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想不通为什么在□□残骸中会提取到柯尔特的指纹。”
我如实回答。
“指纹也可以事后再找时机用特定的方式附着上去,不能完全证明他一定参与了爆炸案件。”
艾瑞斯语气似乎缓和了一点,但我不太懂为什么,装作没发现地抛之脑后,又问:“可是这样的话不就说明很可能有人在栽赃陷害调查官。”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柯尔特刚被拘捕时说的那句话也就能说得通了。
“只是猜测,目前掌握的线索还太少。但如果真相确实是这样,那就说明要不有外部势力混入调查局内部,要不就是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
毕竟少年调查官身份特殊,平日会出现在公众视野的概率也很小。而且,他们身边接触最多的应该只有执行官或其他内部人员。
经艾瑞斯一提,我也能大致明白他们一刻不耽误逮捕柯尔特的理由。
因为如果指纹真的是柯尔特在参与‘耀悦’爆炸袭击是附上的,真相就会是调查局下的少年调查官是参与案件的犯罪者。
但如果指纹是他人为了陷害调查官而故意事前或事后附着的,那势态走势就会发展成调查局内部出现背叛者或者有外部势力潜入。相信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会让调查局上层人士进退维谷的局面。
“艾瑞斯,你觉得少年调查官真的会反过来成为犯罪者吗?”
我心绪复杂地问。
“‘服从命令’是少年调查官的本职,但我无法下定论说百分之百不可能。”
艾瑞斯借由自身对少年调查官的认知分析道。
何况成为少年调查官的代价还远不止于此……
“艾瑞斯,你真的觉得人会百分之百地完全服从与自身利益相违背的命令吗?”
我疑惑不解地询问艾瑞斯的看法。
“确实是有可能的。例如对正处于特定年龄阶段的孩童进行长达数年的潜意识操控,有的时候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潜意识暗示,却能彻彻底底地改变人对事物的认知以及思考方式,甚至能将人的自我意识一直禁锢下去。”
艾瑞斯手上的动作显而易见的迟缓了下来。
即使他微垂着脸,不太能看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我还是本能地察觉到艾瑞斯身上隐隐扩散出一种冷漠、疏离的气息。
我似乎触及到了被他艾瑞斯藏匿在内心深处、不该随意触及的领域。
这是我第一时间涌现在心底的念头。
“我明白了。”
我紧张地说道。
与之同时,又一声响亮的‘咔嚓’声从手铐锁孔传出,我右手腕上的手铐顺利被撬开并从手腕上脱落。
“艾瑞斯,谢谢。”
我揉了揉被手铐勒出几条淡红色痕迹、轻微发痛的右手手腕。
对面的艾瑞斯把手铐收到自己外套内侧口袋,湛蓝色的双眸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说道:“你的手腕上点药吧,不然时间久了可能会酸痛或者导致表皮感染。”
“不至于这么严重,我之前也被手铐靠过,完全没事。”
我赶忙摆手婉拒。
再怎么说我的手腕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上药就显得有点夸张了。
“以前也被拷过?在沃索克镇?”
艾瑞斯一开口,我不知缘由地莫名感到周边的气压在顷刻间降低了不少。
我刚才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个轻吞咽的动作,宛如犯了什么错般小心向艾瑞斯解释之前发生过的事。
这一次十分详细的把在沃索克镇与少年调查官相处时的细节一五一十地全部道出,但还是保留了‘违禁品’被调查官发现的事。
这样哪怕柯尔特在事后突然转变心意地对我追责这件事,我也会一个人站出来担起全责,绝不会连累艾瑞斯他们。
“原来是这样。我没记错的话,你当时好像没说出来。”
艾瑞斯双手交叠、平放在桌上,姿势端正地倾听着。
“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没有必要说。”
我气势微弱地回答,竟会有一种被人提审的心虚感。
“凡是不可一概而论,有些时候即便是最微小、最毫不起眼的细节,也可能成为破案和扭转事态的关键。”
艾瑞斯单手托腮,边‘审视’我,边有理有据地说。
“是,我会注意的。”
我眼神呆滞地点点头,态度特别诚恳地认错。
虽然我完全不理解到底为什么,但还是先认错比较好。
在我们结束这段‘当局者迷’的对话同时,亚托似乎办完他的事脚步轻微摇晃地下到一楼,走到我们的跟前。
“艾瑞斯少爷,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为了答谢我们多次合作愉快,我也把一些有关沃索克镇案件的后续调查情报一起传到里面。”
亚托表情愉快地把一个黑色小型、储蓄资料的硬盘放在艾瑞斯手边的桌面。
“多谢了,亚托先生。对了,你这有治疗擦伤的药吗?”
艾瑞斯把硬盘收起,语态平淡不惊地问。
“哦,有的。我就收在柜子里。”
亚托心情轻松地去柜子那边翻找,然后把一只雪白的药膏远远地朝我们这边扔过来。
艾瑞斯轻易地伸手接住。
“手腕也算是重要的身体部位,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未雨绸缪。
艾瑞斯十分有道理地边说边主动拉过我的右手,双手力道适中地把乳白色地药膏从我的手腕处均匀涂抹开来。
“谢谢。”
我有点别无选择地接受艾瑞斯的好意并道谢。
“哎呀,你们感情还真好。”
亚托倚靠在柜台内侧,在一旁看戏似地满脸堆笑。
亚托可能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情报贩子,我内心如此想着。
“好了,要多注意防止受伤。”
不知不觉中,艾瑞斯已经为我擦完了药。
我盯着空荡荡的右手手腕,方才对方指尖触碰到手腕表皮时的触感和温度还隐隐残留。
“谢谢。”
我在有点微妙的氛围中稍为别过视线,语气不太连贯地回答。
“哈,两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吗?我可以去二楼吹吹风。”
亚托一脸很懂地说着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大可不必,我们差不多该去找普西尔先生了。”
艾瑞斯看也不看亚托,径直起身。
我也顺势从座位站起来。
“两位慢走,下次再来。”
这人愉悦且不着调的嗓音令我几乎想要夺门而出。
巴洛德市的街区今日仍有数目较多的巡逻车和警卫人员分批巡查街道是否有危险分子潜伏,市内的临时封锁管控措施也尚未解除。
“艾瑞斯,我们现在是要回‘辉明’吗?”
我平视前方喧嚣的街区问。
“不,普西尔先生已经被他们释放了。他说会开车来接我们。”
艾瑞斯低头浏览了一遍最新收到通讯内容。
“嗯,知道了。”
我没有接着问下去,因为我现在需要一点时间独立思考一些事。
艾瑞斯侧过脸,抬眸平静地凝视我。
“对不起。”
艾瑞斯嘴唇微动,向身旁的少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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