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每个人吃的都无比心累，直到阿念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换衣服出门去玩了，顾辞才心累的往椅背后面一仰。
“我以前看谍战剧总觉得夸张了，今天我才发现艺术来源于生活。”
顾盈有些担忧，“念念到底为什么……”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餐厅门口一眼，声音都下意识低了下去，仿佛生怕阿念会从哪里跳出来，听到他们的谈话。
要说她受人威胁，也没人会威胁她不能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关系好吧？
要说性格别扭，这样过日子也太累了，何况她以前有些小脾气，但也不是现在这种状态。
顾辞叹了口气有点委屈，“我也搞不明白，我只能看出她是故意的，还特别针对我。”
“她忌惮我又顾及盈盈身体不好。”顾晚淡淡的说。
顾辞说，“那我该说她欺软怕硬还是太贴心，就这么使劲薅我一只羊的羊毛，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不是怕我，是担心在我面前露破绽。”顾晚纠正。
顾辞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敢情就是在说我笨什么都看不出来呗。
他刚要拍桌，顾盈笑了下，“说起来念念以前和二哥关系最好，和我才最不亲。”
她神色有些黯然。
顾辞瞬间沉默。
父母去世后，顾念的小动作不断，顾辞几次和她谈心都没有取得什么好的效果，反而被她越发防备，时间长了顾辞当然也失望。
再后来家庭里爆发的矛盾都是顾盈护着顾念，顾念和她的关系就亲近了起来。
事实上顾念只是觉得这个三姐最单纯也是最好的护身符，与其和所有的人都闹翻孤立无援，不如就这么吊着她，心情好了就哄哄，心情不好就不管，反正是她自己愿意贴上来的。
当然原本顾念的想法，哥哥姐姐永远无从了解。
顾辞有些颓然，“我是不是太粗心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要是我当时多关心她点就好了。”
说不准现在他们的家庭关系也不会这么僵硬，更不用满心困惑与担忧的坐在这里猜一个为什么。
顾晚不做任何推测和评价，只是先把宋助理报告给他的事讲了一遍。
宋助理能查到这件事，当然也明白老板肯定想知道四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尤其是突然爆发得罪十几个同圈子的富二代，就算这些人家里都不如顾家，但要是每一家都给顾家找点麻烦也够让人头疼的。
于是他又查到了顾念和许凡这对未婚夫妻私下里真实的状态，还有和许凡交好的那些朋友的态度，虽说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但言语嘲讽有时候也是一把刀。
而最让他惊讶的是顾念居然忍了这么久。
她突然翻脸，这些富二代乖乖忍受了不说，更没有一个敢给家族长辈告状的。
有的在家里不受重视的暂时不提，其他人这么逆来顺受就很古怪了。
“昨天参加游轮聚会的人除了卫小姐，其他人都收到一封邮件，甚至包括许凡先生。”
宋助理分析，“我怀疑是四小姐掌握了这些人的把柄，所以这些人就算心怀愤恨，也不敢反抗，更不敢找麻烦。”
“对了，还有莫家那边也出了乱子，有人匿名举报莫三少肇事逃逸。证据搜集的很齐全，包含当初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的一位高官。”宋助理说出这些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如坠梦中。
“这件事似乎也和四小姐存在些关联。”
“如果您想知道每封邮件的具体内容，我还需要些时间去调查。”最后宋助理这样说。
当下听完调查始末的顾辞忍无可忍，“许凡和程宴这两个王八蛋！”
他没好气的骂道，“平时一个个都装的和正经人似的，结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对他妹妹冷暴力，一个算计他妹妹。
真是卖了身还想立牌坊，不愿意联姻我们家拿刀逼你了吗？
他越想越气站起来就想联系几个人，套麻袋先揍许凡一顿再揍程宴一顿。
“坐下。”顾晚平静的说，“想收拾他们什么时候都不晚，当下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让顾念发现破绽。”
顾辞想了想又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顾念两次爆发都和盈盈有关，看起来是被踩到了底线。昨天也未必没有发泄的意思，她仿佛格外在意他们的健康和安全，或许她所隐瞒的秘密也带给她很大的压力。
顾晚思忖着缓缓的说，“我们不可能逼迫顾念将真相讲出来，她费心隐瞒伪装这么久，也绝对不会说。你们如果没法正常应对她就暂时避开她，我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切。”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在按阿念设想的发展。
被阿念收拾的富二代们都很老实，虽然他们有些人并不怵阿念掌控的那些微末把柄，但他们忌惮阿念的手段和消息灵通。
现在这点把柄是伤不到他们，但谁能保证他们把人逼急了，她不会揪着他们做的事往死里挖。
人活着多多少少都有个顾忌，更何况阿念本来就很疯，他们再也不想招惹一个有手段的疯子。
