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走后很久,江沅才慢慢从床上爬起来,一步步走到窗边。
窗户打开一半,有风吹进来,白纱窗帘被吹得扬起来,刮着江沅的脸。她脸上热一阵冷一阵,泪涌出来后干了,马上又有更多的眼泪涌出来。
盛时临走前用她的手机让余稚幼帮江沅请了假,理由是昨晚要交稿熬夜了。这个余稚幼知道,根本没有怀疑,一口答应。还在说等拿到钱,她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江沅只穿着吊带睡裙,风吹得肩头手臂发凉,那上面,还有盛时留下的痕迹。江沅的头靠着窗框,呆呆地看着外面。
天很蓝,阳光十分温暖,天气很好。
有个声音在怂恿江沅:跳下去吧,一了百了。跳下去,就没有人能威胁你了。
江沅的一只脚往前迈了一步,侧着身倚在窗边,只要身体再倾斜一点,上半身探出去,脚下用力,就可以了。
这个她有经验。不过后果是剧烈的疼痛,头晕恶心。
五楼可能还是矮了一点,现在这里是十一楼,如果跳下去,机率应该大很多吧?
江沅闭上眼睛,上半身一点点往外探去。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风也特别温柔,吹着头发擦过肩膀,有一点点痒。
有一点点渺茫的声音随着风吹进耳朵。
小孩子的声音,带着咯咯的笑声,在叫“妈妈”。
江沅睁开眼睛。
楼下花木葱郁,有一个母亲陪着小孩在玩滑梯,孩子从高处滑下,大张着小小的手臂,一直笑个不停。有一对老夫妻一起慢慢的走着,走得很慢,但步伐一直一致。
跳下去,会不会吓到他们?
江沅的脚又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发生的事她不敢再细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定义为强/奸。
假如是,可是她的身体有反应。和盛时在一起这么久,亲热过很多次,盛时很清楚如何取悦她;假如说不算,江沅明明一直说“不要”,她的心里也真的是不要,她也极力挣扎过,可是挣扎不开。
这种身体和心理上的割裂快把江沅撕扯疯掉。她恨盛时,更恨身体竟然有反应的自己。
手机有微信提示音,韩晏修发来的。他下个星期会过来这边,问江沅什么时候一起吃顿饭?
江沅握着手机的手一直抖,很艰难的回了一句:“有空。”
总得和他说清楚。
她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不能拖累无辜的人。
韩晏修:那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江沅:好。
准备丢开手机的一瞬间,韩晏修又发一条过。
“沅沅,我好希望快点到下个星期。”
江沅没有再回他,她攥着手机,顺着墙一点点滑下来,蜷缩成一团。
她这辈子都完了。一辈子都逃不开盛时的掌控。
这是报应吧,害死妈妈的报应。
江沅妈妈是自杀的。
江沅一直觉得,她是为了摆脱傅衍行的控制。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每次取得一点成功时,就被另一个人轻轻松松碾灭。一次,两次,始终不得摆脱,死,大概是最好的归宿吧。
可是刚才,江沅忽然间想到,妈妈的死,她是不是也在当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辈子不得自由,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唯一想牢牢抓住的女儿还要弃她而去,大概这才是妈妈离开的最终原因。
江沅的脸埋在膝盖里,起先是默默的流泪,慢慢变成小声的呜咽。
她当年,为什么要追求自由啊?
害死了妈妈,来到了这里,结果还是要被人一辈子死死控制。
外面有人在敲门,有个女人的声音在问:“在家吗?有没有人在家?”
江沅不想理,将身体蜷缩得更小。
女人不屈不挠,还在敲。
“有没有人啊?有人在家吗?咦,怎么回事,不是说在家里等我吗?”
江沅慢慢抬起头,光着脚走出去。
她只将门打开一半,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很慈眉善目的。
“可算开门了。怎么这么久不开门啊,我还以为没人在家,正纳闷呢。”
江沅嗓子哑了,眼睛大概也哭肿了,有点疼。
“有事吗?”
女人又笑:“不是你打电话说你家厨房洗手间漏水,让我们上来看看?”
江沅摇头:“没有,我没打过电话。”
女人一脸疑惑:“不可能啊。这里不是1003室吗?”
