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理寺卿又来捞人了

“大鱼”看起来年龄和他相仿,身材清瘦,一头齐整短发看起来干练无比。

“我来和你下。”“大鱼”稳步走到还在发愣的许清游面前说道。

许清游身后的那些火将见此人前来面色大变,就连刀疤脸也恭恭敬敬地立正站好,只是他隐隐感觉这位大人今天有些奇怪。

许清游从期待中回过神来,看起来颜墨渊还是不愿意自己来,他一时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

与此同时,许清游也明显感觉出来,“大鱼”似乎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表情会骗人,可气势却不会。

“大鱼”坐在棋盘面前,拿起了装着黑棋的棋罐,随后想要小声说话,却不料刀疤脸突然谄媚地凑近,让这青年放弃了和许清游交流的想法。

“大人,需要泡壶茶吗?”“不用,你下去吧。”

“大鱼”随后介绍自己道,“我叫于槐博。”“我叫许清游。”“嗯,开始吧。”

大概是刀疤脸在一旁的原因,于槐博便没有继续讲话,许清游也开始落子。

双方前三手结束后,许清游终于感慨为什么颜墨渊说围棋会说话,双方没有按照座子来下,而是默认走了现代的棋路。

也就是这一走,让许清游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开局流派,华夏流。

这个走法瞬间暴露出于槐博是现代华夏国人,于槐博现在的身份显然也不难推测,大概率就是这个赌场里的镇场棋手。

他抬头看去,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己,出乎预料的是,于槐博的眼神中只有五个字:快带我离开。

许清游心领神会,在第七手挂角后,对一旁观战的刀疤脸说道:“我要封盘加注,如果我赢了,我要带走这个人,如果我输了,我就把我这条命留下。”

于槐博、刀疤脸乃至于在场一众赌徒、火将都没想到许清游会这么疯狂,他们以为全押只是开始,却没想到许清游越玩越大。

许清游知道“于槐博”在赌场的地位很高,所以为了能直接把人带走,他不得不这么做。

刀疤脸面露为难之色,他觉得许清游的命倒不值几个钱,可“于槐博”对他们赌场的意义非凡,他也略懂棋道,深知许清游棋力不低,如果应下来,真让这小子赢了带走于槐博,那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可如果不应下来,他又觉长命赌场会因此失面。

思考片刻,刀疤脸决定还是不擅自决断为好,便说道;“这样,我去请示一个人。”

说罢,刀疤脸便挥手让几个火将过来,示意看好许清游。

许清游在几个火将的注视下也不能多说什么,为了再次确认于槐博的真实身份,他说出了一句早就想好的暗语:“今年过节不收礼。”

一听许清游说话,几个火将立马瞪向他,动手没有丝毫胜算的许清游只能双手作揖表示自己保持沉默,与此同时,于槐博则小声呢喃了一句“收礼只收脑黄金”。许清游下意识地想打个响指,可手举到半空才意识到此时的局面,只能快速应变将手放到了后脖颈抓了抓,一边将眼神死死盯住棋盘,装作边抓痒边思考棋局走向的样子。

许清游已经能确定的是,于槐博是现代人无疑,可接下来怎么办呢?刀疤脸要请示的那位人究竟是谁?现在他只觉在几个火将的注视下度秒如年,不过好在没让他等候太久,长命厅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

一个一身黑袍,面戴黄金面具的高个男人手持一把楠木折扇缓步向棋局这边走来,刀疤脸紧随其后,神情活像个小跟班。

许清游根据步伐和体态判断,这个人的年龄大抵在三十岁。

面具人来到了棋桌前,一挥手示意于槐博站起身来让他坐下,于槐博也很识趣地站到一边,许清游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

面具人坐定后先是将棋罐放在了左手边,又用折扇轻轻一点于槐博,冲着许清游嘴角一扬:“小兄弟,听说你要带走他?”

“嗯,我先前说的是,赢了他我带走他,输了我就把命留下。”“好好好。”面具人嘴角的笑意骤然消失,眼神一寒,捻起一颗棋子往棋盘一拍,对先前许清游落的那颗棋子形成了反夹。

许清游突觉棋盘上涌起一阵滔天杀意。

这人绝不简单!

“你有这份勇气,我很高兴,不过只有勇气,我不喜欢,既然如此,就让我来陪你玩玩吧,看你有没有本事带走这个人。”面具人的笑容全然收敛,只剩下处决猎物的冷酷。

许清游没得办法,只能继续围绕着进攻做文章,在一招跳后,许清游原以为对方会放弃进攻,却没想到一颗黑棋重重地落到了两枚白棋的外围,许清游此时的强攻顷刻间变得有些被动。

这是要全数歼灭……

许清游抬头看向面具人,可对方却未曾在看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可双方几十手后,许清游惊奇地发现他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对方的计算中,按照目前的棋路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白棋全歼。唯一的出路,就是和黑棋在中盘决一死战,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这会不会已成死局?

