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婼打了个哈欠抬头,“来陪别人,我太闲了。”
见证一下许一风考普林斯顿的全过程。
老师:“???什么意思?”
许一风放下书抬头,“老师,林婼同学雅思9分,托福115。”
老师默默地把收了的历史书还给林婼,“林婼同学,没事了,你慢慢看。”
农历十月二十的进行了一次市联考。
林婼依旧稳稳当当年级第一,全市第一。
许一风终于把英语考到了九十七分,全市第九,年级第二。
成绩出来的时候,许一风开心了很久,第一时间把成绩截图发给了林婼。
成绩单上,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了一起,这种固定的排名一直从高二持续到高三,他们两个年级第一第二的排名无人撼动。
许一风的英语成绩,像是终于走过了狭窄而又黑暗的长长甬道,露出光那刻,终于得以走过瓶颈,高三上学期,又是一年盛夏时,他考过了雅思。
7分,足以申请普林斯顿了。
雅思成绩查出来那刻,他一路骑车疾驰,大下坡路上也蹬个不停,像是要把自行车骑出摩托的速度。
他单手骑着车,另一只手里拿着夏日里开的头一束荷花,用报纸包着,荷花迎风送着清香。
天宁的炎炎夏日,参天芳樟下的浓阴里也才些许清凉。
林婼坐在长椅上无聊地晃荡着蓝裙下的双腿,然后不耐烦地拨通许一风的电话。
“你知不知道这天多热?大周末的你到底搞什么?”
“阿婼,回头。”
“嗯?”
林婼愣了愣,然后逆着光蓦然回首。
少年穿白衬衫校服,单手骑着车从浓翠绿意的芳樟树柏油路上顺坡而下,速度快得像在滑翔,他额前发丝被风扬起,另一只手里的荷花清艳明丽,整条绿意大道都因为那束粉色而亮堂起来。
可许一风的笑意那么盛,让她反而忽略掉惹眼的粉色,只是盯着那个热烈挚诚的笑意,看它越来越近。
最后明晃晃的笑意就盛开在她面前,那笑意好看的让人心跳加速。
林婼恍然想起来,哦,原来这就是电影里描述的青春。
她多幸运啊,青春里有这样漂亮的风景……
“耿园的荷花开了,本来想让你一起去看看的,但是想着你怕热,就包了送你一束。”
林婼接过来那束荷花,上面露水晶莹剔透,“你今天怎么那么开心?”
她明知故问。
“7分。”
静了一秒,林婼激动地尖叫起来,然后兴奋地踮起脚抱住了许一风。
少女的拥抱来的毫无征兆,许一风整个人傻掉了。
反应过来时,他耳朵烫地像能融化太阳,手臂僵硬又小心地抬起想要拥抱回去时,林婼已经很快松开了。
“许一风!你牛逼!”
林婼心里给自己的表演打了满分。
激动是假,想借激动拥抱才是真。
这一幕,被周末加班的班主任孟婉秋和数学老师看见。
数学老师忍不住调侃,“啧啧,这两个谈恋爱都谈到明面上了,你也不管管?”
孟婉秋笑着看远处阳光斑驳的浓翠绿荫下,两个青春年少的人拥抱,感叹道,“两个小孩三观正,学习好的,我管个什么?”
“唉,真好,这两个小孩只要不是一个想考清华一个想考北大,大学指不定还是同班同学呢。”
数学老师思维发散,“从校服到婚纱的没几个,说不定又见证一对呢。”
“许一风想考普林斯顿,林婼我还不知道。”
孟婉秋觉得是时候找林婼谈一下关于她对未来规划的问题。
周一林婼强迫自己六点半就起床了。
她这种睡觉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的选手,日常八点上课不迟到就是超神程度,在外国语中学上学这一年,许一风常在冬日的上午独坐两张桌子。
林婼冷空气过敏,虽然天宁的冬日并不严寒,她还是借这个理由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让司机送到学校。
去的时候,她总是见许一风的桌子上已经做了厚厚一沓英语试卷、SAT测试题、论文数据等等。
盛夏的六点半,天色大亮。
她顶着个鸡窝头终于第一个到了教室,偷偷把花束放在许一风座位上时,林婼有点忐忑不安。
没坐自己座位上,她很闲地跑到天井院的游廊上晃悠,很不巧的遇上了刚到校上班的孟婉秋。
“哇,孟老师,你今天穿这个黄碎花连衣裙也太美了吧?简直像个大学生。”
孟婉秋人很随和,跟大多学生都是朋友关系,尤其是林婼那几个女生。
近四十岁的女人听了这夸奖,眯着眼笑起来,“吃早饭没?”
