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儒崚虽然念头豁达,但第二天见到沈郁的时候还是难免漏馅。
他迫使自己不那么关注沈郁摔伤的腿,但还是时不时看向沈郁。
在不知道第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沈郁终于有了反应。
“沈老师,你总是看我干什么?”沈郁皮笑肉不笑地问。
沈儒崚尴尬地收回视线,干巴巴道:“呃……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最近身体还好吧。”
沈郁下意识把手放在膝盖上,皱紧眉头低下头,“我一直都很好。”
听到这话,坐在一边儿困得不行的晋立承瞬间警醒起来,迷迷糊糊瞪大眼睛抬头盯着沈儒崚。
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就直接顶嘴道:“你怎么随便咒人啊!”
沈儒崚没搭理这个脑子还没回来的炮仗。目光落在沈郁的手上,有点懊悔。
昨晚不如跟着两个人回来看看了,但沈武通既然说有分寸,就肯定不会撒谎,毕竟他那种熟练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办这种事……
基于对熟练工的信任,沈儒崚轻皱眉头,收回了对沈郁直白的打量。转而想,今天晚上偷偷过来一趟看看好了。
他笑着提醒道:“我看你手上多了两道划痕,记得擦药。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沈郁语气冷漠,“哦,知道了。”
察觉到那缕视线的移开,他狠狠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
晋立承依旧瞪着沈儒崚,良久,看局面缓和,终于还是撑不住,沉沉睡去。
定好的闹钟铃声响起,沈儒崚立即收拾好东西离开。
他本想随便编个理由直接一走了之,但又聚觉得如果因为一点怀疑就躲着秦冠语,岂不是在秦冠语面前露怯?
这可不行。
沈儒崚照常往秦冠语书房走了一趟,笑嘻嘻地打完小报告,委婉地说明晋立承上课睡觉,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木雕小人听完全程抽抽嘴角,“你刚刚好茶。”
沈儒崚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那又怎么了?”
木雕小人夹起嗓子,“秦先生,您侄子今天的起色不是很好哦。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虽然我理解您作为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愿,但是偶尔也要好好关注孩子们的身体健康哦。”
沈儒崚打了个寒颤,紧紧捂住木雕小人的嘴,咬牙切齿,“你闭嘴。”
木雕小人呜呜两声,在沈儒崚警告的眼神中,缩缩脖子屈服了。
书房里,秦冠语紧皱眉头。
卢季青开着视频通话,汇总完了肇事者信息和警方的通告。
“刚刚那是小沈老师啊?”卢季青语气里压抑着不知名的兴奋。
秦冠语一言不发。
卢季青清了清嗓子,“他好像在跟你告状。”
秦冠语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知道。”
卢季青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你那个上课睡觉的侄子?”
秦冠语抿唇不语。
卢季青啧啧两声,“不会吧不会吧,我们小沈老师都这么放下面子,温言软语地过来讨要说法了,你竟然不打算处理!你好冷的心!”
“卢季青!”秦冠语眼皮子直跳,“你没事情可做了吗?”
卢季青立刻收敛,“呃……我就是加班太长时间,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别当真。”
“我知道你对他没什么。不过你要不还是去看看你侄子吧。小孩子针对别人的方法虽然简单,但也是真的难缠。”
“小沈老师可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人,你也不想他们两个在你家里打起来吧。到时候手心手背……反正抉择艰难。”
秦冠语默然片刻,切断视频,“知道了,我会去看他。”
但秦冠语食言了。
他没去找晋立承问清楚情况。
只是晚饭时提醒了晋立承两句。
秦冠语神色如常地看着晋立承,“你爸爸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晋立承夹菜的动作顿了下,放下筷子微微抬头,看向秦冠语的眼神中带上一丝探究,问道:“我爸他,最近不是忙吗?我回去了也是给他添乱,还是算了。而且二叔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学期我都住在你这儿。”
秦冠语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确实提前约定过。你们学校下周月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晋立承最头疼这些了。他硬着头皮道:“这个……准备好了!”
“那就好。我也能给你爸爸一个交代。”秦冠语顿了顿道:“压力不要太大,该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我并不是禁止你所有的娱乐活动,但你得适可而止。”
晋立承脊背绷直,一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肯定又是那个小白脸告状去了!
他低头瓮声道:“我知道的,二叔你放心。”
秦冠语看着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也不再多言。
沉默片刻,问道:“沈郁呢?怎么不见他下来?”
晋立承面不改色道:“他……我刚不小心把香薰撒他身上了,他不喜欢那味道,就去洗澡去了。”
顶着秦冠语探究的眼神,晋立承笑了下,“我就是好奇那瓶是什么味道,拆开的时候没注意……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这么冒失了。”
秦冠语叮嘱道:“饭菜热着,等他一会儿下来吃。”
晋立承殷勤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给他送上去!”
