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咕咕……
将睡梦中人叫醒的,除了一缕跳进窗子的初阳,还有在窗台捡食儿吃的鸽子。
甫一睁眼,就和窗外的鸽子对上了眼。
张启繁侧头,老人面冲着墙睡得还熟,蹑手蹑脚的起身准备离开。
他才将刘医生办公室的门关上,身后也响起了一道开门声。
“醒了吗?”
张启繁和陈乐康隔着一条走廊面对面靠墙站着。
乐康闻声抬头,垂眸的黑皮嘴角早已没了血丝,现下只剩下淤青挂在脸上。
“还没。”
张启繁点了点头,一手插兜转了脚尖方向说:“那我去吃饭了。”
转身过后,张启繁停顿一瞬,又说:“你也去吧,那护士的,我一会儿给她捎回来。”
张启繁说完就走,乐康看着那人的后脑开口:“张启繁。”
那人短寸头比起来时长长了不少,额前硬挺的碎发向下弯了微弱的弧度,一双狭长的双眼向来清明透亮。
他只半侧身子回了头,硬朗的下颌跟领口形成了一个三角,像这个人一样,带着棱角,桀骜不驯。
“抱歉。”
张启繁等了许久,看着乐康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到最后,就等来了句道歉。
张启繁眯了眯眼,后退两步,抬手挎上乐康的脖子拍拍他的肩膀回道:“嗨,我看你也挺不顺眼,没多大事儿,走吧,吃饭去。”
“张启繁!”
大厅里传来一道刻意放低的喊声,乐康抬头冲那边望去,就发觉身旁这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了下去。
“走了啊。”
张启繁轻声说了句,拔腿冲外头喊他的人走去。
是裴敬。
裴敬的脑袋才从拐角露出来,张启繁就一手按住推了出去,动作十分自然的将胳膊放在了裴敬的肩上,带着人朝后门走。
乐康抬脚跟上,听着前头两人的窃窃私语。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没我你睡不着啊。”
“啧,我睡得可好,这不今早才来找你。”
“嗷,那你是来打马后炮的。”
“别瞎说,我还不是怕你被陈哥李哥逮着。”
裴敬说这话,一回头,就对上乐康那双打量他俩的眼睛,惊愕间说道:“陈、陈哥。”
乐康冲他应了一声,张启繁没回头,将裴敬的脑袋也转了回去问:“那鬼子没事儿吧?”
“我不知道。”
“伤得重,手术做完,这两天就能醒。”
乐康从他们背后回答着,张启繁也带着裴敬停了下来,两人正好停在大楼后门的台阶上。
太阳穿过大厅直直照到了后门,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身后乐康也渐渐迈走上前来,在他们身旁站定后,地面上又多了一道影子。
“陈少爷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乐康侧头看了两人一眼,抿唇道:“你们昨晚可看见了?”
裴敬瞧见从厕所出来的李北一,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来冲乐康说:“少爷才走不久,陈少爷就拦了辆黄包车走了。”
“我还跟你说来着,是吧。”裴敬胳膊肘杵了杵张启繁。
“走就走了呗。”张启繁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朝他们走来的李北一,带着裴敬边下台阶边说:“铁了心要走的人,再怎么留你也留不住。”
“怎么了?”李北一来的时候,只听了张启繁最后那句。
乐康跟着下来,摇摇头说:“陈少爷走了,先别告诉少爷。”
李北一抬眸细细琢磨了乐康的表情,眉尾一扬,应了一声。
河北固安。
蜿蜒崎岖的河面上在太阳的照射下开始解冻,早起他们开始行船,一路上冰凌拦着他们的去路,青年便和女孩一同拿着木棍将拦路冰砸开。
越至岸边,河上的冰也越是稀薄,船只一靠近,那薄冰也就地而亡。
“哎呀。”青年松了手上的木棒,靠在船缘上冲趴在原地的女孩儿说:“二丫,别敲了,不用敲了。”
女孩儿将手上的木棍放回船,回头冲船上的两个男人说道:“武哥,这河里还有鱼哪!陈哥哥你快来瞧!”
陈舸一个打挺蹲在二丫身边与她一同望着那鱼苗儿。
“还真有,才这么大点儿。”
“开春儿了,树上都冒了绿芽。”摇船的男人笑着说:“暖和了。”
陈舸在河面上照见了自己,张着嘴问二丫:“这、这是我?”
二丫看着脸上糊着灰的陈舸咯咯笑出声来,回道:“那车从前是用来拉煤的,该是从草垛上蹭来的。”
陈舸伸手抹了两把,见越涂越花,两手朝着河水摸了过去。
“欸哟哟哟,真冷。”
饶是如此,陈舸还是舀着冰冷的河水将脸洗了个干净。
没有毛巾,陈舸就用袖子擦了把脸,一转头,就见二丫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没洗干净?”陈舸又抬手摸了摸脸,没摸到灰,疑惑的再向二丫看过去,发现二丫的眼睛依旧发直。
“不是。”二丫说。
陈舸背后那太阳正波光淋漓的洒在河上,冰凌一层一层的将耀人的光晕尽数洒在青年身上。
河面上结的冰散着要融化的热气,青年说着话,热气环绕在他身边。
“陈哥哥你真好看。”二丫说。
陈舸微微呆愣,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平日里被理的整齐的头发现下自然的垂在额前,虎牙和侧颊的酒窝将整个人衬得愈发年少。
“陈哥哥你别笑。”二丫害羞的盯着陈舸嗫嚅道:“你一笑更好看了。”
“哈哈哈……”
摇船的武哥忍俊不禁,船上的陈舸倒是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夸二丫是个有审美的。
船到岸了。
又是,分别之际。
陈舸一个人踏上了固安的土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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