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框上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相信席檐岫什么都没看到,不如相信余玘烆是秦始皇。
而很显然,余玘烆不是秦始皇,席檐岫也长了眼睛。
妙极了,这真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美妙夜晚。
余玘烆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冷漠的想着,如果他现在回家负荆请罪,让王董事长出钱给他造一个飞船逃到太空的可能性是多少。
毁灭吧,这糟糕的世界!
事已至此,他淡定了下来,往上翻看席檐岫前一秒发的消息,是询问家里有没有冰袋的。
他慢慢打下一个字:“有。”
还没发过去,聊天框上的“输入中”总算消失了,余玘烆心下一咯噔,盘算着对面会说些什么。
他眼一睁一闭,鼓起勇气决定面对现实,结果一看,好悬没给对面气吐血。
【席先生(计较版):那条裙子的质量不是很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另外给你推荐一家。】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记忆消失术就好了,余玘烆幽怨地想着。
他那一双眼睛端的是波澜不惊,淡淡地看着对话框里的文字。
实际上内心十分想把没有眼力见的席檐岫揪出来来一套暴打柠檬茶套餐,让对方尝尝世界的险恶!
须臾,余玘烆扯起一个笑,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斤斤:好啊好啊,那就麻烦席先生了!】
无所谓,破罐子破摔,他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余玘烆拖着嗓子长长地吐了口气,起身去给席檐岫拿冰袋。
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了。
席檐岫怎么知道那家店女仆装质量不好?
等等!他又是怎么知道哪家店女仆装质量好的?!
客厅里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气鼓鼓的,席檐岫忍不住轻笑起来。
继而又蹙起眉头,余玘烆为什么要买那种衣服?
难道真的有这方面的爱好?
“咚咚。”门响了两下。
老实说,余玘烆现在有点不想面对席檐岫。
太尴尬了,脚趾已经抠出了一幢城堡。
但是为了显得他不是那么尴尬,他必须得主动出击!
“席先生,我给你拿了冰袋,现在方便进来吗?”为了避免早上的插曲重演,这次余玘烆很大声地询问了一遍。
“嗯,可以进来。”
听到确切的回复后,余玘烆才捏着冰袋一脸平静地走进来,仿佛刚才微信上的事情就只是“今天天气还不错”的寻常问候。
他洗过澡了,身上穿着一套粉色系草莓睡衣,v字领口,口袋处别着一个小草莓。
席檐岫的目光淡淡地掠过他的膝盖。
粉粉的,透着玉石般的光泽。
他接过余玘烆递过来的冰袋,说道:“谢谢。”
“客气了。”余玘烆只想溜之大吉,他发现自己和席檐岫凑到一块儿总会出现奇奇怪怪的意外。
脚尖转了一个方向,对着大门,上半身蠢蠢欲动,余玘烆正准备来一个华丽转身——
“你,你为什么要买那条裙子?”
席檐岫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他尊重余玘烆的个人爱好,但前提是只能在他面前。
听到席檐岫的问话,余玘烆有一种“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无助。
他讪笑一声,转过身面对席檐岫,高深莫测道:“为了艺术!”
不待席檐岫再问,余玘烆指着他手里的冰袋催促道:“好了好了,这不重要,冰袋都要融化了。”
“你快点冷敷脚踝吧,这么伤着多让人心疼。”
心疼……席檐岫眸光一闪,唇角隐隐有些上扬的趋势。
捏着冰袋的手指紧了紧,他一时间也不去计较余玘烆那拙劣转移话题的方式。
“好。”
余玘烆松了口气,连忙跑出去,背影透着欢快,留下一串话:“我明早喊你啊,我们一起去店里!”
夜沉了,屋外起了风。
晚星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中,徒留朦胧的光晕,伴着孤寂的月,在窗边落下沁着寒意的皎洁。
周遭一片静谧,万物都陷在酣梦里。
一个黑影突兀的出现,踩在屋外照进来的月色里,像被上了一层莹白的纱。
他以极其轻缓的动作移动着,慢慢到了主卧室的门边。
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按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门口的影子定在原地,不声不响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清浅又平稳的呼吸。
席檐岫慢慢走了过去,站在窗边垂眸盯着酣睡的人。
墙角的感应夜灯闪着幽光,就着这光线,他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枕头两侧。
余玘烆睡觉的时候很不安分,一米八的大床他一个人能从床头滚到床尾。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翻滚中,被子被他骑在身下,睡衣滑落了半边,松松的耷拉在胳膊上方。
比月光还要皎洁的一捧白,像是磁铁一样吸引着席檐岫靠近。
他的脸慢慢往下,几乎要抵在余玘烆的肩窝处。
凤眼在昏暗里有些发亮,席檐岫用鼻尖蹭了蹭余玘烆的侧脸。
很软,还带着暖乎乎的温度。
像一块蓬松的面包。
“乖一点好吗?”
