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好像比盛时还紧张,结结巴巴的:“你……你想怎……怎样?”
盛时仍然笑眯眯的,不见一丝怒气。
“这该我问你才对吧?我说,你这么大晚上的跟了我一路,到底是想求财,还是想劫色?”
要不是太紧张,鸭舌帽简直要被盛时的话逗笑。
当然,他还记得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怎么就是跟踪你了?”
盛时偏过头,瞧了眼身后空无一人的昏暗小巷。
“你这话不太有说服力啊,这路不宽对吧?”
鸭舌帽十分忿忿的模样:“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算了,算了,我不跟你争了,我绕道还不行吗?”
说着就脚底抹油想开溜。
鸭舌帽转过身,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只觉得脖子一紧,运动服的连体帽被盛时揪住,狠扯了一把,紧跟着,盛时的手臂横过来,锁住他的喉咙。鸭舌帽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本能的用手肘往后捣,捣了个空,腿弯处骤然巨痛,鸭舌帽闷哼一声,再站不住,跪向前去,就这一瞬间,背上又被踹了一脚,鸭舌帽整个人重重跌到地上。
脸蹭到水泥地上,刮得生疼。
盛时一脚踩住他的背,居高临下的,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
“谁让你来的?”
鸭舌帽:“我真的就是恰好要走这条路。”
盛时重重的碾了他一脚,鸭舌帽觉得内脏都要被踩出来时,盛时忽然收回脚,提了下裤脚,蹲到他旁边,反剪起他的双臂。
“你打不过我,不信你试试。”
刚才已经试过了,鸭舌帽知道盛时没说谎。
“你无缘无故打人,我要报警。”
盛时:“好啊,我帮你。我也想请警察帮我看看,你一直跟踪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跟踪!”
“嘴硬对你没好处。你帮人做事无非是求财,”盛时眸光一冷,握住鸭舌帽一根手指,重重往反方向一压,“小心有命拿钱没命花。”
鸭舌帽差点儿疼撅过去,大叫一声:“你放手!放手!”
“谁让你来的?”
鸭舌帽不肯开口。
盛时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掰下手指。
鸭舌帽疼得额头冒汗,哇哇乱叫:“盛先生,是盛先生,你爸爸。”
盛时的笑容立即变得和煦起来:“看,这不是认识我吗,还说没跟踪?他让你跟着我做什么?”
鸭舌帽这一次答得奇无比,简直就像是在抢答:“就是跟着你,看你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
“那你看到了什么?加鸡腿还是折一根手指,你自己选啊。”
鸭舌帽这次很老实:“看见你和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刚才在里面。”
盛时忽然动怒,狠压了一下他那根手指。
“什么女人?!”
鸭舌帽感觉自己的手指大概已经断了。他在巨痛中竟然生出一点急智。
“没……没女人。什么人都没有。我什么人都没看见。你松开……松开……”
盛时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
鸭舌帽长舒一口气,暗想今晚这趟差事算是折了,盛先生那里还不知道要怎么交待。
忽地,盛时又笑了。
鸭舌帽现在都怕看见盛时笑,简直有心理阴影了都。
“的确有个女人。”盛时松开他的手指,拍了拍鸭舌帽的脸,“告诉我爸爸,你看到我去一个女人那过夜了。”
鸭舌帽彻底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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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外面敲门。这个点了,江沅没胆子直接开门。
她悄悄走到门边,小心地从猫眼里看过去。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盛时。
刚刚才吃过他煮的面,碗还没有刷,江沅不好意思将盛时拒之门外。
她打开门,身体堵在门中间。
“你还有事吗?”
盛时单手撑着墙,似笑非笑的:“我在想,吃亏不是我的性格。要不然这样吧江沅,那两个月你补给我吧。”
江沅呆了一下,然后如遇见鬼一般抬手就要关门。
盛时眼疾手快,在门快要阖上那一刻,一把将门撑住。
两人力量太悬殊,江沅用尽气力,盛时仍然很轻松挤进来,将她堵在墙和自己身体之间。
江沅:“你……你不讲……信用。”
盛时笑:“讲信用对我有什么好处?”
明明是强词夺理,可又没办法反驳。
盛时的手摩挲着江沅的唇瓣:“沅沅,我都好久没有吻过你了。”
江沅止不住战栗,心底发寒。
“你……”
后面的话,被堵在两人的口腔中。
江沅像一只待解剖的青蛙,被盛时牢牢钉在墙上。她的那点挣扎根本毫无用处,盛时只用一只手就很轻易地控制住她。丝质的睡衣禁不住外力,没过多久,江沅感觉自己变成一只被剥了皮的青蛙。
一只腿被盛时抬起时,江沅终于哭了。
盛时顿了一下,直起腰,抬头,粲然一笑。
“不好意思,没带套,让你失望了。下次再说,好吧?”
江沅根本不想要什么下次。
盛时暂时放过了江沅,但是作为放过她的条件,今晚他要在这里留宿。江沅不敢再激怒盛时,只能委屈答应。
盛时好心的放江沅继续画她的商插,他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乱死了!
猪窝!
猪窝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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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时有盛时的走动声,还有拖动东西的声音,然后还有流水的哗啦声,听起来来自于厨房。江沅本就战战兢兢的,害怕盛时又要发疯,凑到门边,小心的将门打开一条缝。
盛时的确在厨房,背对着她,从江沅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半的身影。
他看起来好像是在……帮她洗碗。
而且沙发上的衣服书本都已经被收拾好,茶几上的东西也被收起来,不知道被塞到哪里。
江沅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盛时忽然转身,江沅一把将门阖上,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外面又安静下来。
江沅的心也慢慢宁静下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顺,最后竟然忘了盛时的存在。
凌晨近四点,江沅终于完成画稿,打着呵欠准备上趟洗手间睡觉。
刚一打开门,正对上盛时略带着疲惫的眼睛。
“画完了?”
江沅讷讷地“嗯”了一声:“你怎么还不睡?”
“没洗澡。”好像怕江沅不懂,他又加了一句,“没衣服。”
江沅默了默,小声道:“里面有我的浴巾。”
江沅飞快上了洗手间,躲进卧室里。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不多时,水声停了,开门声响起,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是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没拧开,江沅锁门了。
“江沅,我数三声,你不开门,我就把门踹开。一……”
……
“二!”
……
在三字发出之前,门打开了。
盛时头发湿漉漉的,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浴巾。
“江沅,给你两个选择。”盛时脸色阴沉,一步跨进来,“陪我上床,或者,陪我睡觉。我不习惯睡沙发,你也反抗不了我。”
“上床”和“睡觉”之间,有一点微妙的差别。
江沅沉默了一会儿,默默选择了后者。
盛时一向喜怒无常,逼着江沅睡到他怀里,却并没有任何出轨的举动。
江沅开始时提心吊胆,眼看着盛时这么安份,渐渐抵不住睡意,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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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的呼吸终于变得均匀。
盛时伸出手,一点点将江沅揽入怀中。
熟睡中的江沅比醒着时还要乖。
盛时低下头,很轻很轻地亲吻着江沅的额头。
“沅沅,”他在心里说,“落水那天,我想救的人,其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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