“没呢。”
林婼调皮地上前挽住她胳膊,“老师,请我吃菠萝包。”
办公室里,孟婉秋叫了港式早餐,林婼向来挑食,可她今天实在兴奋激动,因此吃东西也格外有滋有味。
“我记得你是港宜人。”
“算是。”
“大学有考虑回港宜念书吗?”
林婼神思一怔,嘴里还嚼着菠萝包,她摇摇头,“不知道。”
“没考虑过去哪个大学或者城市念书?”
她这话把林婼问住了。
在每天考虑一遍去哪个大学念书的高三,多的是有人披星戴月为一个坐标奋战冲刺,然而林婼没有这种烦恼。
可恰恰是几乎所有名校任她挑的情况下,她没有像许一风那样笃定的目标。
不知道为什么,孟婉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婼才觉得原来真的到了高三,到了要散场的时刻。
明明开学那场秋季运动会还历历在目,像昨天一样。
是不是过的太快活顺心,日子就会像电影里的积累蒙太奇匆匆而过?
心里某根弦突然响了,林婼认真去想这个问题,“我以前特别想考剑桥,因为那是我妈妈的母校,可是后来妈妈去了圣彼得堡念博士,我就不再想考了。”
“又没什么很喜欢的专业吗?”
“以前想和妈妈一样学法,现在无所谓了。”
林婼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她不想让高中结束,不想上大学。
孟婉秋把那本厚厚的名校指南拿给林婼,“没关系,慢慢看,你总会有想法的。”
.
抱着那本厚厚的指南回教室时已经是七点半,清晨日光透过洋玉兰枝叶洒了她半身,她安逸地像条咸鱼。
唉。
跟许一风比,她确实无欲无求地跟条咸鱼一样。
许一风在走廊里碰到林婼。
“怎么这么早?”
七点半碰到林婼的概率实在太小了。
他觉得诧异。
林婼打了个哈欠,随便乱回,“看错表了。”
他没再问,抬脚进了教室,看到自己的座位时有些不敢置信。
座位上里满满当当整箱的玫瑰,白色花瓣,粉色卷边,映入眼帘漂亮的像雪山之巅绽放的轻柔云霞,满眼绚烂,芬芳馥郁。
林婼故意打趣,“哇,爱莎玫瑰哦,不知道谁送的,这么好。”
她挑的爱莎是从厄瓜多尔空运过来的双色花,每一朵都钩织云霞。
许一风第一反应是紧张解释,“我不知道,应该送错了吧?”
林婼憋着笑,“怎么会?都放你座位上了,还有卡片呢。”
许一风眉心微蹙,上前想要赶紧处理掉这箱玫瑰,当然要首先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少年匆匆上前,看见卡片上面写着to许一风。
他扭头,淡淡扫了眼林婼,紧张慌乱感消失不见。
“干嘛送我花?”
“什么?”
林婼还要继续装。
许一风抱着手臂,“拜托,字迹。”
林婼耸耸肩,抿唇不再开口,余光紧紧盯着许一风,想看他收到花的反应。
这是她从高二那场运动会就想送的花。
还好那七分恰恰妥当,让她借着这七分送了拥抱也送了花。
林婼心想,感谢这七分。
许一风扬唇,眉宇上挂着笑意,抽出那张卡片,然后就看到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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