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刚醒没多久,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于是她受着黎溪的搀扶来到总宗堂。
此时堂内只有掌门、云莺以及秦逸宣三人正等候着她。掌门面色凝重,看样子事情不妙。
“把人带上来。”
苏浅看见一位外门弟子哆哆嗦嗦地从旁门进来。
“说吧。”
“那时我确实是看到苏、苏师姐将云燕打得皮开肉绽后丢出门外。”
黎溪搀扶着苏浅,眉头紧皱,她知道这个人的话已经被证实,否则不会出现在大殿之中作为证人。
此刻为师姐求情,也没有任何根据,只能继续听掌门说来:“我们用了映日镜,都对得上。”
一切同族相残的事情都会让掌门及长老们震怒,也不怪惊动掌门,拿出初代掌门留下的法宝。
映日镜主要用于呈现过往事迹,只要一滴相关人员的心头血就能实现。
尽管掌门也不愿相信这件事情是总内弟子所为,但是目前来说人证物证确凿,苏浅实属是百口莫辩。
苏浅看着掌门挥挥衣袖,面前出现一面若大的铜镜,铜镜内正播放着原主鞭打云燕的画面。
“你可知罪?”
洪亮且厚重的声音,带着灵力,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尽管秦逸宣知道,这具身体里面装着的早已不是之前的苏浅,但是他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办法说出任何为其辩解的话。
一旦让其他人知道苏浅被夺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掌门!”黎溪说道,“师姐才刚刚醒来,受不得其他惩罚了,况且这件事情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我认!”
黎溪一惊,猛地转头:“苏师姐!”
就听见“砰”的一声,苏浅已经跪了下去,冰冷坚硬的石面砸得她膝盖巨疼。
“云燕,这件事情毕竟是你受苦了,还是你来吧。”
“掌门,我在。”
坐着轮椅的女子缓缓从旁边出现,她与云莺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眉眼间带着更多的温柔。她穿着一身冰蓝色的衣裙,头上仅戴一支白玉簪子,但这样简单的装扮却更突出她的气质脱俗。
云燕的眼眶已经红了眼,底皆是满满的痛意。
“云燕,既然这苦难由你而受,如今你已知道了一切,那这惩罚就由你来定吧,你说怎么样才能补偿你?”
“补偿?”
云燕摇摇头,只是苦笑:“又能怎么补偿呢?”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住在轮椅上的日子。”
她的眼底皆是对于过往种种回忆的苦涩,她的目光望向还跪在大殿中面色惨白的女主,嗓音柔和:“算了吧。”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苏浅很是意外。
她没有想到云莺如此泼辣的性子,云燕却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她这样平静的语气反倒让自己对于原主曾经犯下的恶行更加痛恨了起来。
可惜,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安慰她。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已经是发生了。
破镜难重圆。
这件事情云燕乐意,云莺可不。
这五年来她要求的就是一个公道,现在公道就在眼前,机会就在手上,为什么不抓住呢?
“掌门,我妹妹她早就已经被这件事情所困累多年,如今不想提起也是正常。不如就由我来为她提出惩罚。”
“我接受。”
还不等掌门发话,苏浅先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受罚是迟早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云燕的错觉,之前苏浅看向她的眼神当中居然带着一丝心疼。
“好,那我要你,”她薄唇轻起,“一日后与我对决天地擂台。”
“不可。”站在旁边当了透明板很久的秦逸宣终于发话。
“有何不可?惩罚不是说好了我定吗?”
“我的要求也不严格,苏浅要是输了,那就永生被囚禁在遥寒窟。如果我输了就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苏浅听完,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明摆着趁火打劫吗?
遥寒窟在什么地方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地方千年以来用以关押魔修,早已被魔气浸染。在那个地方,哪怕待上个十天半个月都会被魔气影响,导致心智丧失。
真没想到这原主的孽债居然有那么多,这下子她的小命算是走到头了。
“一辈子时间太长。”掌门也认为有些不妥,“这样吧,若她输了,就关半个月。”
“苏浅,你能接受吗?”
半个月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
这种惩罚无异于杀人于无形。
半个月,要是原主说不定就捱过去了,可她又不是原主,她这种小菜鸡怎么可能撑得过去?
但她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否认的余地:“我接受。”
“好……”
只听得掌门一句长长的叹息,大概也是难以相信,宗门内居然发生了如此恶性的弟子相残事件。
“你们出去吧。”
云莺推着轮椅率先走出门,还不忘狠狠地瞪苏浅一眼。
苏浅跪在大殿内许久,膝盖至小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又不受控制的跌下去,黎溪赶紧接住她。
秦逸宣也快速前来搀扶。
黎溪看了看神色紧张的秦逸宣,又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苏浅,她摸了摸鼻子,感觉自己在这儿不太合适。
于是撂下一句“那这人就交给你了”,于是火速离开。
见苏浅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秦逸宣小声安慰:“你放心,那一日我会助你。”
“那是天地擂台,你怎么助我?”
所谓天地擂台,即是由天地之灵签订契约,孕育而生的赛场。
没有任何人能够加以控制,一直到比赛结束,结界才会被撤去。
苏浅现在小腿稍微恢复了些知觉,推开男主搀扶的手臂,“谢谢你,不过,不必了。有些错,做了就得认。”
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秦逸宣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中有了一丝别样的难受感。
望着苏浅的背影,秦逸宣眼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可是他知道,这不是你做的。
*夜晚
秦逸宣傍晚回去之后,躺在床铺之上,细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但是怎么想都觉得欠缺一环,如果只是她们要进来借东西,也不至于让以前的苏浅大发雷霆到这种地步。
他找来裴锦书,想要跟他一起去探查。
只要能找到一个听到她们对话的人就好。
但是那天晚上是一个冬天的雪夜,本来天气寒冷,大家都在屋内闭门不出,唯一一个见证人还是在大殿之上为云莺作证,亲眼看见云燕被打的满身是血丢出来的。
“师兄,你说咱们从结果入手的话,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我们去找那年给云燕疗伤的医师,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确实是关心则乱,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好。”
他们二人没有任何耽搁,即刻出发。
来到药房门前,但是却见到另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也在药房门前勘探。
只有今天晚上和明天半天的时间了,时间紧迫,今晚的时机绝对不能错过。
他们二人靠近黑衣人的后背,原本打算将其打晕拖走,没有想到对方比他们先反应过来。
“秦师兄,怎么是你?”
原来是自己人。
说明来意后,原来黎溪也是想着报答女主的救命之恩,这才来的。
况且她是女子,平日里跟女子的交往更多,也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据说,那年给云燕治疗的是一个不怎么知名的医师。
因此往最偏的房间去找准没错。
“我听他们说好像治疗他们的人是姓邱。这个姓在医师中并不常见。”
而翠英门医师们的屋子门口都挂有他们的腰牌,十分好认。
他们三人快速摸索到挂着“邱”字腰牌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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