聪明的还像程宴那样给阿念送了些补偿，像房子，车子，珠宝，大大丰富了阿念的小金库。
这些人老实了，打定主意离阿念有多远就避多远，但许凡却不行。
他确实不是个蠢人，可自傲容易让人犯蠢。
从前他自以为将顾念牢牢掌控在手中，轻视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他很清楚顾念对他的价值，从前敢那么轻贱顾念，是因为既能享受联姻带来的好处，又能将自己这份不得不为利益牺牲的不甘发泄在她头上，何乐不为。
反正顾念喜欢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楚落娇的心思有一部分重合了。
看着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蠢货家世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太容易生出不平和扭曲的嫉恨心态，只想践踏她看她近乎愚蠢的天真被摧毁，简直快意无比。
但如果可以选许凡宁愿阿念一直是那个只有脸能看的漂亮花瓶，他愿意把她供起来，再也不挑三拣四。
总好过一个疯子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清楚你的一切心思和小动作，因为一些你无从知道的原因一直在配合你演戏。
这太可怕了。
巨大的冲击过后，恐惧甚至压过被人耍弄的羞辱感。
许凡真的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阿念做噩梦，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阿念摆布。
所以他很快冷静下来安排手下人去查阿念，今天手下人终于把初步调查的结果送了过来。
手下看着许凡不断变幻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说实话他都很惊讶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更何况是自己老板。
他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许少，目前我们只能查到这些。再深入就危险了。事实上这次顾小姐那边就有所察觉，还好我们扫尾够快又祸水东引，把注意力引到其他人那边才算没有露破绽。”
许凡将手中资料放下，他听手下人说完脸色没有太多好转，语气却带了点赞赏似的温和，“你做的很好，我们绝不能让顾晚抓到尾巴。”
他说着又低头去看手中的资料，目光中充满忌惮，甚至还隐隐藏了一丝敬畏。
顾念到底掌控着多大一张情报啊，拥有多少人脉才能将他们这个圈子几乎所有的富二代都查了一遍。
她重点关注的几个人是顾家在商业上的对手，她到底想做什么？
这是顾家家主示意的吗？如果是的话，这对兄妹是不是在唱双簧？
他们在外表现不和的假象，实则顾念根本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又或者这只是顾念单方面的动作，那她是不是想坐家主的位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对兄妹唱双簧的可能性很低，因为从调查的资料上看顾念的人手十分隐蔽，从没有和顾晚的人有任何接触。
难道顾念是故意在所有人面前装蠢，一直潜伏不动。
顾盈的事或许只是她借机发难的一个借口，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在向自己展现她的实力吧。
她想联合自己得到顾家，否则她也不会将自己那位小叔叔一直以来的动作，以邮件的方式发到自己的私密邮箱里吧。
她想威胁自己乖乖听话，也完全可以换一个和自己相关的事情，而不是提一个关系不远不近但蠢蠢欲动的小叔叔。
这根本不是威胁，或许也是，但更是合作的橄榄枝和试探。
许凡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合理，顾念在游轮上那一出也是在试探自己的诚心和能力。
如果自己没有老老实实帮她摆平游轮上的事，而是被顾家人听到风声，自己现在怕已经被她踢出棋局了。
许凡有些激动，心中谋算不停。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机会试探一下顾念，验证自己的猜测。
与此同时。
“现在一定有很多人在查我，其他人不用太在意，主要是要把许凡还有我大哥那边应付好了。”阿念说。
“不知道许凡现在怎么看我？是觉得我大哥老谋深算，安排我这么一步暗棋，打听他们所有人的消息。还是觉得我野心勃勃，想把所有家财都拿下。不管是哪种，我在许凡眼里都是个心机深沉可怕的女人。”
系统说，【根据许凡的性格分析，还有我们引导他猜测的两个方向来看，后者在他眼里更合乎逻辑。】
阿念听系统这么一板一眼的分析还挺有趣，漆黑眸子漾着浅浅笑意，“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来找我试探我，不急。”
她轻声重复，“不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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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豪门小疯子（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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