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盛国旧事1

虽然修士常说“凡间”一词,但归咎到底也没有生活在两个天地,还是共处在这片苍天黄土里。况且,修士和凡人也经常往来,所以若是家中有孩子要去修仙,父母兄长也不会阻拦,毕竟仍可以联系。也有不少修士会选择和凡人结为夫妻,门派下山历练,散修行走江湖。若是遇到心仪之人,爱就是爱了,那人同意便相守余生,那人不同意,便相忘于江湖……话虽这么说,可又有谁可以完全做到呢?这就不得而知了。因着常在一片天下,修士与凡人间总归是不缺些痴儿浪子、红颜枯骨之类的故事。而这些往往是俗世中人常为提起的,真所谓情字难解。

众人将墨寄春带会一斋后,他醒了,可是清醒的确实墨忍冬,他睁眼第一句便是说墨寄春不见了。庄雨香少见的拿铜钱认认真真卜了三卦,一卦都不敢分心。三卦每一卦都指向了盛国,虽说庄雨香并不是很相信卜卦之事,但一斋恰好接到了去盛国边界驱妖的任务,似乎一切都在推着他们去盛国。庄雨香看着刚拿到的玉牌,攥紧了手,“盛国去不去?”

“去。”“自然是要去的。”大家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复。

盛国的开过国君曾是修道之人,虽然已经是不知多少日月前的事了,但大体上来说盛国的修士也是较旁出更为多的。故,庄雨香一行人来盛国也没多少阻碍。除却师诸行不愿化作人型,而是化作一只雪白的狮子猫外,其余人都没做太大的掩饰。

此刻众人坐在临街的客栈中,谈论着事宜。窗外的说书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江湖侠客的故事,这故事莫约是着说书人自己杜撰的,平淡如水,自然也没几个过客愿意停下来听一段。

庄雨香靠着客栈的窗子,从怀中摸出块碎银子,远远地投到说书人的案前。那说书人羊头看来,庄雨香折扇掩面,朗声说:“我们途经此处,听闻盛国有神树,劳烦先生说一段。”

神树是盛国家喻户晓之事,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说书人麻溜收下银子,醒木一拍,“这神树呀,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百年前盛国的国君是盛惠帝,惠帝在位极短,他刚在位盛国便生了场少见的大疫。不知源头,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便席卷了整个盛国,每日都有无数人丧生。灰底不忍百姓疾苦,向神灵祈求以自己的命数换取可以医治此疫的灵药。

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或是惠帝的虔诚感动天地。不出三日便下了场雨。雨过后,边境的山崖处无端生出一棵金银花树来。此时正值深冬,金银花却挂满指头。百姓摘下花瓣,按着宫中发下的方子服下,不过半月,城中的疫病就好了大半。一时间无人不感激这位国君,自此百姓爱戴。只可惜惠帝五年后便薨了,时年三十二岁。惠帝无子嗣由其旁支即位,而那棵金银花树却始终生在悬崖之处。

与旁的树不同,这树一年开两次花,深冬开一回银花,开春开一回金花。银花落尽金花才开,除却第一次,此树的金银二花竟然从未一起开过。盛国之人若是谁家孩童被蛇惊咬,便去树下拜花,金花外用,银花服下便可痊愈……

“你说那树你见着眼熟,莫不是你儿时被蛇咬了,也去拜了花?”听了说书人的话闻拂淮笑吟吟地对段钰说。段钰不吱声,他轻轻摸了摸化作狮子猫的师诸行的猫,众人以为他不想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说不出来。

“可能是在很小的时候,自己也忘了吧。”明悟说。

段钰点点头,“可能吧……”他说不出话来,这种察觉不清,不受他控制的感情令他不安。

长街上传来一整骚动,打断了他的沉默。马蹄扬起尘土,紫色绸缎随着马上之人在空中飘扬,众人见到纷纷向两侧退去,让出中间的道路。

“这是何人?”湘之攥着手帕,微微向窗外探去。

“紫锻快马,是太子……”庄雨香看向皇宫的方向,微微蹙眉,“怕是有大事发生。”

在这里呆着也是无用,几人给了茶钱便要走,却被一道女声打断,“给本宫拦住他们。”

刹那间,十几个佩刀侍卫便涌了出来将几人围住。众人下意识便拿出了本命法器,也是看这些侍卫都是凡人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们也只是按在法器上并没有动手。

