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立承误会了。
沈儒崚虽然迫切想要沈郁迷途知返,但也绝不可能亲自去找沈皖。
他和沈皖关系亲近,可他清楚,自己如今出现在沈皖面前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沈儒崚没打算和这个臭小子解释清楚,换了个闲适的坐姿,手指在书面上敲了敲,露出惊奇的笑容,“我还从没见过什么都不会的人呢~我想想,要不我们从头学起吧。”
晋立承冷哼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
沈儒崚不为所动,“那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
他不懂怎么当好老师,还不懂怎么做熊孩子吗?
“引言……”沈儒崚抬起头,睁大眼睛表情无辜地看着晋立承,“你知道这个吧?”
晋立承无语:“……”
沈儒崚了然地点点头,“看来是知道,还不错。”
晋立承眉头皱的更紧:“你怎么这么幼稚?”
沈儒崚拿出另一本书。
晋立承一把夺过沈儒崚的手里的书,恶狠狠道:“你别打扰我!”
沈儒崚笑呵呵道:“早这么有上进心不就好了?”
小孩子嘛……
他扫了眼手机屏幕,站起身打开屋门,将站在外面的人请了进来。
“程老师,您这么快就到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上课了。”
晋立承看着斜靠在门框上的纤瘦青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还说他不是骗子!!
屋门关闭,沈儒崚口袋里传来一阵动静。
木雕小人回忆着晋立承最后愤怒的表情,咂咂嘴,仰起头,“我知道你怎么和秦冠语成死对头了。”
两个人一样的狗。
沈儒崚伸手将木雕小人弹回口袋里,兀自下楼。
他转回秦冠语的书房,敲门进去。
秦冠语正面朝窗户,在和什么人说话,“对比结果出来之后直接发给我……对,仔细一点,看他回国前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就按照我给你的那份名单。”
他扭头看见走进来的青年,垂眸很快结束通话,“暂时先这样,我一会儿再给你发消息。”
沈儒崚自来熟地在秦冠语正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撑起下巴,满眼好奇,“秦先生,刚刚在干嘛?”
秦冠语抿唇,转移话题道:“沈老师要留下来吃晚餐吗?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饭菜,可以直接找冯叔,他会帮你安排。”
沈儒崚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眯起眼睛看着秦冠语扣在桌面上的手,姿态乖巧,“原来是我打扰到秦总的工作了,对不起。”
他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等秦先生回应再进来。”
秦冠语右眼皮猛地一跳,深呼吸,“不是什么大事。”
沈儒崚语气欢快,眨巴着眼睛,“那我以后直接进来?”
秦冠语皱起眉头:“倒也不必……”
沈儒崚话题一转,“我刚刚去见了我的学生一面。”
他收起嘻嘻哈哈的表情,坐得直了些,“秦先生不是说我以后要负责两位学生的行为规范吗?怎么今天只见到了一个?另一个呢?”
秦冠语抿唇道:“沈郁今天回自己家了,明天我会去接他过来,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沈儒崚眉毛一跳。
明天去接沈郁?
秦冠语和他老姐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能互相教导孩子了?
虽然他姐以前也对秦冠语和颜悦色,偶尔回叮嘱他收收张扬的性子,多跟秦冠语学学,稍微沉稳一点,可也从没见过他姐把沈郁交给秦冠语教育。
他姐姐怎么可能这么无条件信任一个外人?
不对劲……
沈儒崚回神笑笑,“秦先生和沈总私交甚笃……您觉得沈总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冠语动作一滞,眼神忽然间冷厉起来。
果然是来离间自己和沈皖的吗?
他似笑非笑,“沈总啊……是位很亲切温和的前辈。我刚入行的时候,多亏了她引路,不然要吃很多亏。”
秦冠语停顿了一下,话音一转,“可惜啊……”他语气变得不那么尊敬了,“她太保守,总喜欢稳扎稳打,所以错过了很多机会,以至于这些年来几乎没什么长进。”
沈儒崚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才没长进,你全家都没长进!
可惜什么可惜?小白眼儿狼!
秦冠语敏锐地察觉到青年的情绪变化,皱起眉,“沈老师好像不高兴?”语气有些不解。
沈儒崚面无表情,声调却很冷,“没有吧。”
他吐槽道:“就是觉得秦先生这么说,太高傲了。”
“高傲?”秦冠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您不觉得吗?”沈儒崚反问,“对昔日帮助过您的人口出狂言,难道不是高傲吗?”
