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蝉鸣搅碎了盛府的静谧,秦宴亭半倚在新置的湘妃竹榻上,腕间银镯随着翻动书卷的动作轻响。他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目光却不自觉飘向院角——那里,盛许望正挥汗如雨地教新来的小厮舞剑,玄色劲装被汗水浸透,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王爷又在偷看我。”盛许望突然收剑,笑嘻嘻地跑过来,发梢滴落的汗珠溅在秦宴亭手背,“莫不是嫌我老了,舞剑都没从前好看?”
秦宴亭脸颊微热,用帕子替他擦去额间薄汗:“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这般没正形。”话虽如此,指尖却眷恋地抚过他眉骨处淡淡的疤痕——那是三年前护他挡下刺客留下的印记。
盛许望顺势握住他的手,在掌心印下轻吻:“在王爷面前,我永远是那个追着你跑的少年。”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狡黠,“不过今晚,我倒是想做些‘没正形’的事......”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福伯捧着一封密函,神色凝重:“王爷,边塞急报——新上任的节度使克扣军饷,军心不稳。”
盛许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他自北狄之战后,一直致力于整顿军务,如今出了这等事,定要亲自过问。他转头看向秦宴亭,眼中满是不舍:“宴亭,我......”
“我与你同去。”秦宴亭起身,虽身形依旧清瘦,眼神却坚定如磐,“你我曾共历生死,岂会因这点风浪分离?”
三日后,两人踏上了前往边塞的马车。盛许望将秦宴亭裹在厚厚的狐裘里,时不时探身查看他的脸色:“累了便靠着我歇会儿,到了驿站,我给你煮你最爱的当归羊肉汤。”
秦宴亭靠在他肩头,听着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思绪却飘回了多年前。那时盛许望出征,他每日提心吊胆;如今,他们终于能并肩而立,共同面对风雨。
抵达边塞时,军营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士兵们衣衫褴褛,眼神中满是愤懑。盛许望立即召集将领议事,秦宴亭则在营帐中查阅账册。烛光下,他看着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握笔的手微微发抖——难怪军心涣散,三个月的军饷竟被克扣大半!
“宴亭,你看这个。”盛许望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有人举报,此事与朝中某位权臣有关。”他将信笺递给秦宴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们这次要面对的,不只是节度使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日夜忙碌。盛许望安抚军心,整肃军纪;秦宴亭则暗中追查克扣军饷的真凶。边塞的风沙粗粝,秦宴亭本就体弱,没几日便咳得厉害。但他瞒着盛许望,每日强撑着处理公务。
这日深夜,秦宴亭咳血的动静惊醒了熟睡的盛许望。少年猛地坐起,看到枕边的血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为何瞒着我?”他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将人搂进怀里,“宴亭,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秦宴亭靠在他肩头,虚弱地笑了笑:“无碍,老毛病了。只是这案子......”
“案子的事有我。”盛许望打断他的话,“你只需安心养病,其他的,都交给我。”他说着,在秦宴亭额间落下一吻,“当年在战场上,我能从鬼门关爬回来见你;如今,我也定能护你周全。”
在盛许望的悉心照料下,秦宴亭的病情渐渐好转。而案情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找到了节度使与权臣勾结的证据。盛许望亲自带兵,将节度使一干人等当场抓获。
回京那日,边塞的士兵们自发前来送行。一位老将军握着盛许望的手,热泪盈眶:“多谢大人!若不是您,我们这些老骨头,怕是要冤死在这大漠里了!”
秦宴亭站在盛许望身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个曾经肆意张扬的少年,早已成长为能撑起一片天的栋梁。
回到京城,盛许望将证据呈给皇帝。那权臣被革职查办,大快人心。皇帝看着这对携手走来的爱侣,感慨道:“卿等同心,其利断金。有你们在,朕之幸,百姓之幸!”
经历了这场风波,盛许望与秦宴亭都生出了退隐之意。他们向皇帝请辞,皇帝虽不舍,却也不忍强留。
离京那日,京城百姓夹道相送。盛许望与秦宴亭骑着马,缓缓行出城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两道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选了江南一处幽静的小镇落脚,买下一座临水的宅院。春日里,盛许望会陪着秦宴亭泛舟湖上,看柳絮纷飞;夏日时,两人便躲在荷花池边的凉亭里,听蝉鸣,吃冰镇的果子;到了秋天,盛许望会亲手为秦宴亭酿桂花酒;冬日则相拥在暖炉旁,看雪花簌簌落在窗棂上。
某个雪夜,秦宴亭靠在盛许望怀里,看着跳动的炉火:“许望,你说,这算不算圆满?”
盛许望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有你在身边,便是圆满。”他抱紧怀中的人,“从年少时初见,到如今白发苍苍,我从未后悔过。往后余生,我还要与你一起,看遍四季更迭,细数满天星辰。”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内却温暖如春。两人相视而笑,十指紧扣,仿佛时间就此停驻。他们的故事,在这烟火人间,终成了最动人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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