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两人仿佛都意识到了对方的不同。她们的眼神交汇,彼此的心思都在瞬间被深深洞察。那是只有真正“重生者”才能彼此感知的默契。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徐知薇突然放淡了语气,用仅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啊……她所避之不及的徐二伯过继女儿的位置,为何徐知妤却能甘之如饴?
徐知妤微微一怔,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冷静,轻轻笑道:“五妹妹似乎多心了,若是我知道什么,怎会让你察觉到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仿佛一触即发的剑拔弩张。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大娘。
“母亲。”徐知薇赶紧低头行礼,迅速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母亲。”徐知妤也迎了上去,在娘亲面前徐知妤显然比徐知薇自如了很多,脸上依旧保持着她那温婉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意。
大娘微微蹙眉,眼神在两姐妹身上扫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并未作声,只是缓缓说道:“知薇,知妤,正好都在,眼下可是有些急事。”
徐知薇微微一愣,心头一跳,知道大娘此时并非偶然至此处。她的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冷静下来说:“是,母亲。”
“目前,难道……”徐知妤在一旁故作关切地问道,“父亲不是准备离开吗?三日后动身,知薇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徐知薇心中一震,她从未听说过父亲外放的消息——甚至在她前世的记忆里,父亲外放是大约一年之后的事情。她微微抬眸,从大娘的眼神中感受到,父亲的外放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徐知妤身上,心中升起了浓浓的不安。
“大娘,父亲应皇命外放,三日后就需要动身?”她忍住心中的惊讶,低声问道。
大娘神色淡然,轻轻点头:“是的,皇帝下旨,命知父外放,三日后就得启程。这一次,是去边疆,事情繁忙,你们姐妹也该做好准备,早点告别。”
徐知薇的心中一沉,明白这次外放背后,必定有更大的风波在等着她,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
徐府正厅,天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室内,温柔地落在古老的木地板上,随风微微摇曳。正厅内的几案上摆放着两卷厚重的书册和几张摊开的纸张,几名书童正在安静地收拾案上的书信和文房四宝。桌旁,徐父坐于书案后,端坐如松,笔直的身姿显得颇为英挺。他身穿一袭儒雅的蓝色长袍,面庞棱角分明,气质沉稳且内敛,眉宇间透着几分书卷气与官宦世家的威仪。即使已过不惑之年,他的容貌依然典雅,眼神深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又不容忽视的威慑感。
徐知薇走入大厅时,看到父亲那沉静的背影,她的心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自从父亲得知她有意去女学,便开始变得格外严苛,甚至有些控制欲。他似乎不信任她能独立闯出一片天,始终希望她能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父亲。”徐知薇微微行礼,声音清冷,却没有丝毫忸怩。
“知薇,过来。”徐父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她,眼中透出一丝严肃,“既然你坚持要去女学,那便先通过一关。”
徐知薇心头一紧,不由得皱了皱眉,直觉告诉她,这场“关”不会轻松。“父亲请指教——”
徐父微微一笑,目光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我知你聪慧过人,然才学和德行,仍需从根本上证明。你弟弟六哥儿虽然年少,但文才出众,且为人谦和。两天之后会安排你与六哥儿在文试上一较高下,如果你升了六哥儿,便如你的愿,同意你去女学——”
“父亲,文试规则是如何设定的?”徐知薇问道,语气平淡,似乎本在意料之中。
徐父微微一笑:“既然你要去女学,必定要承受一定的挑战。规则如是:我们会出一道考题,分为‘古文’和‘诗词’两部分,六哥儿和你共同作答,最后由我来评判。若你胜出,便可以去女学;若六哥儿胜出,你便不得再提此事。”
“古文与诗词?”徐知薇略微沉思,心中对这个设定不以为然。“父亲,六哥儿已经过了童生的考试,而女儿只是先生教着粗粗的识了几个字,怎么能跟六哥儿相比?”她嘴角微扬,尽管心中早已做出决定,但嘴上仍佯装示弱的说着。
“若你真能胜出,不仅仅是凭借你的聪明才智,更是凭你能够在关键时刻自持,心无旁骛。”徐父说完,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徐知薇不以为然地低下了头,毕恭毕敬的躬身说道:“多谢父亲,既然如此,三日后我便与六哥儿对试。”
