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远山含黛色,近水泛涟漪。
通古大陆,帝都,将要下灵舟时安是归拉住了姬闲月,对着她疑惑的眼神,安是归扯了扯嘴角,无语道。
“女殿大人,将系铃丝戴上,我可不想四处找人。”
姬闲月不认路,就算有灵力的指引也会迷路,这在蓬莱是“出了名的”。她啊了一声,看了眼系在安是归手腕处的铃丝,将另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她摇了摇手腕,清脆蛊人的铃声响起,安是归移开眼,先她一步走下灵舟。
轩辕殿内,美酒佳肴,各式少见的灵果摆上玉桌,王朝的人皆已落座,等待大祭司引来蓬莱之人。
通古在轩辕帝的统治下吏治清明,百姓生活安康,他是个明帝,但也不妨碍他在一定程度上喜好奢华,后宫佳丽无数。轩辕殿极尽奢华,金碧辉煌,柱梁上镶嵌着稀有的珠宝,就连宴席上的玉桌都雕刻在繁杂的金纹。
“蓬莱圣女到——”
一瞬间殿内所以人聚焦在蓬莱一行人身上,此次来通古,蓬莱来了姬闲月和安是归,以及一位长老和三名弟子,姬闲月走在前方,两侧跟着安是归和长老。
姬闲月身着一袭鸦青色的道袍,墨发用一颗桃木簪挽起,白皙皮肤上的五官尽显天道的偏爱,清冷又不失妩媚,鎏金色的丹凤眼透着神性。
“蓬莱,姬闲月,见过陛下。”她手掐子午决,微微颔首,身后的人随着她的动作行礼。
蓬莱与通古地位相等,行礼是给足了轩辕帝面子。
周围的人看清了她的面貌,心中一惊,轩辕嶷更是如此。她的容貌实在惊为天人,其次,近些年来讨论较多已经逝世的摄政王妃与这蓬莱圣女有三分相似。
玉落在整个通古也是拔尖的美貌,众人难免会有印象。
“不必行礼,蓬莱能够出席是通古的荣幸,请坐。”轩辕帝温和的笑着,将一行人安排在了靠近帝座的位置。
蓬莱长老领着弟子坐在后方,姬闲月和安是归并席而坐。
宴会歌舞升平,谈的不过是今年的炼灵会,姬闲月听的兴致缺缺,眼神放空发呆。一旁的安是归早就料到她会如此,拿出他最近研制的阵法给她玩。
对面轩辕嶷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姬闲月的身上,她们有三分相像就让他慌了神,可那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反倒是她身侧的那个少年觑了他一眼,像是讥讽,又像是蔑视。
轩辕嶷觉得那少年莫名其妙,他们又不认识,许是看错了,他摇了摇头。
入夜,空中只有几颗黯淡的星。
蓬莱一行人被安排在轩辕用来招待座上宾的宫殿,不同的殿宇,一样的奢华。
“这轩辕氏可真豪气,寸土寸金实际化了。”一个名唤庄一的弟子连连啧声。
“可不是嘛!”庄二附和道,庄三也颇为赞同的点头。
“许长老,劳你带他们三个去休息了。”姬闲月温声道,瞥了一眼那三个弟子,他们慌忙的假装无事转过身。
“女殿放心,这是我应该做的,您和掌使好生歇息。”说完,他就领走了那几个弟子。
耳边终于清静了,安是归一直都是住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在蓬莱是,现在在通古也是。
殿内,沐浴好的两人,一个侧躺在床榻上,一个搬了玉椅坐在床边,看着格外自然。
“今天听《太一生水》吧。”姬闲月阖上眼,一副准备入睡的神情。
安是归熟练的抬手,□□书浮现在他的手中,平日冷冽的嗓音在此刻变得柔和,他在颂书哄她入睡。姬闲月精神力旺盛,总是失眠,她说他的声音助眠,他就日日以声作药。
约莫一个时辰后,见她已经入睡,安是归为她盖好绸被,看着她的睡颜,他眼中是不再掩饰的**和迷恋。
“笙笙……”他缠绵的声音唤着她的字,云笙。
想起今日宴会上那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连声音中都带着嫌恶,“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他吗?”他虽知历劫前后都是她身上那本就不属于她的情根,可他还是替她恶心。
姬闲月一直以为那斩去的情根是她本身就有的,但安是归知道,那不过是借她而生的混沌物,她天生无情根。
天道不肯直说,就下了场劫,他怕扰了她的因果,不能说,不能杀,才让那浑浊之物有了次生命。
安是归轻声掩门离开,他刚走床上原本熟睡的人睁开了眼,她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姬闲月早在听见他唤她“笙笙”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她垂眸看着身上那人给她盖的被子,脑中思绪翻滚,他刚刚说的话,姬闲月一字不落的都听到了。她是没有情根,无法感知自己的情意,但不是蠢,安是归对她的感情比想象中的还要热烈。
如果姬闲月从一开始发现时就及时遏制住,就不会有现在的安是掌使,然而她纵容了他的存在,她并不反感他的靠近,这是不可否认的。
这一晚,夜色暗涌,姬闲月还是失眠了。
隔日,姬闲月和安是归在用早膳时,轩辕嶷来了,自称前来引路炼灵会。
他这一路上话实在是多,“不知圣女可还习惯宫中的膳食?”
“尚可。”姬闲月回答的不咸不淡,她虽没有那段记忆,但见这人一直拼命找着话题试探她,心中大概也猜到了。
“圣女是第一次来通古吗?”轩辕嶷接着问,时时回头看她。
“是。”她冷声道,姬闲月一直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此刻已经被他问烦了,她停下脚步,十分无语的看着那人,“轩辕王室的人,话都如你一般多吗?。”
轩辕嶷听见这话明显一愣,随后尴尬的笑了两声,“圣女说笑了,在下只是见圣女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姬闲月懒得理他,向安是归那边走了走,她抬眼看见他眸中未散去的笑意,真漂亮,不愧是蓬莱一枝花。
蓬莱的长老和弟子都带着对她天生的敬畏,私下评论容貌这种事不敢捎上她,于是,安是归那张不逊色于她的姿容夺得了宝座。
炼灵会声势浩大,尤其今年蓬莱也参会后,来了比往年多了不少的人,参会和看会的都有。
通古近些年来人才辈出,夺魁的机率很大。此次大会共分为三个环节,第一,抽签比试。第二,自选比试,不同于第一场的是可以在场随机选对手,包括没有参比的人。第三,秘境试炼,由轩辕王室提供秘境。
姬闲月不参会,悠然自得的当一个看客,同时也在思考,为什么天道让她来这,直觉告诉她有问题。
她想的出神,连身侧的人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安是归凑近她,直勾勾的盯着她,姬闲月对上他的目光瞬间回神,“你……干什么?”她不经意瞥到了他红润的唇,烫眼般飞快移开视线,向来平静的胸腔处竟也跳动的猛烈。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察觉到她的神色,安是归得逞的退回去,姬闲月听见他幽怨的声音。
“女殿大人,什么时候能多分些目光给我?”
他在不满自己没有看他的比试,可他一定会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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