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耿园不在这个区,大抵也是碰不到他的。
秦慕则拉她下车,“不要每天死气沉沉的,你现在连裙子也不感兴趣了?去看看不吃亏,何况也是三叔的礼,不好拂了面子。”
林婼没心思听他的话,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许一风真的来港宜看她,她该穿什么?
总不可能穿校服。
她在许一风面前似乎只穿过常服,何况冬天,她估计去见他也只能裹个羽绒服。
林婼想起那情形不由皱紧眉头。
在远郊的九九十六中重逢,她没认出他来,在天宁咖啡馆的重逢也太过平淡了。
她是个追求浪漫主义的处女座完美挑剔怪。
认真思考后,觉得确实该为见面买条裙子。
没错,狠狠买条夸张的裙子!最好让许一风见到就惊掉下巴不敢认出来她那种夸张!
这样一想,她裹紧帽子,在一堆保镖护送下进了VIP通道。
巫山路虽然是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但天宁人口并不多,尤其是这样的奢侈品店聚集的地儿,只偶尔能看到几个网红来打卡,这个点白领金领都不在工位,人流量并不大。
天宁一共三家LiveLatte,香樟大道上那家许一风常去做兼职的,河海东路和巫山路交叉口因为人手不够把他调过来兼职的,还有武进区也有一家,不过他没去过。
晚上六点多,冬日里天已经完全黑了,霓虹灯温柔闪烁光芒,夜色静谧如同北欧小城。
这个点LiveLatte生意还不错,但年关来着喝咖啡的情侣居多,乐队一堆单身狗看着这些小情侣亲亲热热硬是把《Twilight Rush》都拉出了哀怨。
“他么的。”
贝斯手忙里偷闲喝着气泡水,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热的把体恤儿卷起来,远远地喊了少年一声。
“喂!那个谁,把窗子开下,这暖气能把人热出毛病。”
许一风坐着擦琴,环顾气氛热闹的四周,漫不经心开口,“有客人呢,你去阳台。”
“靠。”
贝斯手有点不耐烦,上前不管不顾开了窗子,冷风骤然吹进来,他站着贪凉。
这些人他不熟,也不好多说什么,自顾自走开,后面对着窗户的贝斯手惊愕的大叫一声。
“我靠!宾利!我靠!三辆!”
他喊这一嗓子声音太大,招了好几个人一起伸头去看,他们的视角下,一个把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穿针织连衣裙的少女在一众保镖下从Vintage Palace Glamour那条轻易不打开的VIP通道进入,礼仪早就里三层外三层清了场。
咖啡馆议论纷纷。
“天啊,不会是明星吧?”
“不不不,没有明星会有这样的待遇,光那三辆宾利都均价千万以上。”
“快拍啊!看看是哪个豪门大小姐来天宁了。”
一顿乱拍,吧台上的少年侧头看去,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有异样的软泛起,指尖不由抵在台面上又被他收回去。
总不可能是阿婼吧?
她来天宁的话,应该会发个消息告诉他。
正要点开手机,经理过来了,慌张给他们开个了会,全体员工现在加班做五十被热咖。
“干嘛啊,又加班?”
“嗐,别问,问就是隔壁Vintage有贵宾,贵宾请客订的,快都别闲着了,喂!快去准备鲜花!”
贝斯手一片慌乱中又破防了。
“我靠,这杯那么贵,还有这蛋糕,大小姐随便请员工喝个茶这么阔?”
“这鲜花东亭世家的,一千一株啊,卧槽!”
一片啧啧声后,有人感叹着什么下辈子吧。
“阿许!别回去了,你留下来和我负责送咖啡!”
这种手冲是不会让没受过专业培训人员经受的,但到年关,店里人实在是少。
许一风点头,收拾运送的工具、帮员工插花,换工作服等等。
很快,那50杯咖啡和鲜花一并准备好了。
“我靠!谁字迹比较好!快!快快快!这里是有人送的,要求写卡片!”
众人齐刷刷望向许一风,许一风二话没说,抄起碳素笔从经理手里接过手机后,神色微微停顿。
时间紧迫,他很快整理好了神色,字迹凌厉又极具风骨。
[若若,抱歉,没办法去你的成人派对了,新年快乐,好希望你可以来悉尼。——宋子澄]
少年落笔,“嘎达”一声脆响,把钢笔合上,暖气如此高的室内,他身体竟然有一刻的失温。
原来真的是林婼。
她来天宁了,手机里却没有任何她的消息。
一阵心痛密密麻麻顺着心脏往刚刚落笔的指尖漫延,他扫了眼这些手冲,默不作声得很快调了杯奶乳占比很高的玫瑰生酪放进去。
Vintage Palace Glamour是发源于威尼斯的复古品牌,也是林婼最喜欢的牌子之一,作为购买力很高的贵客,品牌方一早就做好了万全的服务。
只是没想到会被请鲜花和咖啡。
问清楚缘由后,林婼翻了个白眼,很头疼地对秦慕则抱怨,“他有病吧?我和他根本就不熟。”
秦慕则扫了眼这些鲜花,拿起卡片意味深长地笑,“不熟他追你这么久啊?哇,好希望你可以来悉尼……”
话音刚落,林婼没好气地皱眉,抢过来卡片随手撕碎扔掉了,“你不觉得很可怕吗?他知道我们的行踪。”
秦慕则抱着手臂,“拜托,秦宋两家的关系你不知道?说一句你和宋子澄是青梅竹马,谁能反驳?”