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敲出回响,席檐岫轻轻碰了碰余玘烆熟睡的脸,静静地呼吸着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指尖勾起枕边几缕碎发。
“晚安。”
他的小鱼。
前一晚还说着要喊席檐岫起来,结果余玘烆自己没起来。
“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他看着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的席檐岫,气势微弱的说着。
他真的定了闹钟想过早早起来的!
席檐岫抬起头,鼻梁上架着那幅衬得他越发高岭之花的无框眼镜。
不知道为什么,余玘烆一看到他戴眼镜,腿就有些发软。
他把这归结于太久没锻炼了,肌肉过于松懈。
“没事,还早。”席檐岫不在乎什么良辰吉日,能登堂入室已经是意外之喜。
那个香水店,也不过是遮掩的幌子。
余玘烆起锅烧水,下了两把面条,端着碗放到桌子上。
“不早了不早了,我喊了朋友来热场子呢。”
他起晚了是真的有原因的,余玘烆幽怨地看着对面的席檐岫。
都怪昨晚发错的消息,他居然梦到席檐岫亲手替他穿上女仆装!
太恐怖了!吓得他在梦里一直逃跑,但是怎么也逃不过席檐岫的追捕。
“怎么了?”
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席檐岫问道。
“没事。”余玘烆自然不能说出那个诡异的梦。
“你的脚今天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那看来下一周就完全能好啦。”余玘烆抱着碗,把里面的骨汤都喝光了,碍于席檐岫在场,他矜持的擦擦嘴,没有把带着豚骨汤味道的嗝打出来。
席檐岫也放下筷子,只是没有应他的话。
一周?
太短了,不够。
他既然能住进来,就能留下来。
席檐岫捏着纸巾覆在唇上,挡住一个饱含深意的笑。
余玘烆把碗丢进洗碗机里,进房间换了衣服。
他走出来的时候,席檐岫的目光顿时移不开了。
和余玘烆一惯的风格有些出入,那是一件渐变深蓝的翻领衬衫,设计上轻薄有垂坠感,领口往右边锁骨处倾斜出一个v,白皙的脖颈上挂着银色细链。
很欲,也带着些痞痞的野。
他真的很懂怎么勾起他身体里那团按不住的火,席檐岫看着余玘烆,想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人抱住,藏起来。
“这是我新买的,今天第一次穿呢!”余玘烆扒拉了一下脖子上的链子,有些不习惯,“怎么样,把这件衣服的首秀献给你的开业大典,够不够义气?”
席檐岫想说,他不喜欢这样,他想余玘烆在家里穿,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凤眼里眸光晦暗,到底还是没有立场和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又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勉强压制下不合时宜的阴暗想法,席檐岫道:“很好看。”
“是吧,偶然换个风格也不错嘛!”
余玘烆就喜欢听别人夸他,像个孔雀似的在席檐岫面前转了两圈。
“走吧,司机到了。”席檐岫不想打断,但他没有那么厉害的自制力。
“噢,好。”余玘烆乖乖过去扶他。
衣服实在太宽松,太过于追求垂坠的松弛感了,两个人又靠在一起,席檐岫略微一垂眸就能窥见领口之下藏着的风光。
衬衫又是春夏轻薄款,如丝如纱的质地,胸口的两点茱萸随着走动撞在布料上,现出突起的点。
席檐岫捏了捏指骨,目视前方。
周末路边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散步的遛弯的,还有满地跑的小孩,全出来放风了。
余玘烆看到路口有人卖气球,眼尖的瞥见一个熟悉的黄色方块,就那么趴在车窗上恋恋不舍地看着,直到看不见才转过身。
唉,长大了。
席檐岫的店门口已经摆了两排的花篮。
瞧见那一水儿各色各样的兰花,他忽而有些不安和焦虑。
余玘烆先下了车,他店里的门也开着,谢堃和店员走出来,手里都拿着礼花筒。
等席檐岫下车的时候,礼花筒齐齐绽放。
“开业大吉!”
谢堃看清来人,嘴一瓢:“席……”
席檐岫淡漠地扫去一眼。
谢堃:“喜大普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