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的出现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除去书冥有了觉察,一切便又恢复了如初,他家少尊大人仍旧是惹了圣使不快被撵得远离了队伍,那叫胡萍的右使倒是一路上总对书冥多有关照。
于是便有人笑意下说起了‘风水轮流转’,言辞尽是他们兄弟俩得了青睐,可这其中多少轻蔑又多少妒恨犹未可知,只烦扰也仅仅是书冥,毕竟人家胡圣使可显然‘厌弃’了少尊。
“您可倒是悠闲。”书冥不无埋怨的说着,豆芽菜的胆子总是随性的大了又小。
“莫不然你去将人捆起来丢到哪处。”少尊随口说着。
书冥默然心伤。
“少尊大人可还记得是胡人歌要您去这孤西,您莫要嘲笑书冥,到了孤西也许圣使又是另一番态度。”书冥自然也想瞧些笑话,“不过说来这阿狸姑娘倒是又消失不见了好些日子,到底奇怪。”
那一夜突然出现的胡阿狸消失无踪,这随行众人中,书冥属实瞧不出她隐藏在何处,只想着人恐怕非是在这送灵的队伍之中。
“哦?你好奇?那你去寻可好。”
书冥大抵想不到少尊大人这话中怨气颇多,一时愣在了当场,待回神,他才计较起这段时间的反常。
好似从阿狸又消失起,少尊大人……脾气不大好了。
虽说从前也挺无常的……
“少尊大人也不知阿狸姑娘去了哪儿?”豆芽菜作死试探着,毫不意外得来了一记冰冷的眼刀子。
书冥笑笑,坐去了少尊对面,俯过身子,指了指不远处。
“那棺上有异。”书冥也是今晨才发现的,竟还是不知哪来的妖风掀了盖在棺上的帘布。
至于为何一早未能察觉,属实是因为这阵法没甚可值得他注意的。
只这也不过是当下言谈,石川境委羽从不干涉,这阵法自是于少尊和他眼中不值一提,可在这凡境,却是大大的不同。
“依胡千山此人,这阵法必定非是他能落下。”书冥本欲一探究竟,想来这手笔少说要是那几位长老才能,可到底还是先问过了少尊。
然此时少尊却无甚好奇,他自手中化出一只油光的小灯笼,兀自摆弄许久。
书冥立时便认出,那是当时在城边破落小院里,少尊大人编的那一只柳枝灯挂。
按理来讲,它该在那位阿狸姑娘手中才是……
“少尊大人的面具呢……?”
书冥乍声问道,脱口而出的一瞬便觉一股凉意透彻。
他惊得耸眉,收起好奇,状作无辜看去远处,“呃……书冥只怕这路上有人要作乱呀……”
然一旁,少尊心中也确实不算自在,那夜胡阿狸顺走面具时,他心中自有试探,也便由了她去。
可转头被那唇上温热晃了神,再回神,就见草地上落了这小灯笼。
彼时他心中波涛,竟是一时叫他自己都深觉诡异。
那气急迅,血脉翻涌间,他只想将人抓到眼前质问为何要将送予的东西换了回来,最最不过的,还有它跌在草丛间的狼狈模样。
便是时至今日,他仍是不解,就是看着它,都要陷入躁动。
于是他蓦然收去了小灯笼,抬头间,又见书冥一脸忐忑地正瞧着……
书冥自然是被吓的,少尊大人对个小灯挂怒意滔天的,谁看了能不可怕。
“少,少尊大人,书冥只是,呵呵……”他挤出笑来讨好,说到底终究是颗豆芽菜罢了,怂且才正常。
“南斋尸身早已不在。”少尊忽而说道。
“啊——?”书冥诧异,而后惊觉,便立时抬袖遮掩,欲盖弥彰似的悄声问着,“少尊大人是说棺中不是南斋?那他的尸身……”
“南斋尸身化作飞灰,藏于胡人歌车驾之上。”
书冥登时瞪大眼,目光一直在胡人歌的马车和棺椁之间徘徊。
好半晌他才明白,那日少尊大人定是不止被撵下车驾那般简单。
“这棺上阵法少尊大人可细瞧了?”书冥忽而觉得这相宗门有些奇奇怪怪。
棺上落阵,怕是对这南斋尸身有图谋,其中缘由书冥想不通,但,胡人歌秘密焚了尸身携带,这掩护之意不言而喻。
难道……
“少尊大人,相宗门内……难不成还有龃龉?”说罢书冥环视了那圣使车驾,临行前,他还道胡人歌此去身边多是亲近之人,现下看来,倒也未必。
“你若担忧,不如多去找那右使问个清楚。”少尊又道。
书冥听得胡萍乡就拧起了眉,“少尊大人莫要折磨书冥了,便是您心里不痛快,也定要叫书冥尝尝不成。”
少尊闻言手间一滞,这次书冥未敢多留,直奔着沧海客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着那人名字,生怕少尊一个不痛快,给他好些教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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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知晓南斋棺椁有异,书冥便对此上了心。
于是这一路走来,他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许多痕迹。
比如胡人歌的车马边总有四五人来回,轮值其间,看是巡查,倒不如监视。
又有南斋棺椁上的阵法也非是秘密,只相宗门人多有避讳,想来是畏惧。
想到此,书冥变更是笃信那阵法乃是相宗门那几个长老所布。
“少尊大人,您说可是那几个长老察觉了胡人歌有所图谋?”书冥想不通位至圣使之职的胡人歌为何会被监视。
然说罢书冥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那日入承阳,分明听得那位长老对胡千山说过,这相宗门圣使,除去胡人歌,谁人不可替代……
所以相宗门定是与胡人歌利益相关,不能割舍。
“唉,说来她身边只留下了胡萍乡一个人能信任人……”书冥说罢便看向了少尊,盯了好一会儿,直把少尊盯得不得不回神。
“瞧着本尊作甚。”他大有问罪的意味。
“胡人歌现下只有您能来相帮了呢……”天机阁尽是皇帝的人,她身边只留下了一个身子骨不太好得胡萍乡,可不是只有少尊能依靠了。
“还好有少尊大人您在。”书冥不由替胡人歌欣慰,有了少尊大人在,便是再多相宗门的人,也都伤害不得胡人歌。
只少尊并不认同,他又不知何时化出了那小灯笼在指尖,悠悠荡着,语气不善般说着。
“她哪里是需要倚靠本尊的人。”
说罢,少尊便走的远了,只书冥靠在树旁拧着眉头似乎不解——
怎得少尊大人好似将对那阿狸姑娘的怨气撒在了胡人歌的身上,竟是方才一瞬他都要搞不明白,得罪了少尊大人的到底是谁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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