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山海市立医院住院大楼门口停下,千金从车内偷瞄,许骁正黑衣黑裤黑脸地杵在中间,活像等着捉红杏出墙老婆的绿帽老公。
跟有病似的。
千金眼珠儿一转,推开车门就往门口冲。
风急雨骤,她没带伞,只好举起双臂挡住头顶。
视野受阻撞到人,那也是顺手的事。
“哎哟!这谁呀?鼻子上面那俩窟窿眼是拿来出气的吗?好狗不挡道知道不?畜牲都当不明白……”
千金先下嘴为强,对上男人森冷的漆眸,瞬间惊恐抽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许总~~咳咳~~不好意思~~咳~~我以为是只~~咳咳~~大黑狗~~咳咳咳……”
大黑狗,不是,许总脸更黑了,瞪着女孩子胀红的小脸,似是不忍地皱眉,伸出前爪替她捋背顺气。“干什么坏事了?狗狗祟祟的。”
演都不演了,还是演得越发上瘾了?
“这样才跟您般配嘛。”
千金就势偎在他胸前,眼神暧昧地瞥了眼雨幕。
这大庭广众的,很容易被狗仔拍到呢。
许骁嗅嗅她的头发,打趣:“是谁又脏又臭,一身小狗味?”
千金眨眨眼,低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立刻哕出声。
-
特护套房内,水声哗哗。
许骁慵散地坐在浴室外,面沉如水地拨拉着桌上的照片,时而抬眼看看磨砂玻璃掩不住的娇娆轮廓,眸中火光明灭。
指间的烟缓缓燃烧,雾气袅袅。
烟灰落在照片上,瞬间灼出刺鼻的气味。
许骁似是也被那点火意灼伤,腾地起身,直奔水汽缭绕的浴室。
“啊!什么东西?退!退!退!”
千金正淋着水凝神思索,乍被男人的铁臂锁住,抓起复古烛台就往后猛送。
“好了,是我!”
男人愠怒,夺过差点戳瞎他狗眼的武器丢出去。“除了我,这里还有谁敢进来?!”
“许,许总,我以为是变态,色狼,猥琐男,吓死我了……”
千金攀着他,出水芙蓉般清新明净。
许骁扫视着她,眼底的怒火渐渐变了性质。
他扣住她的腰,带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危险地压下身体。“回到老家,是不是有很多故人要见?”
千金扶住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哪有什么故人?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唔……”
小巧的红唇被男人碾压狠吮,下颚被五指钳住不得动弹。他还捏紧她的喉管逼她探出舌尖,任他勾缠噬咬。
千金挣出一只手摸啊摸,抓起某样物事就往他头上砸。
邦的一声,许骁闷哼着松开她,额头辣痛,余光很快瞄见一片红色。
“愣着干嘛?替我止血啊!”
他瞪着泪意盈盈、一脸惊惧的女孩子,心头的火气不仅没消,反而更盛。
一边已经扯过浴巾给她裹上,同时拽过她手里的盒子,抽出纸巾擦血。
幸好只是布艺的纸巾盒,如果是那樽青铜花瓶,被砸失忆都算他好人有好报。
想到失忆,许骁大脑忽地一阵抽疼。
千金早几年总是执拗地坚持他失忆了,百般提醒,妄图让他记起来。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他恢复记忆,他对她的误会就会烟消云散。
后来却渐渐地不提了。
如今,更像完全认识到自己当初有多可笑,将此事翻了篇。
头疼加上伤口疼,他不由皱眉看向始作俑者。
后者也皱着眉,不耐烦的眼神显得理不直气也壮。
且这会儿倒是不扑腾了,乖巧地坐在他腿上,像块香香软软的小蛋糕。
“怎么?腿麻了?”
气归气,许骁又忍不住调侃,还颠了颠她。
千金立刻捂着肚子痛嘶出声。
许骁愣了下,瞧见洁白浴袍上的红色,脸也跟着红了。
-
客厅的沙发上,千金惨白着小脸,拧着眉,抱着热水袋,听着厨房里传来的乒乓声,严重怀疑里面是只拆家能力惊人的哈士奇。
以防它等会儿过来拆自己,千金决定再吃一粒止疼药。
“你把药当饭吃?”
许骁劈手打落药丸,把一碗热烫的汁水摔到她面前。
不是她来大姨妈吗?怎么他还陪个大姨父?
千金眨眨眼,“我之前都是这样吃的,没事。”
许骁愕然,讨伐般提高音量:“止疼药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没事吧?!”
气势咄咄,瞬间把胆小没见识的小糊咖吓到泪花闪闪。“我知道止疼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那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活活疼死过去吗?那不影响我替你卖命吗?”
