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云璃的手,任由自己的血滴在白玉镯上,而后修长的五指顺着少女纤细的指节往下,他的手紧紧扣住云璃的手。
云璃微恼,刚想抽开,却被应纥抓得更紧。
两人十指相扣着,青年的鲜血沾上少女白嫩的掌心,顺着往下流,两个人的鲜血相融,云璃觉得手腕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几息后,白玉镯骤然松开,松松垮垮的挂在云璃的手腕上。
云璃挣扎着松开应纥的手。
掌心还有他的余温,很热。
她也才年二九,根本没有和异性做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但手腕上除了狰狞的血痕之外,痛感已经没有了。
云璃有些不自在,她偏了偏眼道:“你的血…为什么有镇痛效果?”
应纥冷笑一声:“你说呢?”
云璃突然明白了。
他杀妖取丹,妖物属性各异,魔神吞食众多妖元,血液具镇痛凝血之效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乱吃东西不仅没有把他吃死,反而使他更强大。
云璃突然想到一句话:杀不死的只会使他更强大。
她晃晃受伤的手:“不能给我去掉吗?难道你还想看它再失控,让你又血救我?”
应纥不说话,一双狭长黑瞳沉沉的看着她。
云璃这才发现他将紫瞳给隐去了,见人的依旧是寻常的黑色。
“行。”云璃气结,索性不理他了,转身就走,“魔神的血多,横竖我不怕死,下次记得多放一些血。”
不知是听到哪个词了,或许是那句“我不怕死”,应纥眼皮跳了跳,从胸腔中涌出一股火。
他叫她:“云璃。”
声音很低很沉,云璃以为他改变心意了,转过身。
男人向前一步与云璃挨得很近。
她不适的往后撤一步,却被男人粗暴的掐住下巴。
这是云璃第二次在他眼里看到了残暴、焦躁,不耐烦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她就被他杀了。
应纥压着暴躁的情绪,声音低磨:“别再挑战我的耐心和忍耐度,我暂时不杀,你是因为你对我还有用,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安分的待在这儿,休想再想其他心思。”
云璃同样恼怒,她不管不顾地拍开应纥的手,扭头便走了。
应纥刚想打一个响指,蓦地想起少女被白玉镯勒出血的手腕,顿了顿,终是把手给放下了。
云璃走后没多久,楼下的店小二便端着沏好的茶水和点心走,进了应纥的屋子。
应纥想起正事,坐在椅子上冷冷问他:“你可知在这蓝城县,谁人拿着‘乾隆纱珠’?”
店小二将盘子放下,在自己灰色粗布衣上擦了擦手:“回公子,小二并未听闻什么‘乾隆纱珠’。”
应纥没说话,从自己怀中取了一锭银子,放到了桌子上,意图很明显。
店小二受惊,连忙将银子推回去:“公子不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倒真没听说过,如果是什么珠宝的话,建议你明日去东边的‘银翘珠宝坊’去看上一看,那是我们这最大的珠宝坊。”
应纥沉默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明白有人为何连钱也不要。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背逆天道,心若磐石的道心。
小二颔首:“天色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
店小二走到门口的时候,应纥又叫住了他。
“公子还有何事?”
应纥想起少女受伤的手腕,刚想开口让店小二送些纱布,但想起云璃方才的态度,眸色一沉:“无事。”
既然云璃那般不将他放在眼里,死了便死了吧。
与他何干。
若不是自己要历劫和师傅嘱托的话,云璃真想离开魔神的身旁。
许是前一夜被吓到了,云璃回到自己屋里后,半夜睡觉碰到那个冰冷冷的白玉镯时,她一个机灵被吓醒了。
闹腾了一晚上,她精神头不太好,被应纥拉去东边集市时,她眼尾半折,略显冷淡的眼睛没了往日亮晶晶的色彩。
她现在烦小魔神烦的不行,巴不得离他八米丈远。
冥九也发现了主上和少女之间微妙的气氛,他看了看云璃手腕上缠着的一圈圈白色绷带,明白了什么。
昨夜店小二说的珠宝房,就在东边集市地段最好的地方,三层楼宇,装饰华贵,一看主人家就不差钱。
走至大门前,三人站在楼梯下,云璃停住了脚。
“璃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冥九侧目不解的问。
云璃脸色有些难看:“你们真的要进去吗?”
“?”
应纥被云璃弄得有些烦,他眼尾下压,一记冷冷的眼风扫过来,云璃心中更来气,捏着裙脚便踏上台阶:“无事,你们想进便进吧。”
等魔神进去了,看里面的姑娘们如何咒骂他!
最好让他无地自容,而后痛哭流涕的给自己道歉!
想象中的咒骂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是三人刚一进去,应纥与冥九便被另外两个穿蓝,粉轻纱长裙的女子招呼走了。
云璃看了看前面玩笑着买胭脂的女子,又抬头看了一眼被绫罗帐盖住的二楼,好像明白了什么。
合着这个“银翘珠宝坊”是个珠宝、花楼一体经营楼啊!
