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方升在这儿等待期间平复好了心情,然后给陈望川打电话。
“谁?”
“我操,还谁?”黎方升拿了套新衣服穿上,一阵吐槽他,“不是我说陈老三,你咋不跟我说一声你姐要来,老子他妈一睡醒就跟她打了个对眼,我还以为是你哪年的前女友找上门来了。”
陈望川“……”
陈望川往回走,语气淡淡道“我没谈过女朋友。”
“哦,那男朋友呢?”黎方升一脸得寸进尺地问他。
“你说呢?”陈望川平静地问他,没理会他其中的调笑意味。
虽然跟他心里想的一样,但听他就这么说出来,黎方升还是很高兴,他懒洋洋地说“意思就是说老子是你第一次呗。”
陈望川低头揣着兜,漫不经心道“怎么,让你爽到了。”
“爽了啊。”黎方升眼睛眯起,端着一副愉悦的表情,吊儿郎当地逗他,“为什么不爽,我是哥哥的第一次。”
后半句被他刻意压低了嗓子,几乎是贴着话筒说,最后三个字咬得又轻又暧昧。
陈望川丝毫不买账,嗤笑一声,“五分钟,回去收拾你。”
黎方升笑出声音,不正经地说,“你来啊,我就在床上呢。”
陈望川冷冷骂道,“欠/C的东西。”
说不过就开骂了,黎方升畅快地吹了一个口哨,恶心吧啦地对着手机“啵”一声,在陈望川挂断电话之前又犯了一句贱,“哥哥不许骂我,不然到了晚上我会骂回来的。”
“滚,我**。”陈望川把手机扔进了兜里。
黎方升躺床上哈哈乐了好一会儿,每天逗陈望川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我们在这儿等着吧,三三就快回来了。”
周南雾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并排靠在车身上,身高差的并不多,半头左右,俊男酷女,说笑氛围很不错,远远看起来非常般配。
谁能想到两人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恋爱,他们之前分过一次手,是冬天的时候,去年三月份才复合。
六年前的春节前夕,陈易鸢自己一个人打车回到了这儿,回到这个从小就让她和她弟弟恶心的地方,那年她二十岁,陈望川才刚刚成年。
陈易鸢聪明,学习好,两个孩子一起打工凑学费,但钱不多,堪堪够一个人上,九年义务教育后,陈望川高中就辍学了,和严落一起在外打工,陈易鸢也争气,中考考出去了,一路一直上到985。
她在高中期间认识了周南雾,两人同班,前后桌,陈易鸢小时候性格就冷,不爱理人,闷头做题,没那么多朋友,整个人游离在嘻嘻哈哈的同学之外。
他们两个产生交集是由于一节数学课。
陈易鸢理科好,当时他们老师让解黑板上的题,说一会儿抽人来说答案,好巧不巧提问到周南雾,最主要原因还是他开小差被发现了。
周南雾没听课,站着说不上来,就当他想摆烂说不会的时候,他突然瞥见了前面的桌子上,有一张排列不算规整但很干净的草稿纸,上面写了一个数字被圈起来了。
周南雾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了,然后就对了,还被夸了,最后顺利地坐下来了。
但那时候陈易鸢并不是有意要帮他,她只是随手放在了那里,没等老师安排自行刷下一道题了。
下课后周南雾向她道谢,陈易鸢没有说话,他继续在旁边唠叨,说要帮她带饭,她说不用,周南雾不理她,一连带了三天。
后来两人时不时的能说上几句,他不会带她去刻意融入班级集体,只会陪着她,两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太多的人来维持所谓的热闹,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是麻烦。
他真正动心是在高三的时候,陈易鸢帮他补课,态度非常有耐心,周南雾英语和物理不行,是一点儿都不行,题都看不懂的那种,她晚上熬夜帮他整理资料,在网上找教学视频,梳理知识框架,排查历年高考常规题目。
周南雾想的是,高考完就表白。
