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校对的人选后，许灵羽回到寝室准备睡午觉。
卫仁施和屠文颖都还没回来，许灵羽躺在床上，沉浸在解决难题后的愉悦中：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斫去桂婆娑？”
一个声音从床底传出来。
“我去！”许灵羽被这突然传来的一声吓得瞬间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敢探头看向床下的桌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秦会会?”
“对的。”秦会会从桌底爬出，抬头睁大眼睛看向许灵羽，手里还抓着一个小球。
“你为什么在我床底下?”
“有东西掉了，羽姐要不要玩玩这个，我弄了一上午也没弄开。”秦会会将手中的小球抛给许灵羽。
许灵羽：“你以后也回寝休息吗？”
“班级太吵了，睡不好，好歹我也是挂了寝室的，中午不回来休息很浪费，”秦会会停顿一下，“羽姐你遇到什么好事了，和我也讲讲呗，让我也开心一下嘛。”
许灵羽：“没有啊。”
秦会会：“可你刚才都直下看山河了。”
“根据科学研究，睡前吟词可以使被褥更加松软，提高睡眠质量。”许灵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样啊。”秦会会若有所思地应着，突然话锋一转:“羽姐你是百合控吗?”
“什么控?”许灵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秦会会怎么开始掀自己柜子门了。
“就是喜欢看女孩子们谈恋爱的人。”
许灵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看到你桌上摆的那本书还以为——”秦会会指着许灵羽桌上的《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我之前读过，但是有好多与宗教相关的知识，看不懂。”
“那个是卫仁施的，我刚借来，打算下午看的。”
许灵羽如呼吸般自然地撒了个谎，接着试探性地说：“而且同性之间，大概是不会长久的吧。”
她并非深柜，主要是想看下秦会会对待同性之爱的态度。
“怎么说?”
“社会关系带来的压力很致命。”
“想那么多做什么，倘若连爱一个人都无法遵从自己的想法，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秦会会认为真爱无关性别，重要的是遵从内心的选择。
“你说得对，哦，开了。”
许灵羽将打开的小球展示给秦会会。
“嗯？怎么弄开的！”
秦会会玩了一上午的小球这么快就被许灵羽解开，让她十分惊讶。
“要让里面的那个珠子掉进凹槽里，然后再转。”许灵羽边解释边给秦会会展示小球内部构造。
秦会会不禁鼓起掌来，眼中满是钦佩：“太狡猾了，不愧是许灵羽，温柔且聪明。”
许灵羽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谬赞了，我并不温柔。”
“会会也很好啊，咱们高中很多男生都觉得你很漂亮。”
听到许灵羽的话，秦会会微微垂下眼眸，有些无奈：“也许吧，但接近我的男生都带有很强烈的目的感，让我感觉不自在。”
“因为你的身材样貌和声音接近你?”
“嗯。”
刚入学的时候，许灵羽总是能听到一些男生说十八班有个可爱的小萝莉，言语中充满了好奇与向往，都想着要认识一下，有的甚至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美貌有时并非单纯的祝福，它也可能成为束缚，许灵羽对此深有同感。
秦会会和许灵羽是对床，秦会会刚爬上床，许灵羽不经意提了句：
“会会你觉得顾禾月怎么样？”
“顾禾月？我和她接触不多，只知道她学习很厉害，也很勤奋。羽姐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虽然是同班同学，秦会会和她也没什么交流，自然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没什么，只是最近和她有了一些交集。”
……
顾禾月抱着书袋回到教室，在走廊里就听见王东起和他的几个哥们在大声密谋。
王东起：“你们说，许灵羽是不是真的有对象了?”
眼镜男摇了摇头，一脸笃定地说：“不可能吧，羽姐她身边除了卫仁施和屠文颖就没别人了啊。”
王东起轻哼一声，提高了音量：“还有我。”
另一个高个子男生：“东哥怎么能只是在身边啊，东哥啊，应该在羽姐心里～”
顾禾月：“请问一下，许灵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东起他们愣住了，这才注意到了门口的顾禾月。
这貌似是他们记忆里顾禾月第一次和人搭话，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眼镜男率先开口：“顾神是要了解劲敌啊，下一次肯定是学年第一!”
