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阿蕾见这边开始气氛僵了起来,忙过来息事宁人道。
阿蕾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向女孩道:“你等她用完洗手间,带她去外厅等。”
“管她做什么,与我们又不相干,她爱在哪等就让她在哪等呗。”一旁的人笑了笑:“这来打秋风的人我们还见的少吗?”
“还是让她去外厅吧,一会儿有大小姐的贵客过来,撞见总归是不合适的。”阿蕾眉头微皱。
“原来心思在这啊。”一个细嗓子的笑了起来,拍着手尖声说道:“一会要来的是虞总上次带来的那个帅哥吗?还是虞总身边那个漂亮助理呢?你说。”
“别废话了你。”阿蕾红着脸推搡了她一把。
正当他们嬉笑打闹经过时,恰好撞到了刚出来的林臻,林臻下意识低头去揉那被撞的生疼的胳膊。
当她再抬起头时,那几个人已经轻盈地迈开步子,聊着天扬长而去,甚至根本没留意林臻一眼。
林臻知道自己今天是为钱而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不爽,也只好暂时咽了下去。
但从听到的情况来看,她想今天应该找高长鸣借钱应该是无望了。
早知道就问问裴娇还能不能给她介绍别的工作了,主要是现在经济下行,别的夜场,也都开始搞掼蛋联赛了。
别说夜场,KTV的顶奢品牌——K歌之神,年初都开始试行按小时收费了,以前十几万一个包间,现在两千五畅玩。
林臻想着明天估计舅舅也不一定在,踌躇了半晌,方道:“算了算了!”
林臻起身往外走去。
阿蕾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扭脸拍了拍身旁的那小女孩,朝不远处林臻的身影指了指:“梦梦,快跟去看看。”
梦梦诺了声,朝林臻的身影跑去。
“喂!你去哪?”
梦梦急匆匆向林臻跑去。
林臻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停住脚步,扭过头来,笑了笑:“既然舅舅不在,我就先走了。”
“那我送你出去吧。”梦梦和善一笑,说完往她怀里一塞:”来,这听冰可乐拿着,外头热,这么热的天别中暑了。“
林臻道了谢,跟着她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
*
两人沿着石板路向外走了几步,远处冲出来了个人,只听见那人急道:“梦梦,你快快快!厨房餐具不够了,你帮我找找!”
梦梦猝不及防的被人拖走,林臻不安的站在绿荫道,正犹豫着要不要等梦梦回来。
一辆黑色轿车疾行而过停在了不远处,阿蕾在目之所及之处快速跑过,驾驶位上的司机下来的速度极快。
后车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迈出车来,身穿一身深褐色西装,同色系礼帽被他拿在手中,礼帽的沿边皆是名贵刺绣。
远远的,林臻虽然看不清,但那宛如“西门庆”的夸张打扮和立体的异域风情五官,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高长鸣。
阿蕾来到后备箱检查着什么。
另一边,司机跑去拉开的那一侧门,下来一位身着一袭旗袍的女人,头戴精致而简约的发饰,简约端庄而优雅。
高长鸣嘴里吞吐的烟雾本遮挡住她的脸,被风吹散开后现出一张冷淡精致的脸,一身柔情似水的旗袍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冷意。
只见那女人下车便准备拾级而上,那司机捧着一瓶酒,快步上前问道:“苏总,副驾上还有瓶酒忘了拿,您看怎么处理?”
那苏总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高长鸣,眼神先是落在正在整理袖口的高长鸣身上,接着,转移到司机的身上,淡淡道:“拿去喝吧。”
高长鸣闻她冷漠声色,抬眼一看,连忙收起笑容,声音也低了下去,冲那司机使了个眼色:“这点小事,我来处理就好。”接着,他转回头道:“今天该是累着了,您先上楼休息吧。”
只见她点点头,转身上了楼梯,阿蕾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很快跟了上去。
等苏总走远,高长鸣才朝那司机脑袋猛的拍了一巴掌:“苏总说给你,你就敢要吗?知道这酒多少钱吗?”
那司机瞬间怯懦起来,双手将酒重新递回。
高长鸣单手拎过酒瓶,皮笑肉不笑看着那司机:“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让苏总替你拿酒,咋不让苏总帮你拿行李呢。”
高长鸣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林臻眼看再不上就没机会了,脑海里闪过余额数字,硬着头皮大呼一声:
“舅舅!”
高长鸣怔在原地,转过头来,微偏着打量着不远处的小姑娘。
“我……是高梨花的女儿。”
林臻赶紧开口,指了指自己介绍道。
高长鸣这才反应过来:“…丫头?”
小时候,家人们都喜欢这么唤她。
林臻忙点点头:“我是丫头。”
接着高长鸣冷哼了声:“你可真是稀客,你家欠我的钱,准备什么时候还呐?”
