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闻清竹君清冷自持，没想到名下弟子却是个风流快活之辈。”
“昨日寻仙楼知道吧。她那开山大弟子为了里面的一个姑娘同那沈家公子大打出手，将对方揍得卧床不起！”
“听说沈公子闯进去的时候，那姑娘的兜肚还挂在她腰上哩，想必刚刚经历了一番翻云覆雨。”
“叫我说，沈家那位也忒不懂事了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趁人家好事的时候来搅和，被揍这不是活该吗！”
程澈：……
想开点，好歹传言里我是攻。
啪——
忽的一声脆响，程澈闻声望去，只见沈愿搭在唇边的茶盏裂开了数道碎痕。
茶水四溅，瞬间沾湿她白色的衣衫。
程澈一脸震惊的望向对方，大妹子，我作为当事人都没生气，你这么激动干嘛？
内心虽是如此腹排，手上却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拭，这周围都是人呢，那茶水还大半都喷到胸口了，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整个氵显身讠秀或吧。
那多尴尬。
程澈微微垂眸，一片山峦起伏，白衣浸染，雪山初显。
看来是擦不干净了。
程澈解下外衣，就要披在对方身上，却见不知何时施了个净身法诀，茶水污渍已消了个干净。
欸？
程澈视线还在那停留了几息，师姐还挺有料的。
不像我，程澈回想自己的身材，沉默震耳欲聋。
沈愿自然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忽然问道：“师妹可有什么要说的。”
嗯？说什么？
程澈回神，一脸疑惑。她顺着对方眸光看去，只见方才传谣的那几个食客还在夸夸其谈，她不过给沈愿擦了下衣服的时间，昨日那桩关于她的风流艳事又衍化出了新的版本，甚至有说她和颜衍早已私定终身，奈何沈珺竹看不上对方，棒打鸳鸯的。
真是离了个大谱。
“坊间传闻，师姐不会真信了这些吧。”
沈愿定定的看着她，只道：“昨日师妹身上确有狐狸精的味道。”
“都是意外。”
“意外能传成这般？”
对上沈愿可以算作是质问的眼神，程澈心里突然有些不满。
不是，你谁啊，管这么宽？！
不过对于那些不熟的人的容忍度，尤其对方还是个美女时，程澈的容忍度一向很高。她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番，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颜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逛寻仙楼又不是个稀罕事，有几个世家子没去过。叫我说，还是我师尊名气太大的毛病，与其沾边的，不管多大点的小事都会被拿出来说道。”
“谣言传得这么激烈，我也很冤枉啊。”不管怎样，先甩锅就是了。
而且自己确实什么也没干嘛，毕竟脑子里还有个纯爱系统盯着呢。
“我没去过。”沈愿说道。
啥？
此话在程澈脑子转了个弯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指得是什么。
不是，你没去过就没去过呗，跟我说干嘛。
咋，你暗恋我呀。
程澈在脑海中把所有可攻略后宫都过了一遍，确定没有这一号人物，心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她不会是专门打我脸来的吧？我说大家都去，她偏偏来一句自己不去，不会是在暗暗讽刺我思想不纯洁吧？
果然与社会脱节太久了，居然话都听不出好赖。
虽然以前也听不出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师姐真是高风亮节，我等俗人不及师姐分毫，我还有事，先告辞啦。”
程澈说完便要离开，还好她还没来得及点菜，否则岂不是又要亏一顿饭钱。
寻仙楼被坑了三千灵石，所剩余粮不多了啊。
至于沈珺竹说的需要什么可以去找她，还是算了吧。其实我和沈珺竹也没那么熟啦，上次要钱全是肾上腺素作祟，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除非我马上就要饿死了，否则我还真舔不下那个脸。
“你去哪？”
程澈脚步一顿，很快又接着行动。
毛病？这有什么好问的，你难道没听出来我不想和你多聊了吗？这个问题我可以装作没听到的吧。
打定主意的程澈脚步逐渐加快。
沈愿从身后追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生气了？”
程澈：……
程澈深吸一口气，决定使用转移话题**：“没有，真的。”
“师姐怎么来这了？”
金丹期已经辟谷了吧。
难道是来打探情报的？话说游戏确实有个酒楼能打探情报的设定来着。
不是，有个啥情报需要打探呐。这个悬赏随机事件不是等着就行了吗？又不是主线。
谈起主线，程澈突然想到了“万象”。就是那个可以完美隐藏气息的道具，也是上一把游戏里沈珺竹入魔后她用来坑对方的道具。
但不管怎样，万象都不能让别人夺了去。
虽然那是主角金丹期主线才能获得的道具，但现在她穿进来了，提前拿到也是可以的吧。