“谁特么青梅竹马……”
她放着很多礼仪的面骂了句脏话,反应过来后觉得尴尬,万一传出去,就变成了她看不上宋家,心虚地看了看秦慕则,她扭头拿了杯咖啡。
知道这些礼仪都训练有素,林婼倒也不担心传出去,只是为自己的暴躁失礼找托词,“不过,他要送嘛,就当我请大家喝饮料喽。”
她伸手取出来那杯玫瑰生酪,眉梢扬了扬,心情好了不少。
她喜欢喝这个味道。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像是许一风做的。
那头咖啡店忙完都累的想直接下班。
一堆人围着讨论刚才的大手笔到底是谁。
“你们猜,刚刚Vintage全球高定首件被买走了!那位大小姐眼都不眨了买了那条四百万的裙子!”
“我靠!到底是谁啊!谁叫若若?!”
远处做着收尾工作的少年面无表情勾了勾唇,眼神波澜不惊地把提琴收回琴盒。
亮起手机,他难得地发了条带情绪的消息。
[战时同盟?你好像很不道义。]
来天宁,又是这么近的地方,至少该随便发个消息。
手机放下,咖啡馆蓝调的光里,照得他眉眼淡薄,许一风解开一颗扣子,起身往更衣室走。
巫山路演奏厅在一楼,旋转玻璃门被打开那刻,林婼被这暖气熏的深呼了口气。
这个时候,快打烊,店里没多少人。
“你好,小姐要喝些什么?”
礼仪很快迎上去,林婼想了想,扭头眸子亮晶晶地问,“还有演出吗?”
“抱歉,半个小时前就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场。”
“哦,好吧。”
员工通道里,少年顿住了脚步。
林婼的声音清晰易认,他停在原地,神思一瞬间走些僵滞。
贝斯手往着人群里气质很出众的少女晃神。
等等,这不就是刚刚那个被保镖拥簇着从宾利里出来的大小姐吗?!
心里很激动,他连忙凑上去。
“Hello girl!如果你还想听,我可以单独为你弹首哦。”
贝斯手上前,撑着吧台,一副要孔雀开屏的架势。
林婼随便点了一个小蛋糕,抬眸看他,委婉谢绝,“谢谢,不必了,我其实想听小提琴而已。”
暗处那人眼眸微动,情绪更深了。
很好,以后再也不给她拉小提琴了,爱听谁的听谁的去吧。
“对了,”林婼酝酿片刻,闲聊似的问,“你们乐队成员都是固定的吗?巫山路和香樟大道那么近,会互换成员之类的吗?”
贝斯手敏锐地听出来话,促狭了语气问,“我都认识,你想问谁?”
林婼有点尴尬,“呃,我有个朋友,挺喜欢有个叫许一风的小提琴手,认识吗?”
许一风:“……”
心跳加快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害怕见到她,心里祈祷着贝斯手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贝斯手其实真的不知道他就叫许一风,但为了尬聊,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当然认识,那是我好朋友,他刚下班走!”
许一风:“……”
林婼有点不敢相信,心里有股冲动想连忙出去追人,但理智又让她强行冷静下去。
“你们关系挺密切啊?”
“那必须。”
林婼哦了一声,忽然酸溜溜地看了一眼贝斯手,其实许一风给他发消息的频率并不高,或许他现实中有很多好朋友,分开后,他身边也不缺热闹。
贝斯手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这是什么眼神?
鼓了鼓腮帮子,林婼又问,“他最近怎么样?”
最近年关谁不是忙成狗?贝斯手耸耸肩,“挺忙的。”
许一风转身微微看见一个侧影,想出去制止这场驴头不对马嘴的谈话。
林婼皱眉,靠在吧台上,“就是我那个朋友吧,她之前跟你那个朋友约好,新年要见一面的,既然这么忙的话,那你那个朋友会不会忙忘了?”
许一风愣了愣,心头颤了颤,忽然勾唇笑了。
绕来绕去,图穷匕见,可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亲口提醒他呢?
贝斯手如同听绕口令。
林婼深呼吸一口气,很窘迫,“你要是跟他很熟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他忘了没有这个约定,我朋友……她挺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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