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期间,温连泽打来视频电话,他很少会打视频,许庭周犹豫了两秒后接通。
温连泽的脸挤在小小屏幕里,一见许庭周就扯着嗓子嚎:“庭周啊,实在抱歉!刚录完节目发现退款信息,下次我一定包个大点的地儿让你玩得尽兴。”
“没事。”
“你吃饭了吗?我定了一家沿海酒店顶楼的餐厅,等会儿把房间号发给你,晚上六点以后都能去。去到叫人上菜就行,别不去啊,单我已经买了,不去浪费了。”
温连泽走到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又走回去喝了一口水:“话说回来,我拉着你到处跑,你晕得死去活来一句怨言不发,辛苦了。”
听到外面敲门,许庭周去拿外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一看屏幕温连泽把电话挂了。
聊天界面弹出消息。
温连泽:就十块钱,请你吃个椰子灰冰淇淋。
温连泽:【截图】红包支付界面
温连泽:听话,收
许庭周把外卖放下,忍不住笑了。
有些人的善良,就像一阵来势汹汹的飓风。
顾凌寒一直不说话,还把他的饺子抢了,说不喜欢海鲜的味道。许庭周一边心痛,一边大口咽下八十块钱的拌饭,挺香的,就是贵了点。
早知道先问问顾凌寒有什么忌口了,晚上再点个排骨汤给他吧。
今天起来的太早,中午有点困,许庭周问:“你睡午觉吗?”
顾凌寒言简意赅:“不睡,要出门。”
烈日炎炎,玻璃都晒烫了,S市比A市昼夜温差大。许庭周提醒道:“带把伞吧,外面很晒。”
从早上见面开始,顾凌寒的兴致一直不高,听到要和自己挤一间房,不满情绪直接写满全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顾凌寒应该一刻都不想待。
看他着急要走,许庭周问:“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不确定。”
“晚上我准备出门吃饭,房卡只有一张,如果你回得早,会进不来。”
“我等你。”
怎么好意思集团CEO等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许庭周把房卡抽了递过去:“你拿着吧,我会回来得晚一些。灯灭了正好睡觉,空调温度太低有点冷,我透透气。”
说完去开窗拉帘子躺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睛,一气呵成。
酒店的帘子很厚,关上以后严丝合缝,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听觉辨别。
过了一会儿,轻轻的脚步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停在床头,顾凌寒不知道拿上什么东西走了。
醒来的时候,正好下午六点。许庭周下意识把房间灯打开,才知道顾凌寒没带走房卡。
一连串消息提示音湮灭在敲门声里,许庭周先去开了门,穿着商务西装的男人面带微笑:“许先生,老板让我来接您。”
和温连泽发来的助理照片一模一样,周到体贴,细致入微,无一不妥,温大少有颗七窍玲珑心。
晚上九点用餐结束,许庭周给温连泽回复:很好吃。
想到顾凌寒说等自己,走进大堂时许庭周留意休息区,转了一圈没看到他身影。
大BOSS都这样,忙。
刚上电梯又发现房卡落在车里,助理应该还没走那么快,许庭周摁电梯下楼。
S市的天气说变就变,中午风和日丽,傍晚就能来个晴天霹雳。晚上下起暴雨,世界一片朦胧雨雾,黑色迈巴赫停在酒店正门,司机先下来,打着伞拉开后座车门。
一双干净的皮鞋落地,接着迈下一条修长笔直的腿。
黑伞遮住男人的面容,众人好奇底下会是一张怎样的脸。当男人缓步走近,现出真容,人们又会别开目光,不敢直视那双审视的眼睛。
“顾总。”许庭周出声打招呼。
时间卡得刚刚好,谁也不用等谁。回到房间,许庭周说洗洗睡吧,顾凌寒让他先洗。
等从浴室出来,空气里掺杂一丝酒气,顾凌寒坐在沙发上凝视夜景。
顾凌寒扣着酒杯问:“喝吗?”
许庭周摇了摇头:“明天有工作。”
顾凌寒一言不发,酒水倒满整个玻璃杯,仰头灌下,又准备往里续。
看这架势不妙,许庭周出声了:“顾总,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顾凌寒眉心一敛,停下动作扯松领带,把视线投去窗外。
等许庭周洗了衣服刷完牙,准备上床看会儿材料,顾凌寒还待在那个角落,手指扣着杯子,整个人浸入黑暗,看不清睡没睡着,像是醉了,颓废又落寞。
“顾总。”许庭周叫了一遍。
顾凌寒不回应。
生意人也挺不容易,各有各的烦恼,许庭周合上电脑,拿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
指尖碰上杯子要移开,顾凌寒醒了。他握着许庭周的手腕,质问:“为什么骗我?”