秦冠语敏锐地看向晋立承,后者迅速低头避开探究。
片刻后,秦冠语被手机里传来的消息提示音吸走注意力,皱了皱眉头,“你们记着就行。”
随后放下碗筷,处理公务去了。
晋立承猛地松了口气。
确定秦冠语离开,暂时不会再回来,他去厨房里找出托盘,把饭菜放到托盘上,端上楼去。
打开屋门转身进去,顺带用后脚跟把门关上。
沈郁正坐在沙发上写作业,受伤的那条腿下面垫了好几个玩偶。
回头看了眼来人,他把桌面上摆着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一旁,空出了个位置。
晋立承把饭菜放在沈郁腾出的位置上,坐下就开始吐槽。
“那个小白脸今天又去我二叔那儿告状了!”
沈郁见怪不怪,抬头瞥了眼晋立承不忿的表情,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他又说什么了?”
晋立承“切”了一声:“具体什么不知道,但我二叔刚警告我,不许针对那个小白脸。还让我少出去玩儿。”
沈郁皱眉,嗯了一声。
晋立承继续吐槽:“这不就是再多管闲事吗?他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头的家庭教师,老老实实地拿工资混时长水课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跟我们过不去?”
“他要真有本事让我听他一节课,成绩就能往上提,那我也无话可说。可偏偏他没那么负责任,教我的也不是什么有用的知识……”
“还成天关东关西,知道的说他是我二叔请来的家庭教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们家哪个长辈亲戚呢!”
沈郁突然放下筷子。
晋立承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合胃口?”
沈郁擦擦嘴,面无表情道:“有点辣口。”
晋立承怀疑地看向托盘上的饭菜,“辣?不能吧。”
他拿起放在一边没用过的勺子,挖了一小勺,迟疑道:“你们生病的人得吃得清淡点,这个可能确实有点儿……油腻?”
沈郁没回话,只是觉得莫名的心烦。
晋立承当即收拾好东西端起盘子,“不喜欢吃就不吃好了,我下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再拿点儿水果上来。”
沈郁惜字如金,“行。”
他送走晋立承,安静坐了一会儿,打开手机。
最新消息是沈皖发过来的,提醒他不要麻烦秦冠语,尽早回家。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嗤一声,如往常一样,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深夜,沈儒崚处理完办事处今天的业务,悄悄来到了永春园。
他熟门熟路地翻窗户进了沈郁的房间。
就着室内昏暗的光线,小心翼翼地查看沈郁的腿伤。
沈武通果然是老手,看着那么惊险的情况,沈郁竟然真的只是擦伤。
沈儒崚轻轻摸了下沈郁上的淤青,沈郁动了下。
沈儒崚皱起眉,伤的还是不清。
木雕小人站在阳台上望风,“好了吗?”
沈儒崚小声回道:“快了快了。你那儿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伤药?”
木雕小人:“给人用的没有。”
沈儒崚怂恿道:“你要不考虑一下开辟一点新业务?”
木雕小人顶嘴:“我不和医院抢业务。”抢不过的。
沈儒崚作罢,盖好被子之后准备离开。
转身时手却被拉住了。
沈儒崚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扭头。
沈郁什么时候醒了?
木雕小人看见这边的动静,也连忙跳下阳台赶了过来。
它小声问:“怎么了?”
需要它帮忙吗?
沈儒崚摇摇头,“没事。”
虚惊一场,沈郁只是在梦游。
沈儒崚小心翼翼地掰开抓住自己的手放回被子里,抚平沈郁皱起的眉头,轻拍着他的肩膀,直到确定沈郁沉沉睡去,才叹息一声离开了。
翻出永春园的围墙,木雕小人跳上沈儒崚的肩膀,“吓死我了,我差点儿以为你被发现了。”
沈儒崚也被惊到,“沈郁睡得一向踏实。”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年纪的小孩儿,睡得都踏实。
沈儒崚顿了顿,问道:“谢逊呢?他这两天一条消息都不给我了。”
木雕小人摊手,“他还给你留了联系方式,他可从来不主动联系我。”
沈儒崚皱眉啧啧两声,打车离开了。
木雕小人喋喋不休,“办事处不是有车吗?怎么不见你开?”
沈儒崚:“我驾驶证还没办下来,这期间不能开车。”
木雕小人皱眉追问:“不去考怎么能办下来?”
沈儒崚:“以前考过,但是证还得过两天才能补出来,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
木雕小人振振有词:“每次都打车,多麻烦!”
而且要是被有些人查到了他每天的行踪轨迹,肯定解释不清楚。
点名秦某、沈某、晋某。
沈儒崚叹了口气:“这几天天气不错,等着也不太冷。”
木雕小人:“行吧。你的事情你做主。”
“对了,你今天标记的那个地方记得报上去,宁可错标不可放过。”
“知道了,你比我还像是办事处的人。”沈儒崚打趣道:“要不你别跟谢逊了,去找秋姨磨一磨,让她把你扩进办事处里?”
木雕小人皱眉,“没那么容易的,而且我也不想签那么长时间的合同。”
沈儒崚:“……”
活该他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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