二楼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看面貌不过二八之年,满头珠钗也压不住她的艳丽。见到熟悉的面孔,庄雨香瞳孔一缩,按了按手,示意将法器收起来。

“春分,真是好久不见啊,”春分是庄雨香曾在宫中做宫女的名字,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旧事的匣子,那些她以为早该忘却的事情,竟然像昨日一般……

那女子挑挑眉,“你现在可和不一样了,你碰上了个好师夫保着你,我以为你早就忘记盛国了。”

庄雨香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深吸两口气,才逼着自己发出声音:“不知道公主在此,是……春分失礼了。”

“哼。”她提起裙摆走下楼梯,“既然见了怎么能不叙叙旧?来人,各都带回宫。”

‘跟她走。’庄雨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传音给众人。

‘雨香,她是谁,你们有怨吗?’崇诗传音给她。她只是苦笑一下,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七年前,她还是刚入宫的一个小宫女,修仙这种事情是她从未想过的……

宫中的姑姑带着一队宫女来到贵妃宫里,贵妃是皇上刚刚册封的,膝下只有一个九岁的公主,如今换到了新的殿中,按照惯例应该拨两个宫女来。姑姑带来的一队宫女都是干事利落的,不过是好叫贵妃挑个和眼缘的。

贵妃正在看书,她抬起眼扫了一眼,随手指起一个宫女,“穿绿衣裳的那个,你上前来,叫我看看。”那宫女低着头小步走上前,“奴婢春分见过娘娘。”

“多大了,可识字?”贵妃的声音轻轻地,听起来是个很好相与的人,春分不由得抬眼却又很快垂下了眼,贵妃眉色如黛,眼带笑意,正看着自己。

“奴婢刚过了十三生辰,认得一二个字。”春分说,“奴婢看着娘娘觉得心生欢喜,想在娘娘这。”

贵妃听了不由得轻笑一声,她用手帕遮住嘴笑道:“小丫头倒是会说话,那你就留下吧。”

贵妃脾气好很少生气,又受宠,待手下的宫人们都不错,春分自从来了贵妃宫中便一心一意地跟着贵妃。贵妃的家乡在南方,此地有每月满月掷签讨一个彩头的习俗。虽然到了京城却还是按着习俗每月掷一签,贵妃总是笑着让宫女们来抽一签,不论是“吉”亦或是“凶”她都只是收起签,看着天上的月亮轻哼一首曲子。听陪嫁来的宫女姐姐说,这是贵妃家乡的曲子,贵妃想家了。

春分本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直到到了岁数出宫,直到一年冬天。乡下起了血热疫,宫内人不常出入宫中,可贵妃还是在一天夜里发了高热。下人们一步都不敢离开,终于一天清晨贵妃退了高热。可自此之后春分总觉得贵妃变了。她先是被撤了贴身侍奉的活,贵妃也不似从前那样笑着看她,反倒是常以一种包含敌意的眼神看着自己,春分不晓得为什么,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又是满月,贵妃备了满满一桶签,她没掷,反倒是叫春分上前来抽第一根……

春分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她手握着用来掷签的篓子,面前零散地掉落着三支签子,上面无一不写着“大凶”。不知为何,一向对掷签结果没什么反应的贵妃突然发了怒。因为这三支大凶,她下令要将春分杖毙。

春分跪在地上求饶,额头磕得血红一片,好歹是一起相处的姐妹,其他宫女好心替春分解释了一句,却被贵妃冰冷的眼神堵住。在春分被拖下去的时候,她没拿稳手中的篓子,就这么摔落在地上。满娄的签散落满地,大凶大凶还是大凶,篓子中放满鲜红的大凶。

那木制的篓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下。春分抬起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娘娘!”坐在上位的贵妃睫毛扑闪了一下,“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娘娘!!为什么!!”春分要被拖到掩庭行刑,啼血般的喊声越来越远“娘娘……”

“等等!”突然贵妃像是身体不适,她按住额角,“快停下。”接着便昏了过去。一时间所有下人都围到了贵妃身边,而春分也因这这个愿意趁机挣脱按住她的下人,逃了出去………

“求您救救我!”国师无极在路上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她跪在自己面前,额头一片鲜红却还在不停磕头,“我不信什么凶吉!求您救我!”

无极让她起身,看着小姑娘抽泣的样子,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庄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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