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他们四人围在桌子旁打着扑克牌里的一种,名叫找朋友。
“一对二。”叶文杰扔下两张牌,得意举起手中的牌:“我就剩两张牌咯,你们要不要?”
“不要。”许知怏怏看着手中一对9。
贺昭也不要,他比许知还惨,手上两张都是3,布鲁大叔和叶文杰是队友,布鲁肯定也不会要。
叶文杰扔下手里的牌说:“我赢咯,给钱给钱。”
许知气愤扔下牌:“先记上。”
许知和他们打了会牌就选择停手,老是输没意思,他扔下牌就走。
叶文杰玩得正上头,他低头洗牌中看见许知要跑,他说:“诶别跑啊,是不是玩不起。”
许知承认:“是啊,就是玩不起。”
叶文杰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无语住了。
贺昭站起身就要和许知一起坐过去找赞念和桑珠玩,叶文杰拉住他说:“你要是走了,我和布鲁玩两个人接火车?快坐下!”
贺昭无奈坐下继续陪他们打。
许知拿着没看完的书继续看,桑珠趴在地上玩着自己的布娃娃,不需要人哄着玩,她自己一个人都能玩嗨。
桑珠还邀请赞念一起玩,但赞念的兴趣好像不大。
许知见赞念无聊,他问赞念:“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书?”
赞念看着许知手里的书,点了点头。
许知将赞念抱在自己腿上坐着,赞念不怎么排斥许知之后乖巧窝在许知怀里,桑珠看见扔下自己手里的娃娃闹着也要看书。
贺昭背对着他们出了一张牌说:“不得了了,平时看故事书都不看的人,居然有一天主动要看书。”
桑珠听不懂贺昭在阴阳怪气她,她张开手等着许知来抱她,许知抱起她和赞念一样都让她们坐在自己腿上。
好在许知买的书籍都是大量精美图片加一小段文字,赞念和桑珠是能看得进去。
“这是什么?”桑珠指着一座雪山问道。
许知说:“乞力马扎罗山,是一座雪山嗷。”
桑珠又指着旁边的图片:“那这个呢?”
许知:“这是坦桑尼亚,这个国家离我们很远很远。”
桑珠天真问:“很远是多远啊,那我能去嘛?”
许知思考了一下:“嗯......,很远就是你现在用脚都走不到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能步行千里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哦!”桑珠还是不懂,但她急于翻下一页。
这本书介绍了世界大部分的美景,小孩被里面的景色迷住了眼,不吵不闹看着。
贺昭将看睡的桑珠抱走,让她到床上去睡觉。
许知小声问赞念:“困不困?要不要也去睡会?”
赞念摇头,头发上的铃铛随之响起,赞念抬起头问许知:“长大后,真的能看见书上的风景嘛?”
雪山下盛开的樱花,漫天遍野的枫叶,崇山峻岭的原始森林,神秘优雅的金字塔,都在赞念心里徘徊。
“能啊。”贺昭坐在他们对面,叶文杰打着打着给自己打累了,他和布鲁大叔又溜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这也方便贺昭去找许知说说话:“你的许知哥哥相机里有好多他拍的风景。”
赞念去看许知。
许知让贺昭把自己的相机拿来给赞念看看,他抱着赞念不好拿。
贺昭转身去取相机过来,许知伸手接过给赞念翻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许知拍摄的风景大多数是中国风景。
梅雨季节的苏州,乌蓬船在河上游荡,落下的雨滴在河面上泛起涟漪。
枝繁叶茂的南京梧桐大道,行人走在其中,是绿意盎然的夏天。
灯火不灭的南滨路,少年在江边打着水漂,青春朝气在那一刻停留。
赞念捧着相机,眼里都是向往。
风开始变得不再吓人,乌沉沉的天空有些见明,雨却未见一滴落下。
赞念依依不舍准备离开这,在离开时,她大胆朝许知说话:“大哥哥,这个能借我看看嘛?看完我很快就会还你。”赞念带有期望的眼神落在放到桌子上的书。
许知正揉着自己有些被坐麻的大腿,他听到这句话对赞念说:“你拿去看吧,慢慢看不着急还。”
赞念走到桌子前拿走那本书。
赞念走后,贺昭一边收拾叶文杰乱扔的西瓜皮一边说:“许知哥,晚上想吃什么?”
可吉带着玛弥去其他雅鹿人族群参加婚礼,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晚饭这些都要自己来解决。
“突然有点想吃热腾腾的东西。”许知给桑珠盖好被子之后,坐在藏毯上整理梳理自己的拍摄流程。
雅鹿的天气说怪就怪,昨天温度是26度,天气宜人,今天就是16度,怪冷的。
贺昭蹲在许知面前:“那我们今天做羊肉暖锅吃。”
许知和他对望着,今天没什么太阳,太阳能发电装置只剩下一些余电,所以灯光黯淡,但贺昭眼尾那颗红痣却在室内格外显眼。
“许知哥跟我一起做羊肉暖锅吧。”贺昭邀请许知,说话间,那颗红痣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招摇着。
“我可以拒绝嘛?”
