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能不能,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坐在怀里的青年气喘吁吁:“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吓人的吗?”
跨坐着的两条长腿都生出了汗珠,皮肤洁白如玉,触之温暖湿濡。
夏云销还保持着抓紧凌虚真君的姿势,脸上布满水光。
在幻境里掉入水潭,伸手想要抓握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扑到了凌虚真君身上。
此刻紧紧相贴还没有放开。
被坐着的仙君觉得有些不妥,托了一下青年的后背,试图让他松手起来。
夏云销双腿发软,受不了催促,暴躁之下用手一捞凌虚真君脖子,拍拍他的肩膀:“都哥们,哪来那么多讲究,让我缓一下再起来......”
于是大殿内陷入寂静。
两个人沉默的抱在一起,看似亲近又旖旎,实则刚刚结束硝烟,呛了一肚子火又没办法发泄。
半晌还是凌虚真君率先开口:“幻境里的东西由我所化,我就在你身边,给你提示,但是你视而不见。”
“哑巴给我提示,哑巴给我说话,我能听到吗?!都赖我。”语气中尽是不爽,暴躁的像是即将点燃的炮仗。
然而由于刚从幻境出来,嗓音沙哑低沉,说话底气虚弱,这样的抱怨反而有了些娇嗔的意味。
被坐在身下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应,沉默的神情仿佛是认同了自己的说法。
夏云销看着默不作声的臭男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张张口,想要吐槽些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是转换了话题:“所以我究竟是什么灵根?”
坐在身下的男人摇头:“尚且未知,既非单灵根也非双灵根,至少方才同你测的几样里都没有。”
“那不是白吓我了吗?!”
软趴趴的小狗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拖在身后的尾巴也不满地在地上拍打。
夏云销心里的气愤和郁闷都快冒泡泡了,但是又碍于凌虚真君的淫威,没有办法表达出来。
他只能一个劲儿的甩自己的尾巴。
蓬松有力的尾巴像鞭子一样,啪啪啪打在凌虚真君大腿上,将男人的大腿都敲的清脆作响。
凌虚真君看着怀里的青年,见他耳朵高高竖起,下半身不着寸缕贴着自己乱蹭,毛绒的尾巴还暗示一样在腿上拍打。
终于还是伸出臂膀,揽过夏云销的腰际,单手把他拎起来放到了一旁。
·
“诶不是,你干嘛啊?”
刚刚还被自己坐着的男人强行把自己捞起来,不让人坐着休息,还非要让他站着。
夏云销无能狂怒。
见凌虚真君背对着自己站立,外衫叠放在地上,于是伸出脚丫踩踩衣衫,故意在衣服上蹭上一点灰尘。
“这破仙君那么爱干净,就让他脏一点好了,也恶心他一下。”夏云销想。
他重新戴好了帽子,藏好了尾巴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顺着林间的小路回到灶房。
新鲜的鹿肉已经快要被吃完,坐在那里的弟子只剩三三两两的几个人。
“夏兄!”看到夏云销过来,有弟子冲他招手,将放在一旁的小碗递给他,“快吃吧,答应给你留的肉,再放就该放凉了。”
一旁有好事的问他:“真君找你做什么了?”
说起这夏云销就苦恼,内心思绪万千,用手锤锤脑门,好不容易恢复的气色又变得惨白:“真君找我测灵根,开了一个幻境。”
“哦,那夏兄你是什么灵根?”
“不知道,没测出来。”
“怎么会呢?”弟子有些诧异,“你在幻境里见到什么了?”
夏云销想到方才的画面,脸上顿时窘迫难堪。
还能见到什么!
见到自己差一点死掉,还有恶心人的藤蔓缠绕在身上,就像是青绿色的粗壮触手,差一点就要插进他的屁'股里,自己差点就不再干净了。
夏云销没有那么厚脸皮,说不出藤蔓在他身上摩挲的话语。
只能在一旁苦着脸,边埋头吃肉边拧巴眉头。
这边一门心思吃着肉,那边的弟子在嘀嘀咕咕讨论。
“我记得幻境根据施术者所生,会不经意间展现施术者的意念和**。”
“越是心无杂念之人,制造出来的幻境越澄澈干净。既然是真君如此高尚之人来施展,幻境应该是最光风霁月,最整洁无尘,应该最容易通过。”
“真君已经飞升,幻境必然会有难度。夏兄首次面对不易接受,但幸好真君把关,不至于有乱象,不会被幻境里的东西缠住。”
“......”
“......”
夏云销的思绪早就飘到了远方。
但凡听了一句弟子的讨论,怕不都要和他们辩驳起来。
“该死的臭仙君,破男人。”
夏云销还在心里唾骂。
他专注于思考自己的狗生,丝毫没有注意到桌前弟子在说什么。
“夏兄,夏兄——”
恍惚中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夏云销抬起头,见碗中多了几口新鲜的肉片,有弟子用筷子将锅底最后的肉夹给他:“话说回来,你怎么一直戴着帽子?”