顾凌寒眼尾猩红,神情恍惚,这种状态百分之八十对了,大概在发酒疯。
许庭周:“你说我吗?”
“为什么啊?”顾凌寒看着他,一定要得到答案似地追问,“为什么?”
“早点……”
睡字还没出口,许庭周手腕一紧,被顾凌寒拽倒压在沙发上。
顾凌寒用力吻上来,许庭周呼吸急促凌乱,挣扎时碰倒酒瓶,清脆玻璃声未能打断顾凌寒的掠夺。
许庭周被亲得没力气反抗,头晕眼花,嘴唇发麻,逐渐尝到一丝腥甜,得到喘息空隙,他仓惶叫了一声顾总,想把顾凌寒的神智找回来。
“顾总顾总,我没有名字吗?”
“顾凌寒,你放开我。”
“为什么不回答?”
顾凌寒仍然压着他,所有情绪暴露无遗,眼中带着不甘、愤怒,和痛苦。
“什么为什么?”
“所以你根本就不记得?”
许庭周只好顺着他说:“我记得。”
“你骗人,明明答应我的事,却出尔反尔。”
现在顾凌寒什么也听不进去,掐住许庭周的脖子,扯下领带绑住他的双手,唇舌撬开他的牙关毫不克制地索取。
许庭周流下两滴生理性眼泪,被顾凌寒吻去,沉重呼吸又落在颈窝,突然疼痛清晰,顾凌寒在他的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
许庭周再怎么低眉顺眼,也忍无可忍了,屈膝准备踹顾凌寒一脚,却发现小腹被什么东西抵着。
顾凌寒压着他的腿,许庭周完全动不了,视线被眼泪模糊,他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却听不清顾凌寒叽里呱啦说了什么。
依口型辨认,许庭周哑着嗓子问:“你怀了?”
“我恨你。”顾凌寒咬牙切齿。
许庭周:“……”
顾凌寒亲够了自己进浴室待老半天不出来,许庭周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久,手腕还缠着顾凌寒的领带,小臂全是他掐出来的红痕。睡衣皱皱巴巴,沾满酒味,又得换一件新的。
房间一地玻璃渣,混合着橘红色液体。很难打扫,又要给保洁阿姨添麻烦。
这酒肯定很贵,许庭周心疼自己微薄的工资,看向紧闭的浴室门。
有病,半夜拿枕头捂死他算了。
许庭周愤愤不平地用牙咬开死结,被顾凌寒气得一宿没睡,天快亮了才勉强有点困意。
第二天起来已经大中午了,房间干干净净,显然被收拾过,昨晚发酒疯那人却不见踪影。
最好再也别回来。
但角落里还有罪魁祸首的箱子,许庭周忍不住想往里面塞俩炸弹。
陶希乐来交修改过的计划书,看见许庭周一身狼藉,鬼斧神差问道:“昨天嫂子来过了?”
许庭周眼神冰冷,陶希乐赶紧一溜烟跑了。
“庭周,你你你,谁打你了吗?”温连泽在视屏电话里满脸担忧。
“不小心摔的。”
刚起床时点了午饭,门铃响了,许庭周去开门,顾凌寒和外卖小哥同时站在门口。
“庭周,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是不是骗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温连泽着急地问 。
许庭周看着顾凌寒,一字一顿地说:“昨天被狗咬了。”
“市区还有人不牵狗绳?立马投诉!快去打狂犬疫苗,感染了可不好。”
“嗯。”
许庭周把外卖放桌上,手机靠着水杯立好,温连泽的脸突然放大,他皱着眉小声问:“顾总怎么在你房间里?别骗我,是不是他打的你?”
许庭周没答话,在桌上找蓝牙耳机,连接晚了一步,温连泽怒音传出:“他怎么还跑来S市堵你?!这么小气?!这么记仇?!”
“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别怕,等等我从天而降,一定能把你救出来!”
蓝牙连接成功。
许庭周打开外卖盒:“跟他没关系。”
“你这么乖,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狗咬呢?肯定是谁家潜伏期疯狗发病了。”
“是疯了。”
许庭周把温连泽逗笑,扯开话题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结束通话。
顾凌寒坐在窗边看书,许庭周吃完饭就去找他算账,开门见山质问他昨晚的暴行。
“断片了。”
好一个断片,许庭周冷笑。
逆光中,顾凌寒靠着窗边的墙壁:“我真的动手打你了?”
许庭周:“……”
“温连泽都准备从天而降来救你,看来我确实很过分。”顾凌寒合上书,语气严肃,“不止打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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