她讪笑了下:“舅舅还真是挂念我妈。”
“当年你妈抛下一切走的时候那可叫个恩断义绝,后来认清男人的真面目后,又舔着脸来找我借钱,你不会也被什么野男人骗了钱吧?”
高长鸣摸了摸手指上的绿松石戒指。
林臻扯起一丝笑容:“舅舅,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今日是姥姥嘱托专程看望您的。”
听到“姥姥”二字高长鸣多少还是留了情面,冷哼一声,不欲再说下去,抬步准备离开。
“舅舅……”
林臻出声挽留道。
“能借一步说话吗?”
林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抬眼看向高长鸣。
“你还有什么事?”
高长鸣看了下周围的司机,佣人,沉着脸道。
“舅舅……我依稀记得妈妈带我去过和平街派出所……”
林臻见高长鸣并不想理会她,心一沉,提起一件关于高长鸣的往事。
之前高长鸣因为持刀伤人,被拘留了,家属那一栏无人可填,百般无奈下只好给林臻母亲打电话,去派出所交钱赎人。
林臻只能赌——赌舅舅应该是不愿让他现在身旁这些人知晓这桩陈年旧事的。
“你跟我过来。”
果不其然,高长鸣出声打断道。
林臻长呼一口气,随着高长鸣的步子来到了不远处草坪旁的树底下,周遭比刚刚安静许多。
“我记得当时妈妈带我去的时候,说舅舅好像说是因为什么伤人,舅舅,您说这件事舅妈知道吗?”
林臻露出个甜美无害的笑容。
时间回到二十年前的街道,那时没监控,路灯也总在深夜里打盹。
看着眼前这个被围墙上尖刺划破手臂的小孩,掌心的血混着铁锈往下滴——
月光照在那人脸上,玉石老板才发现小偷竟是隔壁五金店的小孩。
十五岁的高长鸣想趁雨夜翻越仓库围墙,却不料被中年男老板逮了个正着。
那玉石老板亲眼看见高长鸣翻墙进了自家仓库,赶来喝止,却发现已经被运走一箱玉石,追着那小孩跑了三条街,终于在巷口的垃圾堆旁截住了人。
“别过来。”高长鸣攥着一把生锈的水果刀。
声音在发抖,水果刀却握得死紧,由于太过紧张鞋底还踩到烂菜叶滑了一跤。
老板一边后退一边喊“小孩子别乱来”,一边步步紧逼趁机会夺过他的刀。
争夺中,锋利的刀刃多次擦过高长鸣的手臂,在路灯下闪过一道道猩红。
警车来得很快。
高长鸣被玉石老板死死按在地上,死死盯着眼前的一箱玉石。
可那一箱玉石,早已因一路的你追我赶碎了一地。
在警局做笔录时,男人攥着高长鸣不肯放手,只反复强调:“他偷我家东西,人我可以放他一马,不过得赔钱。”
他这样说也并不是因他心善,只因后来警员问起缘由,高长鸣说是没钱上学,为了学费。
对于一个穷初中生,玉石老板也知处罚不了什么。
这场闹剧以林臻母亲替高长鸣赔偿医药费、批评教育告终。
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笔钱是林臻母亲替城中有钱人家做了三个月的工,打算供高长鸣读书的钱。
林臻母亲和高长鸣的老爸自她们小时候就爱赌博,后来家里的值钱物件都被拿去抵了债。
高长鸣的学费因他的好赌连亲戚朋友们都不愿帮衬,林臻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舅舅还是在老家完成了学业,接着来到了苏城。
但那把生锈的水果刀,至今还藏在他老家的床底,刀刃上的暗红痕迹,像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疤。
“你威胁我?”高长鸣冷声道:“你觉得我会被你这点手段吓到吗?”
“怎么可能?小时候的事,我哪能记得清……”
林臻闻言忙解释道。
高长鸣见她这番,也知只是为钱而来,有心假意道:“借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怎么还?”
林臻犹豫了一下,的确她现在一无所有:“我……”
高长鸣见她气焰消了下去,故作大方的笑了一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钱我晚点转你,你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林臻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苏家的,但最终高长鸣是答应借钱与她了,也不知道高长鸣说话靠不靠谱,俗话说落袋才为安,此刻钱还没到账,让她有点寝食难安。
直到晚上十点。
叮—哗啦哗啦——
支付宝到账的声音打破了林臻的讲述,她拿起手机点开洁面。
余额:50,078.39。
五万!
高长鸣居然给她打了五万块钱?
林臻顿时心里没底了,她本来只想捞个一两千撑过这个月的,高长鸣这一出,真让她还该怎么办?
林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林臻:我这人就爱撒点小谎,还钱是不可能还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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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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