但那个要十万灵石啊。
贫穷的痛苦，谁懂。
“我……我是专程来寻师妹的。”
一句话把程澈从感叹中拉回现实。
沈愿支支吾吾的，最终寻了个十分蹩脚的理由：“交州靠近魔域，城里少不了有魔族活动，师妹不过筑基，还是小心为上。”
“两人一起行动好歹有个照应。”
程澈仔细观察了对方片刻，见对方关切神情不似作假，回想起自己刚才的阴阳怪气，心中忽然冒出一丝愧疚，难不成是我太敏感了？这家伙只是单纯的耿直而已。
但自己起都起身了，甚至都已经快跨出大门了，现在再坐回去，那多没面子。可是假如我就这么走出去的话，待会沈愿又继续追问我要去干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哎呀！人际交往真是烦死啦，尤其是跟这种半生不熟的人。既不好直接让她滚，又不好解释清楚。你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啊喂！
沈愿可不知道程澈的内心交战，见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摸了摸脸，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程澈赶紧收回视线，顺便手腕用力，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不出意外的，没抽动。
好家伙，自己这两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扒拉着我不放？
程澈暗自调动灵力，继续将手往回抽。
“师妹，莫要独自行动。”沈愿没有放手，见程澈挣扎，反倒嘱咐了一句。
关你屁事！放开我！别逼我哈！
抽着抽着，程澈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她昨天可刚被颜衍给箍过，同样是金丹期，怎么沈愿就如此的……沉稳呢？
不知道这般形容对不对，昨日挣脱颜衍时，对峙间，她还能感到有几分挣脱的可能，但是眼前这一位，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压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对上她，毫无逃脱的机会。
你真是金丹？
话说一个游戏中都不露面的角色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对主角有占有欲呢？
这又不是全员可攻略的游戏。
回想起那从见面开始就挥之不去的熟悉感，程澈突然想到了某种荒谬的可能。
不是吧？
程澈看沈愿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一时间，人也不挣扎了，心里也无语了。
“好的，没问题。师姐可否先放开我？”
沈愿微微摇头：“师妹也就嘴上说说，我一松手，你就要走了。”
程澈：……
还是那句话，你什么修为，我什么境界。你真想困住我，我逃得掉？
算了，随你吧。
程澈反手便与对方十指相扣，见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没好气道：“捏手腕有什么意思，至少也得这般才行。”
……
行走在大街之上，程澈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她本就是出来觅食的，被这个赖在她身边的人一打扰，到底没有再坐回去，肚子此刻发出的抗议也终于让她找到了继续吃饭的由头。
“前边有家面馆，不若先去吃点垫垫？”沈愿望向她。
“嗯。”程澈自然顺坡下驴，突然觉得这人还算有点滋味，至少没让她吃辟谷丹垫垫。
程澈刚夹了一筷子面条，还没来得及吹口气，对方又开口了，回到最开始她们闹得不愉快的话题。
“昨日，师妹同那狐狸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啥事也没有。”程澈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饭今天是不能好好吃了么。
见对方还是眸光沉沉的望着自己，程澈只好放下筷子，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给描述了一遍，并再三保证自己真的啥也没干。
谁知对方还是一脸不赞同：“不论是吃饭还是疗养都有更好的选择，为何一定要去那。”
程澈：……
拜托，你现在只是我的同门师姐，这么管束我真的可以吗？
见程澈神情有异，对方抿了抿唇，突然道：“寻仙楼那种地方，到底于名声有害，师妹认为，若是清竹君知道了此事，会怎么做。”
“能怎么做，超了吧。”程澈被烦得没办法，冷笑一声，很真诚给出了建议。
沈愿眸光中攀爬上一丝隐秘的希冀：“恕我冒昧，师妹与清竹君是恋侣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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