少女看着被美女围着走远的两人,气的脸通红。
所以说他们早就知晓所谓的“珠宝坊”内里的玄机了吗?
行。
云璃迈开脚往里走,既然他们乐意跟着那些曼妙女子走,那便去吧,最好玩死那个该死的小魔神。
一楼的两侧是一道道长柜,一排并展开,有序的放着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胭脂芙蓉。
右侧有一众的贵胄小姐围在一起,中间的女子穿着水袖流仙裙,扎着双平发髻,脸上的妆容精致,打扮很时新。
云璃看了看自己灰扑扑的鹅黄色裙子,顿时想起应纥那个可恨的脸。
这个男人自己不讲究穿着就罢了,还连着她也不能穿漂亮的裙子。
昔年在宗门时,大师兄每每下山,都会为她采买凡间时兴裙裳,她一直是师门最受宠爱的小师妹。
少女脸上带着一点点肉,偏圆润,一双桃花眼清凌凌的,明媚万分。
她听见那群小姐道:“弥月,听说苏大人近日得了一枚月白珍珠,不知要打造成什么珠宝啊?”
苏弥月眉梢稍挑:“爹说给我做一对耳饰,当做我的嫁妆。”
有人继续说:“尤公子一表人才配你倒是绰绰有余。”
闻言,云璃脚步一顿。
自古商人地位并不高,若她猜的没错,这个穿水袖流仙裙、被人围着唤作“弥月”的女子,便是此家主人的女儿了。奇怪一点就在这,他们这里为何会唤一个商人为“大人”,且她们口中的“尤公子”,如何又配她绰绰有余了?
—— ——
另一边,应纥与冥九被身姿妖娆的美女拥着上了二楼。暂不清楚两人的实力多少,美女便让他们坐在了走廊里的椅子上。
应纥生的风流俊俏,他只需眉梢带上一点笑意,便如风月场中的公子般看起来游刃有足。
蓝裙子的女子为应纥倒了盏茶,随后叩手在黑檀木桌面上敲了两下,眼角挑笑的看着应纥,意味明显。
应纥懒懒勾唇,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金子放在上面。
蓝裙女子笑盈盈地将金子放在袖中,然后同粉裙子女子相视一眼,她整个人贴上了应纥。
其实她的布料很少,胸前的布料是一块蝶形布片,带子系在两个白嫩莹圆的肩头,外头罩了一个很薄的流云外衫,轻盈盈滑嫩嫩的,下裙的料子也很少,勾勒出属于女人的曼妙。
是一个很有异域特色的裙子。
她双手环住应纥的脖子,无骨似的将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听见男人黑色衣料下有力的心跳声,她娇笑起来:“公子,奴家叫抚琴,不知公子来这儿是想找点什么?”
应纥的手掌覆上女人莹圆的肩头,温暖粗糙。他低着头,从喉咙中溢出极为性感的声音:“要在这处说吗?”
抚琴对上青年漆黑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暧昧至极。
她在这年头久了,见过不少双眼睛,就唯独没有见过这么一双,漆黑没有温度,却依旧能变出不同的风月情绪,锐利又危险。她对视着,心脏一时跳的有些快。
她嗔怪的看他一眼,从应纥身上下来,引着他去一处厢房。
一旁被粉罗衣群缠着的冥九:“……”他主上好厉害。
抚琴刚将厢房门关上转身,准备再度贴上魔神时,应纥冷着一张脸掐上抚琴的脖子,一寸寸收紧。
对上他那双冷淡的眼睛,抚琴慌了慌,抓住青年清瘦的手腕,从唇间溢出点呻吟:“公…公子。”
应纥无动于衷:“乾龙纱珠在哪?”
他连前奏都懒得铺垫,问的抚琴有些发懵。
“奴家…不知道什么乾龙纱珠。”她白着一章脸,原本红润的脸上渐渐泛白,她求饶道,“公子,求公子放开奴家。”
魔神半眯着眼,不为所动容:“可笑至极,乾龙纱珠最后的气息便是在你们这儿,你若不想死的话,那便如实相告。”
抚琴闭了闭眼,丹寇色指甲掐进应纥的肉里,“公子所说的是不是一颗月白珍珠?”
下一息,应纥将人甩至地上,嫌弃的收回手,他眼睛半垂,眼尾冷冷。
他说:“你最好祈祷骗过了我。”
女人捂住胸口咳了两声,仰头看应纥:“我家主人近日得到了一颗上好的珍珠,张扬着要给弥月小姐做嫁妆。”
应纥:“你家主人是谁?”
“是、是苏知府,苏尹江。”
小魔神:我的荷包呢?
云璃:你有点讨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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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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