高个子男：“顾神别卷了，再卷就要成省状元了。”
眼镜男：“什么省状元，全国状元！”
“没有，不会，别这样。”
顾禾月涨红了脸，她根本不会应付这种吹捧，即使已经过了一个学期，她也分不清这些人是赞美她还是讽刺她。
王东起：“从第一回考试开始就有人在嚷嚷着超过许灵羽，也没见过谁成功了。”
高个子男生：“对，还是东哥的女神厉害！”
眼镜男：“对对，顾神要是想了解许灵羽，还是得问东哥，毕竟东哥对许灵羽，仰慕已久，互生情愫。”
王东起一脸真诚地对顾禾月说:“许灵羽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漂亮的女生。”
“可以详细说下吗?”
见顾禾月感兴趣，王东起立刻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初遇许灵羽的往事。正在他讲到兴奋处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舔狗真让人恶心。”
“你说谁呢!范南希!”王东起站起身，指着窗边的女生说。
范南希看都没看他，嘴角微微上扬，满不在乎地说：“谁是舔狗我就说谁。”
王东起不甘示弱，嘲讽道：“你的有色唇膏花了，沾到下巴了，像个鬼一样。”
“啊?”
范南希立刻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面容。看到自己容貌依旧，她抬头瞪了王东起一眼。
“舔狗不得好似。” 范南希嘟囔一句，转身向顾禾月勾勾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你问许灵羽做什么？”范南希的声音严肃，像是审问犯人一样盯着顾禾月。
顾禾月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她，她拜托我帮她个忙。”
范南希追问：“什么忙？”
顾禾月沉默了，她本就不善交际，现在更是不敢直视范南希的眼睛，手指紧紧地抓着书袋的带子，显得有些紧张。
范南希见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小心别被许灵羽卖了，如果你不想被白眼狼咬了，最好离她远点。”
抛下这句话，范南希就转头自顾自地照起镜子。
顾禾月没有回应，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样两种极端的评价，只是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埋头做题，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学霸。
笔尖在纸上快速地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下午课结束，晚霞铺满了天际，云朵被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
顾禾月小跑着进入食堂，穿梭在说笑的情侣和结伴的同学之间，如同一只灵动的小鹿，趁着人群不注意，飞快地盛好米饭。
吃完饭后回到教室，顾禾月又埋头做着许灵羽给她的习题，再次成为无情的学习机器。
许灵羽给她的这本题难度不低，顾禾月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于是，在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她决定主动去找许灵羽探讨。
顾禾月刚走出教室，一眼就注意到了在窗边悠然吹风的许灵羽。许灵羽微微眯着眼睛，表情格外惬意，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真漂亮，脸庞洁白，鼻子小巧，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宛如黑色的丝绸。一身青衣的她看起来仙气飘飘，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顾禾月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这样聪明优雅的她，一定是个富家大小姐吧。可是，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接近自己呢？顾禾月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范南希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
“顾同学。”
许灵羽睁开眼睛，看到在柜子边“罚站”的顾禾月，微笑着向她招手，顾禾月连忙上前，递上了习题。
许灵羽接过习题，认真翻阅起来，又拿出答案对照。
顾禾月：“答案可以给我一份吗?”
“要是有答案的话，思路就会沿着标准答案走，就起不到纠错效果了。”许灵羽回应道。
不愧是学年第一啊，顾禾月心里暗暗佩服。
“许同学，您不用给我钱的，能做题已经很好了。”
“啊？”
许灵羽有点懵：“这算是工作，完成了就该有报酬啊，而且不是给你钱的不是我，是陈编辑。”
“还有，我们是平辈，用‘你’称呼就行了，为什么要用‘您’呢？”
顾禾月答不上来，过了一会才憋出了一句：
“谢谢您…你。”
“不必言谢。”许灵羽看着顾禾月欲“您”又止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
年级第二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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