“传闻这左使行事颇为乖张,那圣使历来便偏颇右使胡萍乡,人尽皆知,怎得这次是这左使来迎……”
话音方落,那城门口的一出好戏,这才开始……
“怎么,圣使大人是觉得我这身份不足以来接您,不肯下车?”胡千山马鞭在手悠哉的甩着,而那扇车门却始终未开,便是来应声的都没有。
他倒是也不气,攀着缰绳前去讨嫌一般说着。
“呦,圣使大人该不会痴心妄想的,想叫陛下来迎您吧……”
说罢,只见一道光影从马车内飞了出去,胡千山偏身方才闪过,就见胡人歌提着剑追了出来。
要说剑道,相宗门上下,乃至整个承阳都城,都无人比得过圣使胡人歌。
所以落败下风,那已是必然。
“胡人歌,你总是这般强势,可次次都会狼狈于人前,有意思么?”
胡千山冷笑,扛了一招后,竟是手间落了一方阵法去,生控了她的剑不能。
胡人歌剑招骤然失控,自是被剑气反噬跌落,一时在场之人默契垂了头去,大气都不敢喘息。
倒是此时二楼的书冥,看着那阵法挑眉略有吃惊。
“这人能修功法得修为,难道说,连石竟是又要有了弟子进门?”
然则少尊却不甚关心,他的视线始终落在胡人歌的身上,于是也便轻易叫那破烂阵法顷刻殆尽。
书冥见此更为惊讶,也便不由瞧着那胡人歌,他想,这人难道便是赤尊大人的转世不成……?
胡人歌待束缚解去的一瞬提剑游步而出,此时远处又飞来一道身影,二人夹击之下,胡千山重重跌落在地,那龙头杖便槌在了他的胸上,生闷出一口血来……
“引戒长老——”众相宗门弟子叩拜在地,胡人歌一剑甩去了胡千山颈前,死死的盯着那落在胸襟上的血色。
“好了,人歌,领他回去受罚便是,且还要进宫去见陛下。”引戒长老一手握住胡人歌执剑的手,强势非凡。
胡人歌睨了地上狼狈的人一眼,恭敬应声,使团这才朝着皇宫而去。
见人走远,引戒这才松了龙头拐杖,“滚回相宗门领罚。”
胡千山起身,一脸不羁,却又听得。
“千山,你须记得,左使之职非只有你,可圣使,却非她不可。”
“……为甚。”胡千山咬牙问去,却终究如许多年来一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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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正出了屋子的少尊抬头瞧去,那方新芽小树正伏这一只‘狸猫’,得意洋洋,高傲的不行。
“听说你被圣使撵出队伍了,怎么,这一路走来可还好啊?”
面纱轻拂,她换了一身新衣,颜色分明的厉害。
“切,又成哑巴了。”她见沈天不回,努努嘴,正要跳去,却不想脚下枝杈一断……
“呦,这次知道怜香惜玉了?”她牢牢搂住沈天脖颈,却扒在人家怀里不肯下去。
“下来。”沈天后仰着头,尽力抵抗着阿狸的牵制。
“不,有本事你把我丢出去。”阿狸在沈天怀里荡着脚丫,一双绣鞋上的缨子甩啊甩的。
沈天嗤笑,正要丢人,那大门便顺势推开了。
书冥瞧见这一幕傻了眼,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要退出门去,却见巷口又走来了一队人马。
阿狸这下跳下了沈天的怀,越过沈天,淡了面色问道,“谁来了?”她听得了车马声,似乎心中有了计较。
“谁来了——?”那声音自院子外嚣张的厉害,下一瞬门板便被‘砰’的一声拍开。
来人正是胡千山。
“胡阿狸,这便是你自丹国招惹的桃花?”胡千山一脚踏上树下巨石,流里流气的盯着那沈天,而他身后,一人下了马车来,端方模样,不怒自威。
“圣使。”阿狸敛去神色,却又好奇,“右使大人呢?您怎的跟……”
她说这话时打量胡千山的神情可不算是尊敬。
胡千山也不在意,兀自扒着手边的老树皮,“胡萍乡又病了,这不,守护圣使的责任落在我手里了?怎嘛,你不服气啊,不然你来当右使好了,那病秧子……”
阿狸一个白眼翻上天,“巧了,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吧,我觉得这左使名号更好听才是。”
胡千山一顿,再看去阿狸的神色冷酷了许多。
此时那一旁看了许多热闹的少尊与书冥,怎的也没想到胡千山的目光一下落去了这边。
“书先生,可是?”他问的冒昧极了,“陛下有请,跟我走一趟罢。”
书冥轻挑眉梢,步至前,“陛下?”
他打量起胡千山,“敢问公子在朝中是何职务?传了陛下口谕?几时几刻?怎的传召……不着官服?可有信物?”
胡千山于是脸色更差了一分,可还不待发作,那门外,便又热闹了许多。
“圣使,下官前来传口谕邀书先生进宫,且……”
传谕的官人好似跑了许久,见到圣使,又恭敬一分,“陛下问,圣使大人怎的耽搁了路程,此时早该进宫了才是。”
那官差算是问罪,可他也是代皇帝问,便心想着圣使大人可莫要记在他头上。
复又小心打量了一番那与画像中像了八分的人,才偷瞄了圣使一眼,诺诺开口,“下官……下官需得如实禀明此下情况。”
说罢,他对着书冥躬身,这便是要即刻进宫的架势。
于是书冥便拜别了少尊,随着那圣使的马车和官驾去向了皇宫。
“胡阿狸,还不走?”
胡千山得意,瞧去她背后的人,“啧,要不是为寻你,圣使可不来这地方,你这藏起的小郎君,今日起怕是要被陛下惦记去了,你可要小心啊。”
说罢,胡千山亦追随圣使车驾而去。
“哼——!”
阿狸转身抱着手臂,仰头盯着沈天,可凶的问着,“你怎同那什么书先生在一处?!”
沈天撇开眼,“相识。”
阿狸绕去他眼前,“他此行是求见陛下的,你也是?”
“非是。”沈天打理着落了飘絮的石桌,耐心非凡。
“哼,你们这些来路不明的修士,入京怕都是来求陛下赏识的……”阿狸不信,气鼓鼓的模样好不可笑。
“便是,又如何。”沈天坐去石凳,垂下的枝条荡在眼前,他便折了一条在手。
“不如何。”阿狸说着,嘴角拱起了面纱,当是挂个小油壶没问题了。
沈天抬头瞧着她那模样,忽而笑了起来。
阿狸于是被惹了眼,“你笑的……倒是更好看。”
她攀去石桌,靠近眼前,“沈天,我说真的,你若是入了陛下眼……”
哪知沈天忽而也凑近了一分,打断她,又问道,“那你,肯么。”
阿狸被他动作吓了一跳,兀自仰起身子,眼神惊惶不定,待明白了沈天话中意思,已然失了先机。
“总之,陛下可是有心爱之人的,就是入了陛下眼,也只是为了你这张脸罢了,你得自知。”
沈天垂首,也不言语,只是笑的更开怀。
然则阿狸听着这笑,便越发浑身不适,最后自己灰溜溜顺着墙垣跑走了,当真是只狸猫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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