外头冷得要命,许知往毯子里缩了缩,他就跟小孩子似的耍无赖,要吃的是他,不想动得也是他。
贺昭上手扯着许知出来:“拒绝无效,动一动就不冷了相信我。”
“别啊,我刚坐下没多久。”许知还想在挣扎了一会,最后挣扎无效被贺昭硬拉着出了帐篷。
出帐篷的一瞬间,他立马拉高衣服领子挡着往脖子里面使劲灌着的风,跟着贺昭出去到厨房忙碌。
叶文杰和布鲁也过来帮忙。
贺昭烧完热水又往里混合一些冷水,让他们洗菜时不会冻着手。
叶文杰坐在板凳上问许知:“你说我们出来这么多天,一个像样的镜头都没拍到,回去是不是不好跟老李交待啊。”
“怎么会,你不是拍了一大堆素材嘛,到时候往里加就行。”许知摘着白菜叶子打趣着。
贺昭在旁边切着羊肉笑着。
叶文杰老是喜欢拿着摄影机这里拍哪里拍,一大堆无用的素材堆在电脑里,还不准删。
就比如现在,说是要帮忙一起洗菜择菜,结果拿着那破相机就在那拍来拍去,还要问他这段拍的可不可以。
贺昭去玛弥的帐篷里翻暖锅,他用清水洗净暖锅内部,而后在暖锅底部先铺上一层炒过的萝卜片和土豆片,再将粉条均匀地铺在上面,又放一层豆腐片。
接着将白菜、木耳、香菇铺在豆腐上,把肉类食材整齐地码放在最上面,往暖锅中加入适量热水,没过食材盖上盖子,再往里加入一些烧旺的木炭等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吃。
在帐篷里等暖锅煮好的瞬间,布鲁掏出自己酿的青稞酒豪迈地说:“吃热腾腾的东西,怎么能不下酒呢。”
阴天小风,最适合窝在封闭的空间吃着东西,喝点小酒,然后睡上一觉。
青稞酒不醉人,它跟汉族酿的米酒工艺差不多,拿根筷子沾沾酒给嘴馋的桑珠尝尝,桑珠不太喜欢酸的东西,她砸吧砸吧嘴就不说不好吃,自己伸长筷子去夹自己爱吃的。
暖锅的汤是原汁原味煮出来的,喝上几口全身都是暖洋洋。
大概是氛围很好,青稞酒也开始醉人。
贺昭头晕,叶文杰兴奋,许知反应迟钝,唯独布鲁捧着酒继续喝,跟没事人一样。
他看这三个小趴菜喝青稞酒都醉,笑了好半天才起身收拾残局,布鲁把桑珠哄睡之后出帐篷,他看向还在黑夜中都能显露身影的雪山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的雅鹿,夜空中没有半颗星。
叶文杰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把马头琴在那胡乱弹奏,真是难听,也不怕吵到桑珠睡觉。
许知有些反应不过来,贺昭叫他上床睡觉,他直接扯过毯子就往地上这么一躺,然后合上眼。
贺昭叫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贺昭将他抱回床上,自己撑在床边看着许知,醉酒过后的许知看着有些呆傻,比平时更呆里呆气,哪怕自己现在偷亲他,他都不可能察觉。
但这种乘人醉酒之后占人便宜的事情,贺昭干不出来。
他给许知敷上热毛巾,怕他明天起来会头疼,青稞酒的后劲大,第二天保证许知起来会头疼。
贺昭静静看着熟睡的许知,画下浓烈的一抹颜色,他的笔游走在纸上,目光缠绵在温和的脸侧。
年少时的心动,在看不见人的三年应该慢慢消散,但它却随着时间慢慢加深。
至于为什么心动,可能是因为那意外的吻。
也可能是那倔强的目光,明明自己都快坚持不住,还要强撑着告诉别人自己能行,他能带着背上的人走出这片无人区。
或许是那油画般的画面,少年躺在姹紫嫣红中,四周开得正艳的野花都不及昏睡的少年来得艳丽。
总之,就是在他心中留下油画般的色彩,太深刻抹不去,甚至去抹开颜色晕染得更深更多。
贺昭换了一只颜料笔,在自己的画本上落下最后一笔,关于“约定”的灵感到此结束。
第二天起来,许知的头只是略微有些头晕,他喝着贺昭早起煮的醒酒汤缓一缓脑神经。
叶文杰啃着昨天没吃完的西瓜说:“雅鹿的天气还真是怪,昨天还是阴天,我还以为今天会下雨呢,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出太阳。”
许知坐在床上往外探,贺昭掀开门帘。
外面阳光正燥,温度直线上升,贺昭说:“许知哥今天吃凉面可不可以?”
“听你的。”许知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到外面去洗漱。
今天依旧没什么事情,许知都有点愧对不起老李的信任,就拍了几条有用的素材,其余都是在玩和欣赏美景。
昨天天气冷,许知没吃西瓜,今天天气刚好,他和叶文杰坐在那啃西瓜思考人生。
许知扣了扣脸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回学校?”
叶文杰点点头:“也行。”
贺昭揉着面说:“那我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回北京,正好回去准备期末考试。”
叶文杰低头咬了一口西瓜,将西瓜籽吐在地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后天?”李泽昊已经在手机上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而且后天可吉他们也要回来了,桑珠也有人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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