江沅明白了,她走错了楼层。
江沅:“1003是楼下,我是1103。”
女人“啊”了一声,急忙道歉:“大概是我弄错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
江沅:“没关系。”
女人又道了一次歉,看着江沅,迟疑的:“小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这个人真热心。
江沅摇了摇头。
女人没再多问,只笑着就:“那好,你休息,打扰了。”
江沅默默关上门。
盛时离开前,扬了扬他的手机,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明上会再过来。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又俯身,亲了亲江沅,“我可以答应你,会抽很多时间给你。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生一个。”
生什么?私生子吗?无名无份,一辈子让人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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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长胜在午饭前终于等来女人的回复。
“盛先生,江沅今天没上课,在租房里。她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嗯?”
这是盛长胜要求她重点观察的。女人清了下嗓子,想着怎么描述。
“穿得睡衣,吊带的那种,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身上……”
盛长胜冷冷的接了一句:“好像被人侵犯过?”
女人感叹盛先生想象力的丰富,不过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对,就是那种,尤其是肩膀和脖子,有好多印子,很像影视剧里那种场景。
“她好像哭过,眼睛肿得很厉害,精气神也不好,呆呆的。”
“会不会是装的?”
“不像。”女人当然不敢一口肯定,又加了一句,“我感觉不太像。”
盛长胜点了下头:“行。知道了。”
挂了电话,盛长胜沉思了一会儿。
难道是真的?
夏雨悠跟盛时身边快一个月,盛时碰都没碰过,这很不对劲。夏雨悠比江沅可是更像姜夕媛。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没道理不动夏雨悠。
盛长胜疑心盛时对江沅,是睡着睡着,睡出了感情。
要真是这样,是好事。人就怕有软肋。
但是今天这一出,又好像推翻了他的结论。
所以,要不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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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时说晚上会再过来,晚上七点多,他如约而至。
江沅沅披头散发,仍然穿着吊带睡裙,只是在外面加了一件薄开衫,遮住了肩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她看起来精神很差,短短一天,双眼毫无神采,眼窝都陷了下去。
两人在门边无声的对视了一会儿过后,江沅把盛时让进去。
她一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也不觉得饿,只是走路时脚步有一点点虚浮。
盛时在沙发上坐下,见江沅还站着,伸手拉了她一把。
江沅跌进沙发里,几乎贴着盛时的身体。
盛时的脸上有一条伤痕,江沅不记得是不是她早晨挣扎时抓的。也就一天不到,她的脑中很多事都变得模糊。
“江沅。”
江沅呆呆的看着盛时。
盛时摸了摸她的脸:“精神怎么这么差?你今天没补觉吗?是不是连饭都没吃过?”
江沅不记得了。她看着盛时,记起她一直最惦记的事。
“盛时……”她双眼紧紧盯着他,“把我的相片,还给我……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再陪你两个月……你把我的相片还给我。”
盛时先是一愣,几秒后好像终于想起来。
他拿了手机出来,低头摆弄了一会儿,忽的抬头,笑了。
“两个月当然不行。你忘了我说的,是一辈子。除了名份,其他的都可以给你。”
江沅摇头:“我不会给你当情人。”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灯光下,盛时逼近她,掐住她的下巴,“江沅,我觉得我还是先给你上一课吧。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以后……”
“你不删对吗?”江沅扭了下头,挣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的问。
盛时又笑了:“对,不删了。留着以后慢慢欣赏。说真的,你睡着时真的很可爱。”
江沅低下头,散落的头发遮住她的脸,她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笑容。
“我就知道……”
盛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江沅抬起头,脸上的笑还没有收住,看得盛时一愣。
“江沅……”
胸口忽的一凉,盛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似的。
江沅身体前倾,一手撑在盛时的腿上,另一只手奋力往前一送。
利刃划开皮肤,刺穿肌肉时,一点声音都无。
她削瘦的手腕还停在他的胸前,手上因为用力,可以清楚的看到青色的血管。手的前端,盛时的白衬衫迅速洇成了红色。
如果可以选择,江沅一定会留在妈妈身边,不会来这里,那样也就不会遇见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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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霍清池的双腿终于康复,心里的白月光也恢复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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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想都没想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并祝对方心想事成,百年好合。
后来,和友人聊天,聊到各自经历过的无良老板,资深社畜岑今感慨万千。
“都是资本家,霍清池应该是打工人最喜欢的老板,出手着实大方,十分令人怀念。”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身穿黑衬衣的男人微蹙起眉头。
不久之后,在霍清池试图再度成为岑今的“老板”时,岑今无奈叹气
岑今:真的很不好意思啊,霍先生,我现在只想独美。
真替身,女主佛系咸鱼,所以被虐的,大概只有男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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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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