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了及笄之礼的江诗婉重生了。
桃花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悬崖上的桃花开得正艳,她却被追兵逼迫到了悬崖边脚下一滑跌入了万丈深渊。
随着官兵们那狰狞的嘴脸发出阵阵嘲笑,朵朵花瓣簌簌而下像是为她下了一场桃花雨。
她本出生在官宦世家,吏部侍郎的父亲因为得罪同僚陷落计中被疯狂刺杀,刀刀直中要害。
当时只有门岁的她为了躲避他们斩草除根,与与之相依为命的嬷嬷远离喧嚣躲进了桃花村。
十二年与她有婚约的青梅竹马谢司珩终高中状元,却弃她于不顾入赘到了仇人的家。
老天待她不薄,坠入悬崖的她重生到了负心人的成亲典礼上。
庭院深深,万籁俱静,夜风轻啸。
月色在地花影重重,叶员外府邸庭院里道路两旁的大红灯笼发出明亮的光芒,更显幽静。
不远处厅堂内的婚宴酒席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江诗婉穿着正红的綉金长裙,头上插着流苏坠金凤钗配上一支简单的桃花簪。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盖着珠环翠绕的大红盖头坐在红绸幔帐中耐心地等待着她新郎的到来。
她复仇来了。
婚房里帐舞蟠龙,帘飞彩目,金银焕彩,珠宝争辉。
不远处的梳妆台上摆放着各式珍贵的金银首饰和精致的胭脂水粉,就连那每颗价值十金的螺子黛,竟然整整齐齐地摆了四斛。
案几上烛台上两根鲜红的蜡烛正发出昏黄的光,烛身雕刻着精美的描金龙凤图案,龙盘去绕,凤舞九天。
红盖头之下,江诗婉抹泪揉眵,万箭攒心。
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如今她才是那个萧郎啊。
见到他的成亲典礼这么隆重,这也是她苦苦等待多年的梦境。
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桃花树下他拿出一枚精致的桃花簪戴在了她的头上,郑重允诺待她高中状元定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娶她为妻。
然而不过三年他高中状元,当她以为所愿皆所得时却等来他入赘到仇人之家。
就在她思绪翻江倒海之时,门口的木质雕花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江诗婉的回忆戛然而止,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隐忍地等待着她日思夜盼的夫君到来。
新郎谢司珩一袭红袍,头束银冠,腰间系着金丝蛛纹腰带,韶光流转,五官精致,眉眼里皆是风情。
他缓缓地走向正在床榻边等待着的新娘,满是柔情。
江诗婉闻到了他满身的酒气,她的嘴角露出不屑。
平日里滴酒不粘的他,也只是在得大的节日宴会上浅尝辄止,看来他今日真是欢喜。
也是,今日的他可是双喜临门。
“今日我们喜结连理,日后我们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新郎谢司珩眉似新月,目若星辰。
他坐在她旁边满是柔情地盯着眼前等待着她的新娘。
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悄然向上掀着红盖头,此时的江诗婉心紧紧地纠结到一起,她满脸泪痕双唇紧闭。
啊—
眼前的谢司珩见到眼前的江诗婉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盖头后退了几步。
“你,你,你——”
他被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双唇颤抖。
“婉,婉儿?你怎么在这?”
江诗婉眼神凌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缓缓地站了起来步步紧逼走向了他。
“司珩,今日你我喜结良缘昭昭如愿,这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辜负了为好你说呢?”
她仰天冷笑眼神里充满着愤怒和仇恨,那异常锐利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等了你整整十二年。”
她含泪哽咽着,“我等了你十二年,我整整等了你十二年。”
谢司珩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因为恐惧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司珩,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这就是你说的待你高中之时十里红妆娶我进门?”
她迅速地从头上拔下那根桃花簪紧紧地攥在手里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你这个负心郎,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
江诗婉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她手上攥着的桃花簪疯狂地向着他刺了过去。
谢司珩瘫坐在地上伸手紧紧地钳制住了她的右手。
那枚精致的桃花簪在烛光的照射下是那样的刺眼夺目。
“婉儿。”
他眼眸里泪光闪闪,尽是歉意。“你把我忘了吧。”
“忘了?”江诗婉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我从六岁就跟着你,桃花下我们一起做泥塑。”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江诗婉泣下粘襟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两人儿时的话语。
谢司珩听到此话也是潸然泪下,“是我负了你。婉儿原谅我,虽说我已经高中了状元,但是仕途之路漫漫,我只是想缩短路程。”
他言语颤抖地解释道,“你知我这么多年穷苦出身,妹妹走失,母亲卧病在床。为了拯救这个穷苦的家我唯有刻苦攻读方能改变命运。”
“如今终被高官显贵看中做了他们的女婿我能放手吗?”