秦冠语眸中闪过一丝探究。随即冷哼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双手交叉叠放在膝上,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随便找个业内人士,对沈总都是这个评价。沈老师,教书育人的道理,用到我们这行,不管用的。”
沈儒崚眯起眼睛,冷冷地哦了一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冠语竟然这么讨厌?
沈儒崚忽然间觉得坐立难安,没心情从秦冠语这里继续打听沈郁的事情,起身告辞。
走出秦冠语的书房,沈儒崚皱着眉头恶声吐槽:“没良心的白眼狼,有点儿成就就开始飘,看不起谁呢!”
木雕小人轻轻拍了拍沈儒崚,安抚道:“不气不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等我们把沈郁掰正掰直带回正道,就再也不来这儿了。”
它顿了顿,仰头道:“回来恶作剧也不是不可以。”
沈儒崚扭头,盯着秦冠语的书房暗骂了一声晦气,转身往外走。
“回家,睡觉!”
秦冠语站在书房的窗帘后,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儒崚离开。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这究竟是谁送到他身边的?目的仅仅是离间他和沈皖吗?
书桌上手机铃声响起,秦冠语走过去接了起来。
“喂,你好。”
“对,笔迹鉴定要加急。”
“先查他回国之后见了哪些人,然后再去找国外的线索。我不着急的,慢慢来,越详细越好。”
晋立承好不容易熬过两节课,蔫蔫地下楼,送走老师后坐在秦冠语身旁。
立即开始卖惨,“二叔~你真的要让那个小骗子当我的老师?我不是你最亲爱的侄子了吗?”
秦冠语放下手里的商报,将晋立承的脑袋推离了一些。
“好好说话。”
晋立承端正坐好,眼底满是控诉,“刚刚那个小骗子说他是新来的辅导老师,坐在我的房间里,拿上我的书整蛊我。性格这么恶劣的人,怎么配为人师长?”
秦冠语顿了顿,有点好奇,“他怎么整蛊你了?”
晋立承活灵活现地还原现场。
随即瘫坐在一旁,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他要真成了我老师,别说学习进步了,我不变成倒数第一就不错了!”
秦冠语表情怔然,无意识抓紧手里的报纸。
他咧嘴轻嘲:这胡作非为的劲儿,学得还挺像的。
晋立承以为秦冠语被气笑,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得寸进尺地晃了晃秦冠语的手臂。
“二叔……我真的会很听话,最后半年好好学习,但你绝对不能让这个小骗子来扰乱我啊!”
秦冠语轻轻推开晋立承的手,抿唇道:“合同已经签好了,我不会改变的。另外他也不是你的家教老师,所以学习方面你不用担忧。洗洗手吃饭吧。”
晋立承见秦冠语郎心似铁心如磐石,丧气地仰躺在沙发上,发出苦恼的呜咽声。
良久,秦冠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晋立承认命站起身,安安静静地洗手吃饭。
深夜处理好工作,秦冠语洗漱之后没回房睡觉,转而去了顶楼。
推开门打开灯,取掉遮掩画框的画布,在画室中央枯坐了好久。
他盯着满屋子的画作,不知想到了什么,温和地笑了起来,“我忽然想起来你可能不喜欢白玫瑰,下次去给你带束向日葵吧。”
“阿——秋~”
沈儒崚打了个喷嚏。
沈静秋回头,皱眉问:“生病了吗?那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和武通守夜。”
沈儒崚摆摆手,揉揉鼻子回道:“不打紧,应该是谁在想我。”
他戴上那副厚实的黑框眼镜,走到沈静秋身后站好,语气乖顺,“秋姨,咱们晚上先去哪儿?”
沈静秋翻出记事簿,快速看过一页之后说道:“城南,永春街。我接到举报,有人在那儿搞封建迷信。”
沈儒崚挠挠头,“打击封建迷信活动,不是归警局管的吗?”
沈武通回道:“我们去踩点打探,要只是封建迷信,就直接报警。”
沈儒崚了然,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能递到他们手里头的“封建迷信活动”,不是一般的迷信活动。
他凑到沈武通身侧,小声问道:“叔,方便透露下,具体是什么活动吗?”
荤的素的?血腥否?暴力否?有小人否?
沈武通还没正式切换到工作模式,木讷地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对方很小心,我们得到的线索也不多,今天去主要是排查范围。”
“哦。”
沈儒崚若有所思。
半晌,他皱起眉头,“永春街……”
木雕小人仰起头,屏住呼吸。
沈儒崚“切”了一声,“名字不太好听。”
木雕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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