而陈易鸢是不知不觉当中陷进去了,可能是对方被贴了冷脸也坚持找她说话,可能是对方常常逗她笑,也可能仅仅只是对方会陪着自己一起去食堂。
陈易鸢相较于同龄人来说更成熟,平常不怎么发脾气,周南雾做事有边界感,直白来讲就是有一个度,有时候开开玩笑,不会过分招人嫌,他们感情很好,上到了同一所大学。
陈易鸢的生活越来越好,很少想起小时候的事儿,几乎都要从老城区走出来迎接新生活了,陈望川从她发消息的语气中能够察觉的到,他是为自己的姐姐感到高兴的,同时也很感谢周南雾。
却不料对方突如其来的一个分手,让他姐姐自己一个人大冬天的从城市里跑了回来,问也不说为什么,陈望川当时气得都要连夜打车过去找他了,被陈易鸢喊了一顿。
大年初一,本该是灯火通明,家家团圆的热闹日子,陈易鸢和陈望川在一家小小的出租屋里,吃完一顿饭就各自去睡了,饺子也没包,春节联欢晚会也没看。
她回来太晚了,时钟快指向十二点了,来不及包也没想到这个事儿。
陈望川那晚半夜一两点又被噩梦惊醒,打算去喝水的时候发现陈易鸢坐在客厅沙发上,周遭只有屏幕发了点儿光,她对着手机发呆。
陈望川什么都没说,把灯打开了,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旁边陪她坐了一晚上。
当初他俩复合,陈望川隔了三个多月没跟她说过话,后来还是陈易鸢先打破沉默的,给他发生日红包才恢复,这就是两人之间一说这个气氛必冷的原因。
又过了一年,千万别再闹了。
他正回想着,没注意到斜后方有辆豪车,已经停了快有半个小时。
陈望川站在后面看了几分钟才走过去,问他俩“怎么不上去。”
陈易鸢和他好久没见了,但内心确实没有什么话要说,两人性子都比较冷,所以也没多寒暄,只回答“一起进去。”
“嗯。”陈望川轻飘地应了一声,朝身边人客气地点了下头,没喊人。
周南雾没在意,只是笑了笑。
与此同时,后面那辆车的前窗,闪光灯一晃而过。
他们三个一进门就看到黎方升靠在电竞椅背,拿着手机打游戏,衬衫袖口处的纽扣被解开,随意翻折了两下,脚还蹬在桌子边上。
妥妥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形象。
黎方升刚确实很尴尬,不过自己消化了一会儿就好了,他听到开门的声响,转过头来看他们,后面又跟了一个人,看不清长什么样,自然也忽略了男人看到他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惊异。
陈望川让他俩先去沙发上等一会儿,然后走过去,黎方升没站起来,坐在那儿仰头问他“那个又是谁?”
“我姐男朋友。”
“哦,不去说会儿话?”
“不急。”陈望川双手施力,把他整个身子转过来,两手搭在扶手上,弯腰俯身,把他圈住,低声给他算账,“黎方升,你喜欢找事儿是吧。”
“不喜欢啊,我喜欢你。”黎方升眼角弯弯,一脸乖巧地对他说。
没有征兆地表白,陈望川笑,拨他头发,“这会儿知道听话了。”黎方升蹭蹭他的手,从鼻子里哼出来点儿气音,“嗯哼。”
客厅里,周南雾看着他俩突然问,“这俩什么关系啊。”
陈易鸢笑着反问他,“你觉得呢?”
周南雾扬眉,心里大概有了个底,竟然是情侣吗。
见他不再说话,陈易鸢对里面的人说“落落呢?”
陈望川松开了黎方升的椅子,“在医院,前几天手又开始疼了,老毛病。”
陈易鸢皱了皱眉,语气很关心,“严重吗?”
“不算,但也没好到哪儿去。”陈望川随便地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你想去看他吗?”
“明天吧。”
黎方升觉得自己老呆在这儿不太好,所以也走了出来,刚想打个招呼就见到那个男人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他。
他不明所以地挑起半边眉,姿态散漫地喊“姐夫?”
陈望川“……”
周南雾靠在沙发上对他笑,“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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