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不愿与熊文月做过多的纠缠，单是熊文月身上背负的残害同族的嫌疑，他此时没有动手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告诉我黑龙的位置，我可以承诺不对你儿子动手。”
至于熊文月，等事情水落石出后，自会有清算。
每每在谈判中出于劣势地位的熊文月微妙地感觉到不爽：无论是黑龙还是李鱼，自己怎么总是被被人抓到软肋！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李鱼虽然有些怀疑熊文月的这种发散性的思维到底是怎么当上妖王的，但为了防止她破罐子破摔，李鱼还是给出了答案：“我也并非没有软肋。”
因为叶真实不在这里，所以李鱼可以大方地承认：“叶真实就是我的软肋。但你并不能因此威胁到我，一是我相信叶真实的实力，他虽然现在还无法打败你，但总能坚持到我或者别人来救他。”
简而言之，熊文月的软肋都有点菜，故而熊文月则总是处于被威胁的位置。
熊文月：……“如果我说我不知道黑龙在哪里呢？”
李鱼：“你是想问我信或不信？”
熊文月：“我说的是真话，但我猜你大概率不相信。”
李鱼垂眸思索，继而开口道：“我若说，我大概能猜到你儿子无法修炼成人形的原因，你信吗？”
原本云淡风轻的熊文月立刻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李鱼，情绪难辨：“什么原因？”
李鱼不再言语。
一室寂静，近处的蝉鸣与远处的虎啸都变得清晰可闻，熊文月知道李鱼这是在等自己给出答复。
信与不信的博弈，其实更像是一种交易。
半晌，熊文月以自己的修为立誓：“你带修炼出人形的熊茂来见我，我会将我知道的关于黑龙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你。”
李鱼：“再加上一条，若日后与黑龙开战，你需助叶真实。”
熊文月没有考虑太久，苦笑了一下：“你这是要我心甘情愿送死。”
背叛黑龙后再出现，对方怕是临死都势必要带走自己。
熊文月立誓后，李鱼也立誓不在熊茂身上追究熊文月的过错，并尽力保护。
熊文月：“现在能告诉我熊茂无法化作人形的原因了吗？”
李鱼只道还需要验证猜测：“我会即刻前往修真学院验证这个猜测，并助其修炼出人形，只是这个过程熊茂必然会受些苦。我会假借你的名义，你不要露馅了。”
熊文月点头答应了，但看着冷心冷面的李鱼，又忍不住在他出门前追加了一句：“你也别太严苛。若是他不太听话，你就拿我亲手做的蜂蜜笋干哄哄他，他是个很乖的孩子。”
至此，李鱼的回忆结束了。
展开画卷看到只填满了十分之一水缸就累得趴在一旁、只剩一个屁股在画面中的水墨熊猫，李鱼点评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继而他转头环视叶真实的房间：“我不是在你的须弥戒中放过灵玉床、仙草枕和神丝被吗，怎么不拿出来用？”
卷王李鱼虽然一直以来不理解叶真实为什么喜欢赖在床上偷懒，但还是用灵宝做了吸纳灵气的寝具，让叶真实在休息的时候也能得到灵气滋养，弥补别人打坐他睡觉带来的差距。
叶真实献宝般地将仙草枕变出来抱在怀中：“在用的，只是平日这里往来修士众多，我就藏在戒中了，休息了再拿出来。”
不然万一哪天被玩家们发现这里有坐着就能增长经验的床，那他们必然合力将这床偷走。
听完李鱼的讲述，叶真实最为好奇的是：“所以李鱼叔，熊茂为什么无法化作人形？”
李鱼：“熊文月与黑龙交易多年，自己的修为却没有飞速提升，而获得她赏赐的妖族修为也必然不能超过她，你说那些多余的黑龙精血会到哪里去？”
“藏……不对！”叶真实突然想到他们在讨论的是关于熊茂的问题，“难不成她都给熊茂了？！”
李鱼点头：“黑龙有助于修炼这件事人尽皆知，但并非多多益善。
虚不受补，你将一滴黑龙精血赐予凡人，凡人并不能原地登仙，只会爆体而亡。修士一旦摄入过多的黑龙精血无法化解，轻则修为停滞，重则身死道陨。
但熊文月估计是自出生就给熊茂滴灌了黑龙精血，改善了他的体质，使他无法调动巨大灵力的同时又不至于爆体而亡，故而一直停留在幼年期。”
无法化解……叶真实的脑袋里猛然闪过了什么，但又无法抓住，只能将这个点先记在了心里。
李鱼说得非常随意，但其实黑龙精血并非多多益善这件事并非常识。
甚至李鱼知道这件事也只是某一段时间，叶真实大概是进入了青春期，对家长们的爱无处抒发，天天浑水摸龙地想要给大家长们塞点头发泡的茶、洗澡后的水，被大家长们明令禁止后，无奈都浇给了后山的云参老爷子。
搞得老爷子掉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叶子。
从园艺角度理解这件事就是：施肥太多，烧根了。
叶真实：“所以李鱼叔你说的帮熊茂修炼出人身的办法是？”
李鱼：“帮他消耗积攒多年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存在的灵气。”
