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以为她是在说笑,根本没当真,笑骂他几句就过去了。
三人坐着周伯的驴车,去到彩霞镇时,天刚黑不久,街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花灯,好看极了。
许子昌听人说,镇上最热闹的地方是淮水街,因那儿有人舞狮,还有西域人过来表演绳技,他便带着林雀和他姐姐去往淮水街。
舞狮之处,锣鼓喧天。
一头大红狮子威风凛凛地在街上游行,它时而翻腾,时而跳跃,每此腾空翻滚,都会惹人拍掌尖叫。
有小童端着一个铜盘,低着头,同观赏舞狮的人要赏钱。
林雀出门前,特意找桐婶换了钱,她从荷包里拿出三文钱,放到小童的铜盘上。
阿箬姐弟见她赏钱,也跟着她,往盘上撒上铜钱。
他们看完舞狮,又去不远处看人表演绳技。
这些人是在拿命换钱,林雀看一个八岁大的女童面不改色地在一个足有二楼高的细绳上行走,心一直扑腾急跳,等看到女童平安落地后,一颗高悬的心这才落下来。
林雀抚摸着心口,“这也太危险了。”
许子昌道:“旁边有会武功的人看着呢,如果这小姑娘掉下来,会有人及时接住她,她不会有事。”
“万一接不到,那岂不是就活活砸死了。”
阿箬同林雀一样,不喜欢看人表演绳技,心里觉得不舒坦,她给女童抛下十文赏钱后,就拉着他们去看西域人。
这些西域人来彩霞镇是卖香料、珍珠、宝石、毛毯等物,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但就是太贵了,彩霞镇的镇民买得起此物的人,少之又少。
当然,也有西域人另辟蹊径,不卖货品,他们将自己的骆驼拉出来,如果有中原人想坐一次骆驼,他就收些钱。
阿箬从来没见过骆驼,本来想去骑一骑,一听他说骑一次骆驼要五十文后,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同林雀低声抱怨,“这哪儿是骑骆驼,这明摆着不是抢钱吗?凭什么他拉一头骆驼,让人坐坐就收五十文,我还想把我家牛和羊拉过来,让人骑一骑,就收六十文呢!”
许子昌道:“在中原,人有牛和羊又不稀奇,他们就是看咱们彩霞镇没有骆驼,这才拉骆驼过来赚钱。你要是有一头骆驼,照样可以这样叫价。”
阿箬觉得她这弟弟就是针对她,她每说一句话,他就回怼她一句,真的很容易让她觉得恼火。
她顿时不想和弟弟说话了,转头同林雀聊。
“雀儿,你看那人,长了一双蓝眼睛,同我们生的眼珠子不一样。他们长得也比我们中原人高,男人们长得高头大马的,肩宽胸阔,腰一看就有劲。”阿箬用手摸摸下颌,轻啧一声,“就是他们留的这胡子吧,太奇怪了。”
“嗯,西域人的眼睛像是蓝宝石,特别好看,她的衣衫也漂亮。”林雀伸手指了指一个西域女子,她头戴青色薄纱,乌发如墨,穿着露脐上衣和青色曳地长裙,走动时,额上带的银饰叮当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街上的好多男人被这西域女子所吸引,蜂拥到她的摊位上。
阿箬拽住许子昌的手,“你可别被外来的狐狸精给勾走了,他们西域人来咱们彩霞镇买卖东西,大赚一笔钱就走了,她们可不会留下来给你做娘子。”
“你放心,我没打算寻西域女子为妻。”
许子昌心有所爱,根本不会被西域女子勾走,方才他往左边瞧,是看到明月桥下,有人在卖祈愿牌。
“那儿似乎挺热闹,我们过去看看!”
他引着阿箬、林雀往桥下走去,同一个阿婆买了三个祈愿牌。
这祈愿牌是用来求愿的,一人一年只能到万福树下祈一次愿,若求多了,就不管用了。
林雀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想和阿昭有一个孩子,她将愿望写在祈愿牌上后,双手合十,对着万福树弯腰一拜,祈求上天实现她的愿望。
阿箬则希望自己早些嫁得如意郎君,她用笔在祈愿牌上写好愿望后,想凑过去看许子昌写了什么。许子昌如守惊的鹿一般,猛然吓了一跳,他用手一挡,没料到自己用力太猛,不小心将祈愿牌掉入河中。
他气道:“许阿箬,我刚写好的祈愿牌,被你给毁了!”