江诗婉听得他的一席话悲愤填膺嗔目切齿。
“谢司珩,你个混蛋。”
“是,我是混蛋,所以不要再纠缠我了,真正的新娘在哪里?”
谢司珩终于忍不住嘶吼,他已然崩溃,这个花好月圆夜他的洞房花烛却被她搅得乱七八糟。
“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为何偏偏要选择成为他们的夫婿,你这不是拿刀子狠狠地扎我的心吗?”
江诗婉浑身颤抖地哭诉道,“你明明知晓,他们杀了我的父亲。”
此时的谢司珩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狠狠地揪起她的衣领怒目圆瞪,“新娘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
江诗婉并未被他这般疯狂的举动吓倒,她依旧在痛彻心扉地呐喊着。
眼前这个男人,她用了十二年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她只不过是他的跳板。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所怀疑他当初选择和自己在一起是否只是因为他父亲是吏部侍郎。
在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信念瞬间崩塌。
自小就有心疾的江诗婉因为激动旧疾突然犯了,她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
谢司珩见到她如此痛苦的样子,知晓她旧疾复发于是惊慌失措地把她搂在了怀里。
“婉儿,婉儿你醒醒,婉儿。”
屋内异常的动静引起了在外面守候着的丫鬟注意,轻轻的叩门声把谢司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他的声音嘶哑,脸色苍白地盯着就快要被敲开的房门。
突然屋内的房顶上飞下来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此男子身姿挺拔着一袭黑色的锦袍,胸前绣有金色丝线祥云松柏,青玉缎带,头上插着精致的藤蔓花纹金冠。
他面如白玉,墨眉似剑,那双深邃的眼睛犹如寒潭一般清澈而冷冽。
他的眼神像是能洞穿人心,叫人不敢直视。
只见他身背乾坤剑双手抱胸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谢司珩,嘴角发出一抹讥讽的笑。
“天城刚刚高中的状元谢司珩?”
他玩味地开了口。
“你是谁?为何隐匿于我婚房的房梁上?”谢司珩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盯着眼前这身手不凡的男子。
“在下大理寺少卿司遥,方才在员外府上追踪一个小毛贼,未曾想到竟然闯进了你的婚房扮起了新娘。得罪,得罪。”
司遥伸手抱拳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歉意。
司遥瞥了一眼躺在他怀里的江诗婉,“此女正是在下要找的人。”
谢司珩警觉地瞥了他一眼,又赶紧摇晃着依旧陷入昏迷的江诗婉。
“我猜她需要请郎中。”
司遥走近了一步。
“站住。”谢司珩急忙伸手叫停了要靠近的他。
“难道谢状元想要闹出人命不成,屋内的动静已经引起外面的人注意了。”司遥半眯着眼睛唇角勾起邪魅的笑。
此时的谢司珩彻底慌了,他警觉地环顾着四周,拖着昏迷中的江诗婉一步步向后退去。
嘭——
房门被撞开,只见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司遥见此上前猛地把谢司珩打倒在地,抱起江诗婉从窗户处飞了出去。
谢司珩见到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把握好机会,忍辱负重入赘到了权贵世家,到头来还是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此刻的他心如死灰,任由这些官兵摆布。
夜色中的大理寺少卿司遥怀里抱着陷入昏迷的江诗婉骑着马飞快地向自己的府邸跑去。
他对这种病很熟悉,她的症状一犯就知晓她是心疾复发。
他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两人的症状一模一样,为了安全起见他抓紧缰绳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家的方向奔。
今日他与自己的手下因为调查江山谋杀一案而去了叶员外的府邸。
然而天公不作美,出门未翻看黄历,他们赶上了员外府正办喜事。他也不好空手而去,只好每人随了一份贺礼,假意是因赴宴而去。
他与这些手下坐在厅堂里的角落喝酒划拳,出于职业的敏感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这个身着一身粉色衣裳的女子正苦闷地喝着酒,眼圈泛红情绪激动。
见到新郎新娘频频向来宾敬酒致谢,怕被引起怀疑的她以屏风作遮挡赶紧逃离开举办喜宴的厅堂。
她的离开也令他赶紧追了上去。
司遥见她直奔后院的婚房,心中更是起了疑心。
他身轻如燕悄无声息地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进了新郎新娘的婚房,他直飞房顶掀开瓦片藏匿在了婚房的房梁上。
此时的他一直把她当做毛贼来看待,正想跳下来抓个正着的他却意外发现了她那超乎寻常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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