“啊?”
“你不闷吗?”
怎么可能不闷?
从进来的那一刻夏云销就想摘帽子脱裤子了。
但是为了避免身份暴露,还是坚决的把这两样东西焊到自己身上,“那什么,实不相瞒,我是个秃子。”
夏云销掖了掖帽子,用手拽拽帽角,生怕有谁突然来拽他的帽子。
他的预测也果然如意。
有弟子立马跃跃欲试,试图摘下他的帽子,一边动作一边宽慰他:“夏兄,刚巧在下略懂医术,能否同你一看,也方便日后治疗。”
“不行!”夏云销连忙捂着脑袋,“这是家族遗传,到这个年龄都脱发,我就不给你们献丑了。”
“夏兄,不要害臊,大家都是兄弟。”
一旁有弟子连忙接话:“是啊是啊,就让给你看看吧,都哥们。”
夏云销:???
说给凌虚真君的话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被抛了回来。
夏云销死活都不同意。
弟子们又过分热情。
“别别别,不行,不能摘我的帽子,真的很丑,我秃着脑袋,会吓到你们!”
夏云销死死拽着自己的帽子,生怕帽子一摘,自己的耳朵就暴露出来,可怎么也挡不住弟子们的热情。
“不行不行,这个真不能看!”
“拿着——”
一直安静的角落忽然传来了冷傲的声音,打断了这边的吵闹和杂乱。
一个黑色的袋子被扔在桌上,沉甸甸的重量敲打在桌板,发出一声沉闷重响。
夏云销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一身黑衣的阴鸷少年坐在那里。
元尘单腿翘在桌板上,另一只腿随意耷拉在桌边,正用胳膊撑着膝盖,以一种桀骜不驯的姿态旁观这里的闹剧。
“这是什么?”夏云销弱弱开口。
“生肌丸。”元尘还是阴郁的神情,和夏云销一起吃了顿饭,也不见得有和夏云销的关系变好一点:“可以乌发生肌,兴许能助你生发。”
“额......这,这......”之前元尘不还给自己下毒吗,现在怎么还送上这个东西了?
虽然很是疑惑,至少眼下的情况被解决了,他的身份不会暴露。
夏云销还是拿上了袋子,冲着元尘道了声“谢谢”。
·
吃饱饭足以后,夏云销就拿着那袋丹药离开。
吃肯定不会吃的,自己又没有脱发,而且也不知道元尘给的会不会有问题。
所以他刨开了之前作为一只土狗,挖出来藏干粮和盘缠的小土坑,将丹药一同埋了进去。
·
傍晚的时候才回到大殿。
凌虚真君一向是独处独居,所以大殿内只有一张床。
那条蛇还趴在狗窝里,盘着身体藏在角落,见到夏云销回来,兴奋地用尾巴拍旁边狗窝上的空位置:“夏云销,夏夏,夏夏,快来和我一起睡觉!”
夏云销本要立马奔到自己的小窝里。
可转念一想,又记起了这条蛇撺掇他去给二弟子送灵石。
最后灵石被这条蛇送到异兽手上,反而让二弟子记恨自己这一桩事。
夏云销顿时哂笑两声:“......差点忘了,还没找你算账。”
·
深夜融融,山涧冷风吹拂,树梢与瓦檐上的霜雪积团坠落,碎落在青石地砖上,发出沉闷又接连不断的细碎声响。
丑时三刻大殿内依然冷清沉寂。
变成青年的那只狗至今尚未归来,唯有殿外低沉的呼噜声和聒噪的吵闹声,源源不断传入耳朵。
凌虚真君于坐塌上起身,终是忍不住打开了殿门。
那只狗怕是又逃跑了?
还是说,今日变成人形,于是到了哪里厮混,又或者暴露了身份被谁困在某处?
衣袍飘逸的男人掀起眼皮,雪白靴筒踏上殿外的砖石,准备出去找寻这只狗。
然而抬眸的一瞬间。
一团黄色和黑色纠缠,还在地上不停滚动的物体就映入眼睑。
凌虚真君:......
那只狗和前些日子托在背上的那条蛇打了起来。
夏云销变回了小狗模样,一边用狗爪子踩半人蛇,一边用犬牙啃半人蛇的蛇身。
而那条黑黄色的半人蛇也紧紧缠在夏云销身上,一边用力收紧身体,一边用两只獠牙扎夏云销的皮肉。
直到后半夜打完才双双撒手。
夏云销和半人蛇回到大殿。
半人蛇依然睡在狗窝。
夏云销说什么也不和半人蛇睡在一起,于是趴在床榻和凌虚真君躺在一起。
他变成了人形,原先白皙又光滑的皮肤上一块青一块紫,身上还有被蛇咬出来的几个牙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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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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