许子昌才在祈愿牌上写好他想给雀儿姐姐当赘婿,结果这祈愿牌就丢了,真是气死他了。
“我给你再买一个祈愿牌,你重新写,不就行了。”
阿箬往老婆婆那儿走去,打算重新给他买一个祈愿牌,但没想到,今日来彩霞镇看花灯的人特别多,老婆婆的祈愿牌今日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完了。
她心虚地朝许子昌走过去,告诉他那东西卖完了。
许子昌心中憋闷,朝湍急的小河看了一眼,也不知如果他现在跳下去,还能不能找到那祈愿牌了。
阿箬见他盯着河在看,便知他在想什么,她紧紧攥住他的手,告诉他莫冲动,一个祈愿牌而已,明年他再来找阿婆买,挂在万福树上祈愿就好了。
许子昌失落地看着万福树,他们今日都在树下祈愿了,唯独他没机会祈愿。
是不是老天爷今日就不许他许愿,不让他入赘到林家呢?
他的运气也太差了。
“子昌,你别不开心了,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林雀从桥下走来,将一盏漂亮的荷花灯,递到许子昌面前,“你可以用河灯,向河神祈愿,这样就能实现你的愿望了。”
他怔怔看着林雀,心中涌流出阵阵暖意。
方才那些不开心的事,霎时间随风全都飘散了。
“林姐姐,你从哪儿寻来的河灯?”
林雀指了不远处的一个黄衣女子,“那位小姐刚来到河边卖河灯,她说花灯节这天向河神许愿,能实现愿望。”
阿箬见这河灯好看,也想去买,跑去找那女子买河灯。
她为哄弟弟消气,一口气买了十盏河灯,让他一次放个够。
许子昌被两人轮流一哄,气也就消了。
三人在河边放完河灯,又去长乐街买小食吃,他们一路逛,一路买,就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阿箬正吃着酥饼,一见有人再卖炙肉,两三嘴将酥饼塞入口中后,猛地抓住许子昌的手,让他给自己去买炙肉。
“你不是才买了酥饼吗?怎么又要吃炙肉,你是饕餮吗?”
“哼,小气鬼!我刚才给你买了十盏河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给我和雀儿买两串炙肉,就舍不得花钱了”
许子昌:“……”
阿箬问:“雀儿,你想吃炙肉吗?”
林雀本不想吃,但她看阿箬想吃后,便轻轻点头。
许子昌一听林雀想吃炙肉,态度立马就变了,“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千万别走远了!我给你们去买炙肉、炙虾!”
阿箬就知道自己搬出来林雀,这小子就会给自己买东西。
她窃笑两声。
林雀见离自己不远之处,有人在卖簪子,便往那儿走去。
她一眼就瞧中一支并蒂莲花簪,“这支簪子怎么卖?”
“这支簪子怎么卖?”
“二十文。”
林雀刚伸手,一只修长的大手也伸过来,抓住了那支花簪。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她抬头一看,见与她看上同一支簪子的人是纪云梵后,将手缩了回去。
“纪少爷!”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问:“林娘子也喜欢这只花簪?”
林雀道:“嗯,这支簪子的寓意好,雕的荷花也漂亮。”
“那这支花簪就送你了。”纪云梵从钱袋里拿出二十文,将钱放在小摊面前,便走了。
“纪少爷,这怎能劳您破费?”林雀急忙追过去。
纪氏茶庄经常照顾她的生意,上次她去卖茶,纪云梵还让人多付她一些银子,她才有钱在这儿与朋友游玩,林雀哪好意思再让他给自己付钱。
纪云梵见她朝自己追过来,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弯。
“少爷!少爷!”
林雀想抓住他的袖子,让他停下
纪云梵突然停下,转过身来,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撞了撞林雀的肩膀,她猛地不小心撞到纪云梵的胸前。
“对不起,纪少爷。”
一阵清雅的茶香袭来,纪云梵还来不及触碰到她的手,林雀就从他怀中退出来。
温香软玉,转瞬便离。
“你……”
纪云梵还未开口,就见一个黑衣小郎君朝林雀喊了一声林姐姐,飞快地朝她跑过来,抓住她的袖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才我和姐姐去原地找你,没有见到你,都快急疯了。”
他说完,似乎才注意到旁边有一个人似的,询问林雀纪云梵的身份。
“子昌,这是纪氏茶庄的少庄主。”
“原来是纪少爷!”
许子昌早有耳闻,甚至是早就见过纪云梵,但却装作不认得他的模样。
阿箬朝这儿走来时,见到纪云梵也在这儿时,兴奋地朝他打招呼。
纪云梵淡淡地应了一声。
“少庄主,您今日也出来看花灯呐!要不然我们一起游玩?”
他正要应下,却见许子昌突然捂着肚子说,“林姐姐,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
阿昭:该不舒服的人是我吧?我才走不久,一个二个都想过来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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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女鹅很好,喜欢女鹅的男人很多,我换了一个漂亮的封面,小可爱们觉得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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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祈愿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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