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先安心养病,待你痊愈我们在细聊,没准我能帮上你忙。”
司遥耐心地安抚着她。
待他离开以后,江诗婉叹了口气紧蹙的眉毛终于舒展开来。
她不知晓自己为何要这般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
两人从没有任何交集,只是阴差阳错地被他救了而已。只是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像是一剂良药安抚着她那早已经遍体鳞伤的心。
刚刚中状元的谢司珩期待的洞房花烛被破坏掉,官兵四处搜寻新娘的场面令他脑袋嗡嗡响。
他连站都站不稳,紧紧地抓住被大红丝绸装饰一新的拔步床瘫坐在地上。
望着昏黄的烛光中混乱的婚房,他就知晓一切都完了。
这些官兵把被塞进衣橱里的新娘背出来后,手忙脚乱地抬出了房间。
此时的谢司珩傻了,瘫坐在地上的他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只能默默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谢状元,叶员外请你去书房喝茶。”
待这些官兵离开后,一个丫鬟走进屋内点完头后又急忙退了出去。
谢司珩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叶员外的面前腿一软跪了下去。
只见昏黄的烛光下坐在茶桌前的叶员外身材臃肿,圆圆的脸上满是沟壑,那双豌豆般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他的脸上带着怒气,因为激动嘴角一抽一抽的。
他把茶杯的茶水一饮而尽,又用他那肥硕的手扣着粘在牙齿上的茶叶,眼睛瞥向了正跪在地上的谢司珩。
“谢女婿,洞房花烛夜过得真是惊天动地啊。”
“叶员外,你饶了我吧。”
跪在地上的谢司珩因为恐惧言语颤抖,疯狂地磕着头,边磕边作着揖。
“饶了你,我那爱女现在还未醒过来。”他边说边阴沉着脸站了起来。
他激动地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了宝刀没头没脑地向谢司珩砍去。
“叶员外,救命啊,饶了我吧。”
谢司珩见他像是疯了一般,吓得边闪躲边求饶着。
“我把爱女嫁给你,就是为了让你这般糟蹋的吗?”
眼前的叶员外身着奢华的锦服拖着笨重的身体追砍着在书房内躲闪的谢司珩。
此时的谢司珩惊慌失措跑也不是,躲也不是。
“叶员外,还请您不要激动,晚生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乱子。”
他用手拦下叶员外劈下来的刀解释道。
“到底是谁家的姑娘竟然敢破坏爱女的婚仪?”
谢司珩此时望着叶员脸色铁青怒目圆睁,他战战兢兢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此时的他还是有一点良知的,如果把江诗婉供出来那她和桃花村就彻底完了。
她十二年死心塌地地陪在自己的身边,从未喊过一声辛苦。
江诗婉与自己不同,他知晓她出身官宦世家,出身高贵却没有小姐的娇气,陪在自己身边粗活农活都干从没有喊过一声累。
不仅如此还时常拿出身上仅有的银子补贴家用,攻他进京赶考。
那时的他一穷二白前途渺茫,唯有刻苦攻读才能还了这份恩情。
不管怎么样,他刚刚中得状元郎不能让人说了去他枭心鹤貌。
如果给人这般印象,那他的仕途之中刚刚开始就被扼杀了。
“回,回员外,晚,晚生也不认识?应该是毛贼吧。”
“毛贼?”叶员外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他狠狠地给了来了一记爆栗。
“毛贼,还是不是毛贼,你当我傻。”
叶员外依旧没有停手,咬着牙狠狠地修理着这不谙世事的女婿。
他敢对堂堂的状元动手,除了他是自己的女婿外,如果以自己外在的身份是不敢造次的。
“员外,员外,岳父。”谢司珩着急地制止住对自己施暴的他。
他略露难色,“是,是晚生在刻苦攻读之时犯的错误,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来胡搅蛮缠。”
谢司珩见此只好胡编乱造想要搪塞过去。
叶员外手中拿着的剑扔在了地上,“你,你让我整个家族成了笑,笑话。”
“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他竟然掩面痛哭起来,泪水顺着他那肥胖的手指缝隙流了下来。
谢司珩高中状元之后入赘到员外的府邸也短短不过几日,对于叶员外的脾气秉性尚未摸透,见到自己的岳父竟然是这般的粗俗不堪,他暗暗叫苦。
今日的他倒被打明白了,想要在遥遥的仕途之路走得更加的顺畅唯有忍辱偷生。
在这个婚宴上他无意偷听到自己的岳父除了员外郎的身份,还有许多特殊不便说出来的官职。
听说他与皇家还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不仅是当地有名的盐商,搞个员外郎的官职,只不过是方便与官场上那错综复杂的人脉联系而已。
谢司珩从没有见过大男人哭过,尤其是如此高不可攀粗俗至极的人。
见到他如婴儿般的啼哭,他竟然忍不住想要偷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地上。
“孩儿知错了,还望岳父大人见谅。”
“眼下我已然派人去追杀那姑娘了。如若我的爱女醒不过来,你好自为之我告诉你。”
叶员外发泄完后,带着哭腔威胁着他,边威胁边揩了一把鼻涕。
谢司珩见到岳父如此行径,不由得暗暗皱了下眉头。
已经在司遥的府邸住了些时日的江诗婉身体已无大碍。
今日她收拾好东西打算离去,不忍心再打扰他了。
她想要回她的桃花村,她已经出来这么多天,与之相依为命的嬷嬷估计早就已经放心不下了。
待她整理她一切这后,她悄悄地走出房门向不远处的书房走去。
自从她在这里小住后,就没过司遥出门过。
她知晓自己的到来,还是打扰了他的生活。
虽说他除了吃饭就猫在房间里读书,但是她心里清楚他只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她的自尊。
见到她被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冷眼相待,他是有意护着自己不被她再次打搅的。
他的良苦用心,她看得到。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一个看起来甚是虚弱的老妇人身穿朴素的衣裳站在自己的门前正想要叩门。
两人双眼对视之时,江诗婉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孩子,你叫婉儿?”