原因简单到叶真实有些恍惚：“我以为李鱼叔你不告诉妖王，是因为其中有什么秘辛。”
“不，只是若被熊文月得知这个原因，你猜她会怎么想？”
“她会觉得……亏了？”叶真实猜测到。
“嗯。”一脸正色的李鱼再次证明他不是不通人性，只是平日里懒得处理那些弯弯道道而已。
看着叶真实和若干年前别无二致的清澈眼眸，李鱼莫名感到一丝操心：“你从我刚才说的话中领悟到什么了吗？”
叶真实记忆力不差，脑中回想了一遍李鱼刚才提及的字句，和自己直接相关的那就是黑龙之事了，李鱼叔希望自己领悟的……
叶真实亮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脑袋边冒出了一个小灯泡：
“男孩子不要出卖自己的身体！”
黑龙为了与妖族合作以自己的血肉为交换条件，而大家长们严正警告叶真实不能以伤害自己作为表达感情的方式，想来是李鱼想借此再警醒一遍自己。
觉自己做对了阅读理解的叶真实骄傲地看向李鱼，原意是让叶真实对成年人的博弈有所了解的李鱼：……
“嗯，记在心里就行了。”李鱼拍了拍叶真实的肩膀，决定不强求了。
再次展开的画卷中，水缸的水位线微不可查地往上了一点点，而熊猫又累得趴在了地上。
这让叶真实不禁有些操心：“此种消耗方式，恐怕还要很久。”
李鱼也知道强逼熊猫消耗灵气效果有限，想了想道：“你专心修炼，这件事便交给那群异世来客，他们应该能拿出更多法子。”
于是，玩家们久违地收到了集体性的任务：
[求仙·学院行]减肥大计
妖族大能李鱼来到修真学院上课的同时，带来了一个消息：熊茂之所以无法化出人形是因为体内灵气积攒过多，导致生长阻滞。请玩家们帮助熊猫消耗体内积攒的灵气，使其早日成功化人。
目前进度：0/？？？？？？
接到任务的玩家们兴冲冲地来找熊茂完成任务，只是在学院中溜达了一圈都未曾看到熊猫的踪影。还是香菜单推人突然想到：“他不会还被李鱼关在画里吧？”
于是一群玩家又扭头来找李鱼。
画中的水缸连三分之一都没填满，李鱼不可能打破自己的限制将熊茂放出，还是叶真实从旁提议：“不如让愿意进入画中的玩……修士进入画中陪伴熊茂。”
新玩法！
玩家们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愿意，生怕点头晚了新地图就满员了。
倒是我不做人啦作为一个漫画家，对于画卷有独特的敏感性，问道：“我如果在这个画卷上作画，画中的世界会呈现出相应的东西吗？”
李鱼言简意赅：“会。”
我不做人啦亮起了眼睛：“那我们能在上面作画吗？”
又一格新玩法！
玩家们一时难以抉择，到底是到画卷中感受水墨风的地图，还在在外面玩神笔马良。
喜静的李鱼直接将画卷丢给了玩家们，随他们怎么折腾。
最后小部分人先留在画外排队，毕竟一次只能一个人作画，大部分人则进了画中。
画卷中的世界，是一个极简的空间。
天地一片空寂，只在中间有一口大缸和一只因为愤怒而仰躺着四只爪爪连续蹬空的熊猫。
玩家们被可爱到捂住心口。
看着猛然出现在身边的玩家们，被似乎永远填不满的大缸和没有一点声音的环境折磨的熊猫忍不住发出了甜腻的叫声：“嘤！嘤！”
玩家们也一股脑涌上去给了他许多令人窒息的拥抱。
享受着人气的熊茂难得没有逃跑，乖巧地被撸。
宝可梦：“宝啊，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我们都是进来陪你减肥的！”
熊茂：“嘤？”减肥？
宝可梦：“我们陪你一起把这个水缸填满。”
虽然没有被救出去，但想着有人帮忙一起填这个水缸也能快一点出去的熊茂点点脑袋表示欢迎，并满怀希望地望向他们。
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熊茂与玩家们众目相对。
“嘤？”你们怎么不动啊？
“宝啊，你怎么不填水缸啊？”
“嘤嘤？”
“我们是陪你啊，这不是在旁边陪着你吗？”玩家消耗的灵力又推不了进度条，费那劲儿干嘛。
仿佛遭受了全世界背叛的熊茂：“嘤！”
看着熊猫虽然没办法口吐人言，但是好像骂得很脏的样子，香菜单推人想了想：“我们得采用鼓励式教育。”
“怎么鼓励？”
香菜单推人原地挥舞了一下手，吸引画外玩家的注意，然后比划了个加油打气的姿势传递信息。
下一刻，黑白色的荧光棒落了一地。
香菜单推人捡起荧光棒努力挥舞，并示意众人一起给熊猫加油打气：“这么鼓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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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你领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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