许骁脑海中翻出她跳崖泡冷水的种种画面,懊恼地捶了下额头,碰到伤口,不由轻嘶。
千金忙起身去扒医药箱,“老板,我帮您处理伤口吧。”
随手把碗撤到桌子的下一层。
“不用。你把药喝了。”许骁冷飕飕道。
无事献殷勤,药非喝不可。
“也不知道什么药就让人喝……我都不会煮……怪不得那么多红颜知己……”
千金磨磨唧唧地把碗往外拨拉。
眼看着碗就要跌出玻璃架外,许骁轻飘飘地扬眉:“厨房还有,这碗没了双倍追加。”
搁这追加投资呢?天天搞风险事业,早晚破产。
千金果断起身,拒绝这份对赌协议。“我闻到了,这里面有百草枯的味道,我不喝!虽然我做不到让您十分满意,也不至于是死罪吧!您要是这么弄死我,您也得进去!”
许骁睨着她,目光沉沉。“不错,总算学会跟我说心里话了。提议也很好,我进去了,你爸爸就不孤单了。”
千金怔住,小脸越发苍白。
她咬了咬唇,嘟嘟囔囔地端起碗。“就会威胁人……”
下一秒碗就被男人抢走,将乌漆漆的汤汁一饮而尽。“姜汁红糖而已。可以帮你缓解疼痛。”
可太贴心了。
千金撇撇嘴,并不领情。
许骁上一秒还气呼呼地摔碗,这一刻怒急反笑:“我忘了,姜对于你来说不亚于毒药。你吃的荤菜里不能没有姜,但也决不让它入口……真矫情。”
最后几个字,更像是无奈。
这要放在以前,千金能感动得三高齐发,陶醉于自己是许总最得宠金丝雀的美梦里不愿醒来。
现在,她只平静地回男人以浅笑:“感谢老板的关心。礼尚往来,我替您上药吧。”
许骁微垂眼眸,内里的无力感涌起又散去。“上完药,陪我吃饭。”
他也没吃饭?
千金讶异:“您经常不按时吃饭吗?”
“忙起来会。”许骁嘴角微勾。
那不得有胃病?时间长了不得发展成胃癌然后死翘翘?
千金脸上浮起期待的笑容,肚子也不那么疼了。
-
等饭的间隙,许骁去浴室间取了照片,思索片刻,决定先收进书房。
路过客厅时,手松了下,有几张照片滑落到地上。
他家艺人眼尖得很,刚刚又被许了小蛋糕,心情也好,迅速奔过来,殷勤地替他捡起。“老板,你的照片。”
不对,是她的照片。
千金看着照片里站在废品堆里的自己,笑着看向男人:“我的人生照片啊!我可不是一直都生活在垃圾堆里嘛。”
“狗仔偷拍的,我花高价截下来了。”许骁干脆将其余的照片尽数摊开。
千金淡淡地扫过,“那我肯定出不起比许总更高的价格了。”
“我说,我截下来了。”
许骁定定地看了她数秒,拢起照片走向壁炉,打开门丢进去,冷眼看着它们化成灰烬。
这跟直接烧钱有什么分别?
大热天还烧壁炉,也是钱多了烧的。
千金暗思忖,决定顺着神经病人。“许总会截,爱截,多截。祝公司芝麻开花节节高。”
许骁一抬手,捏过她下巴就要覆唇上去。
敲门声响起,千金趁机跑远。
“老板,菜来了,您一定饿坏了吧?我让人准备了这边的特色菜,都是您和千小姐爱吃的……”
对上男人的杀人眼神,林特助等待夸奖的笑容僵在脸上。
老板果然是饿坏了,要不是不吃人,这会儿他都成白骨了。
“是什么奶做的?里面是什么夹心?”
幸好有千小姐在,老板的目光吝啬于分给他。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瞬移到餐车那边,开启二爹模式。“只能吃一个。”
“为什么?这里有四个,咱俩一人两个,不正好吗?”
“我不吃。”
“那四个都归我!”
“你只能吃一个。”
“为什么?明明有四个。我可以一口一个的!”
“不行,你只能吃一个。”
“那你为什么让人做四个?”
“为了让你四选一。”
“你--”
“……”
这不是当爹,这是跟人一起重回幼稚园了。
林特助暗自摇头,自觉绕开小学鸡吵架的两位大仙,并试图唤走不明状况的大厨。
大厨年纪轻轻便做得一手地道好菜,更难得的是烘焙也很有天分。
但也因为年轻,收不住情绪。
在千大美人面前,脸都红成草莓了。
“所以,你想吃草莓夹心的?”
许骁的眼神何等锐利,冷飕飕地扫过大厨。“或者请师傅仔细给你介绍一下?”
“好呀!”
千金原本是站在大厨身侧的,被许骁硬挤到了另一边,与大厨隔开。
这会儿她又挨到大厨近旁,捧起托盘。“请问师傅,这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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