江诗婉点了点头。
“我们借一步说话。”那个老妇人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
两人落座后,江诗婉斟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您是?”
老妇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一脸和蔼可亲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放下了戒备之心。
“我是司遥的母亲。”
她面带微笑地上下打量着眼前楚楚动人的江诗婉。
江诗婉听后急忙起身向她行礼。
“敢问姑娘芳龄几何?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呐?”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于是失了态。
“今年整整十八,家里父母亲都故去了,只剩下我一个。”江诗婉低下了头,表情有些失落。
“你也是有心疾?近些时日见司遥一直往你这边跑,又是熬药又是请郎中的。我也是听了那贴身的丫鬟说的。”
老妇人身体单薄,看起来弱不经风像是一直在生着大病。
江诗婉点了点头,“多亏了他,要不然小女就——”
老妇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命苦之人,可怜了我那未曾见过面的女儿啊,也不知晓她现在是否在世。”
说完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您的女儿?”
她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她的眼神依旧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眼前的江诗婉。
“母亲,您不要再乱猜测了,她不是我的妹妹。”
正在这时,只见司遥赶紧走上前来。
“怎么不像?你看她一颦一笑与你的妹妹十分像。再说你的妹妹小时也遗传了我这恼人的病。”
老妇人见自己的儿子前来,不由掩面而泣。
“母亲,我会寻回她的,你放心吧。”
司遥此时蹲在母亲的面前安慰道。
此时江诗婉才反应过来,原来她的母亲把自己当成了她许久未见的女儿。
她瞥了一眼司遥然后尴尬地笑着。
“夫人,您怎么在这里?”只见翠蝶手里端着熬好的中药出现在了这里。
她见老夫人和江诗婉谈得火热,甚至出现在久违的笑容,她的内心相当的不悦。
翠蝶已经伺候老夫人多年,卧病在床的她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的有精神。
平时的她病恹恹的,浑身无力弱不禁风,不知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寻到这里来。
“老夫人,您身体抱恙,要小心风寒。”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贴心的姑娘。”老夫人见她来此,于是把她拉了过来宠溺地介绍给她。
“如果不是我儿想先立业后成家,没准她早就嫁给司遥了。”
老夫人拉过翠蝶的手满心欢喜地盯着甚是羞涩的她。
司遥听到母亲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母亲的极力撮合,他为了让母亲养好身体从没有反驳过。
在他的心中,也许比父亲强迫他娶公主要强些吧,毕竟翠蝶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
虽说她爱耍些小心机,但是也只限于小打小闹,从没有害人之心。
看起来老夫人是很喜欢翠蝶,贴心地伺候这么多年,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何况是个人呢?
江诗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礼貌地点了点头。
殊不知这个有心机的姑娘为了让她尽快离开而多次嘲讽排挤自己。
这也是她想尽快离开这里的原因,毕竟已经在他们的府上住了这么多天,确实给她们带来了诸多的麻烦。
只是这刚刚要走的她却被老夫人而羁绊住。
就在她坐立难安,想尽办法找借口离开之时,看穿一切的司遥嘴角微微上扬。
“你不要走。”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舍不得你。”
他的话刚出口,笑眯眯的两人顿时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正在喝茶的江诗婉听到他这话,口中的茶水顿时喷射而出。
在场的人见到她这个喷射战士瞬间安静了。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几秒过后司遥见到她疯狂咳嗽的样子忍俊不禁,不由得偷笑了起来。
翠蝶见到温婉端庄的她此时却意外出糗,不由得嘲笑道:“呦,是府上的茶不对你的胃口吗?婉儿姑娘。”
她见到司遥竟然当着自己和老夫人的面公开**,内心的醋意渐渐升起。
老夫人惊诧地观察着自己的儿子,又抬眼看了一眼脸色羞得通红的江诗婉。
“看来我是乱点鸳鸯谱啦。”
她后知后觉地感慨道。“儿大不由娘,看来我儿是有自己心爱之人了,也罢万事不能强求。”
听到老夫人的话语,翠碟看了一眼司遥泪眼朦胧捂着帕子就跑了出去。
见到她如些激动,老夫人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站了起来蹒跚着走到门口呼唤着她。
“快去把她找回来。”
老夫人急忙吩咐着站在门外的丫鬟去追她。
司遥见此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江诗婉缓缓走上前去,面色严峻地盯着他:“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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