徐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点了点头:“好。记住,文试不仅仅是关于才学,还是关于一个人的品性,知薇,你要放平心态。”
徐知薇点了点头,微微欠身,随即转身离去,心中对文试的态度已然明确。前世中,秦王为了将她培养成为官场上的交际工具,不惜重金请名师教授她的诗书,她并不认为这场所谓的文试能对她构成什么威胁,反倒是她利用这段时间去茶楼布置装修,更加符合她当前的目标。
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徐知薇并未急着开始准备文试,而是依旧将大部分时间投入到翠微楼的装修事宜中。她心知,这场文试与其说是考验她的文才,不如说是父亲在考验她的决心。既然父亲设定了这场“关卡”,她便不急于应对。
每日清晨,她便早早起床,带着云画和云琴前往茶楼,督促工人们进行装修。她对每一项细节都亲力亲为,从墙面的油漆到木地板的铺设,每一处都要求精细。尤其是在雅间的布置上,她更是费尽心思,考虑到如何让每一个雅间既能展现出古色古香的气韵,又能吸引商界和士族的眼光。
她的目标,不仅仅是做一间茶楼,而是通过这间茶楼,打探商界和政界的动向。每一处的布局,都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更多的是为了她以后利用茶楼这一平台,传递信息,建立人脉。
次日傍晚,徐知薇站在新装修好的雅间中,静静地思考着未来的布置。在她的心里,茶楼不止是一个“品茗”的地方,更是一个信息的交汇点。她决定将雅间内设置一系列“隔音屏障”,这些屏障看似是装饰,却能在不经意间阻止外人的窥探,使得雅间内的谈话更为隐秘。
在这些设计中,她结合了书房的设计理念与商战中的隐秘交换手段:每个雅间都有一个“隔音屏障”,同时每个雅间内的茶台也经过特别设计,不仅仅是用来品茗,而是可以作为“秘密信道”。当商贾或官员进入这些雅间时,所有的谈话和交易都能在茶台下悄然流转,不留痕迹。
而在她心中,文试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考验,胜与不胜,最终结果已不再重要。真正让她关心的,仍然是茶楼的每一寸布局,以及未来商业版图的铺设。
她知道,无论父亲如何设定这场“试”,最终的胜利都将属于她。
徐府的庭院,清晨的阳光洒下,庭院中的古松枝叶摇曳,空气清新。徐父穿着一袭淡蓝长袍,神色凝重地站在石桌旁,静静地注视着即将开始的文试。不明就里的沈小娘被意外的请来站在一旁,心中有些紧张,今天的比试不仅关系到徐知薇的未来,也似乎在暗中传递着父亲对她的期许。
“今日的文试不拘形式,你们每人需从三杯茶中任选,然后根据所选的茶品写一首七绝,表达你们对茶的品味与感悟。”徐父沉声说道,“考量不仅是文采,还要看你们对茶文化的理解。六哥儿,知薇,你们准备好了吗?”
六弟点了点头,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平日里对诗词的学习也不敢松懈。面对父亲的严苛考验,他紧张而又有些期待地看向面前的三杯茶——绿茶、红茶、和乌龙茶。
徐知薇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淡然一笑,轻声道:“父亲,请六弟先写。”她并非自谦,而是有意让六弟先行,以便观察他对茶的感悟。毕竟,他年纪尚小,写诗时的情感与理解难免单一,而她能够从他的诗句中判断出他对茶的直观感受,进而在后面写出她的诗作。
徐父微微点头,未加多言,示意六弟先行。
六弟看了看三杯茶,心中略有选择。他选了红茶,觉得它色泽深沉,香气浓郁。捧起茶杯,他轻轻啜了一口,心中顿时浮现出一份温暖的感觉。他写下了这一首七绝:
红霞入盏润心田,
甘甜润泽暖人间。
回味悠长情自暖,
一杯红茶解万愁。
六弟的诗写得工整,作为一个童生也算是中规中矩,徐父微微颔首,算是默赞了。
徐知薇索性将眼前的三杯茶各自抿了一口,她闭眼细细感受——沈小娘不禁暗暗吃惊:莫非徐知薇准备将三杯茶都在一首诗中言明?只见徐知薇信手提笔,竟是一首七古:
绿意清风入盏新,
红霞甘润解心痕。
乌龙花香入骨髓,
朝堂之事亦如茶,
渐浓渐淡,难言真。
徐知薇的诗中,她不仅写出了三杯茶的香气与口感,更在结尾处点出了“朝堂之事亦如茶,渐浓渐淡,难言真”这一句,那一抹潜藏的政治感悟,令沈小娘深感震惊——他的女儿,竟然能从一杯茶中洞察时局的深意。
徐父的脸色仍然波澜不惊,捧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眼中透出一丝思索。他将目光转向六弟,微微点头:“六哥儿,诗写得不错,简洁明了,能抓住茶的基本特征,虽没有太多深意,但表达了对茶的直观感受。”他顿了顿,转向徐知薇,神色却有些复杂。
“知薇,你的诗写得更加深刻。”他微微皱眉,“不仅写出了三种茶的特点,还在诗中隐隐点出了朝堂的变幻。这让我有些意外。”
沈小娘听后,心中一阵感慨,徐知薇确实才情出众,连父亲都为她的诗所触动,但她还是有些担忧,今天的文试只是开始,接下来的古文比试才是决定性的关键。
“这场文试不错。”徐父沉吟片刻,“但这只是考察你们文采的第一步,接下来,我还要考你们的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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