在预估到出路后,许清游的眼中透露出了拼死一搏的决绝,正当他要将黑棋引入复杂的乱战中时,大门第三次被人推开。

许清游没有关注来者是谁,他甚至都没听到脚步声,可那阵冷风依然让他心头一跳。

“你不觉得让赌注自己来参与赌局,是一件很无理的事情吗?”说着,面具人抬头看向面露难色的许清游。

许清游突然想起了颜墨渊,如果那个呆子此时站在自己身后,自己会不会更有底气一点?

正当他要下出决定自己生死的一步时,背后突然伸出了一把折扇,指向了棋盘上的另外一个方向。许清游一怔,捻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回头看去,颜墨渊不知何时从天而降,如他所愿站在他身后。

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的颜墨渊收回折扇,双手环抱,一脸冷傲地对着面具人沉声说道。

“你说得对,让赌注作为赌徒确实挺无理的,所以你的对手,是我。”

见状,许清游识趣地让位给颜墨渊,毕竟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面具人也没有异议,只是嘴角诡异地翘起。

颜墨渊仍然面无表情,他看向一边被棋盘压着大半的契约,随即抽出来,只见上面写着“颜墨渊”三个字。

被当场抓包的许清游立刻抬头望向天花板。

“字写得挺好看,这笔账我回头再和你算。”

颜墨渊故作凶恶地瞪了许清游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面具人,将那枚白棋直接落在了黑棋的棋腹中。谁知这面具人压根没有理会颜墨渊的挑衅,而是继续稳固局势。

颜墨渊再次将白棋落入黑棋棋腹,这一次,面具人抬头了。

“年轻人,有意思吗?”“没意思,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应对。”面对面具人的质问,颜墨渊只是简单回复了一句。

面具人冷笑一下,随后终于将一枚黑子靠在了颜墨渊刚刚下过的白棋旁。

“你要知道,你输了你的同伴就要把命留下。”“他签的是我的名字,还有,我不会输。”颜墨渊目光坚定,逼视向对方,似乎要看穿面具背后的一切心思,紧接着下出了他最为习惯的一着。

旁观的许清游只感到不明觉厉,在他的印象中,颜墨渊的身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深重的杀意。

一百多手后,胜利的天平在逐渐向颜墨渊倾斜,可颜墨渊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他在对方的棋路中察觉到了几分熟悉。只是这种熟悉早已随着时间流逝而被逐渐磨平,尽管如此,颜墨渊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轮到黑棋第一百七十一手时,面具人将两枚黑棋放在棋盘上,对颜墨渊笑道。“年轻人,你赢了。”

说罢,面具人起身离开,刀疤脸则恶狠狠地瞪向许清游,“你走吧,长命赌场以后不欢迎你再来。”

言毕,刀疤脸也带着一众火将跟随着面具人离开。

颜墨渊站起身来,面露不悦地看向做贼心虚的许清游,后者尴尬地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那个,这件事纯属意外,你听我好好跟你狡辩,哦不是,解释一下。”

“算了,等忙活完我再找你算账。”颜墨渊回应后,转头看向于槐博,“朋友,跟我们走吧。”

……

路上,许清游和颜墨渊得知,于槐博果真是现代人,围棋是业余爱好,他的主业则是程序员。

几人在巷道里穿行许久,许清游终于开口。

“呆子,你说……”“我说了别叫我呆子,你真以为我想救你?”颜墨渊冷冷地将许清游的话堵了回去。

“好好好,官爷,你去神都卫了吗?神都卫有什么……”话到一半,许清游突然停住了脚步,身旁的三人见状也停了下来。

许清游一挥手示意三人不要说话,自己则向前方摸去,消失在了拐角处。

没过一会儿,一只硕大的黑猫忽而从巷道的高墙上跳下,惊得颜墨渊后退几步,与此同时,许清游也在拐角处闪出,向颜墨渊吼道,“呆子,快闪开。”

话音刚落,一支短箭与颜墨渊擦面而过,直直钉在了另一侧的高墙上。

颜墨渊见状立刻向一旁闪身躲开,许清游此时也冲到了颜墨渊身边,他一脚踢起靠在墙边的一块木板,接过后又朝着刚刚箭矢袭来的方向丢去。

只听嗖嗖嗖三声,三支箭矢穿透了木板,向着几人袭来,好在周闯眼疾手快,抽出长刀将那些箭矢一一击飞。

许清游和周闯、于槐博很快分立两侧,将颜墨渊紧紧护在正中。

那些袭击者很快便从高墙边上翻下来,许清游扫了一下,大概有个七八人的样子,皆身着黑衣。

黑衣人们个个手持制式长刀,向几人缓缓走来。

许清游攥紧拳头,他不觉得自己赤手空拳能打倒对方,但最起码不能在颜墨渊面前露怯。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青衣的纤细身影从高墙上翻下落到许清游面前,看背影许清游察觉到来者似乎是个女子。

只见这女子手持长剑,直直刺向许清游一侧的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也予以还击。

不过她的实力似乎很强,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被尽数打倒,但许清游能感觉出来,这女子并未伤及对方性命。

就在她转身和许清游对视那一刻,许清游的脑海里响起新的播报。

“演员许清游情节二演绎进度(2/12)。”

另一边,周闯也解决了另一边的几人。

四人一齐看向这女子,只见她双手抱拳,向几人说道。

“四时卫苏临裳,拜见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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